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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毙∮裱雒媾c他拉開距離,說出了藏在心底的愿望,“我從沒見過父親,我想要一個父親,我想要你做我爹爹?!?/br>楊戩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一時竟說不出話,小玉有些害羞,將頭埋在他懷里:“沉香要是欺負我呀,我就有人撐腰了。您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不等楊戩說話,她又急急地說下去,像是怕他拒絕,“我們妖精本來也沒有姓,是豬就姓朱,是牛就姓牛,我這樣的狐貍精,都是姓胡。那以后我跟您姓好不好?楊小玉,不好聽,叫楊玉兒好不好?”楊戩這時才緩過神,撫摸著小玉的長發,他自己也才發現,不自覺中,他幫小玉梳的發髻,找來的衣物,分明是三妹慣常的喜好。不過meimei和女兒畢竟不同,想來,有這樣一個嬌俏可喜的女兒,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吧。遙遠的時空中,似乎有過這樣的朦朧的幻想,真的是朦朦朧朧,什么也不懂時的想象。“叫什么都沒關系,小狐貍,我倒是希望,以后你和沉香的孩子,能有一人繼承楊家的香火?!?/br>小玉松了口氣,她真怕楊戩拒絕,但聽了他的話,有點不明白,問道:“舅舅,你都是神仙了,還在乎這個?”楊戩松手讓她下來,微微合眼,掩住目光中深邃的陰郁痛楚。“很久以前,我父親,曾經談笑著說起過,我大哥年紀也不小了,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以后成了親,要給楊家開枝散葉……”袖底的手驀地緊握成拳,“我那時不明白成親是什么,娘說就是象她和爹一樣,做夫妻,生孩子,以后我和三妹大了,也會這樣。那天,就是出事前的那天……”后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楊戩悵然一嘆,想起來尋小玉的初衷,拍了拍她的手背,強笑道:“好了,不說了,今天我老是走神。小狐貍,其實剛才來后園,我是有事要找你商量的?!?/br>小玉有些沒明白,仰起頭看著他,楊戩沉思一會,說道:“哮天犬來報,說沉香已練回了法力,我要讓哮天犬引他來救走孫悟空,以示惠于猴子和佛門?!?/br>小玉一奇,問:“救孫悟空?”楊戩將囚禁猴子的事略述了一遍,小玉擔心起來,說道:“他是如來親封的斗戰勝佛,功夫也獨步三界。舅舅,您逼得他這么狠,萬一將來……”楊戩微笑道:“萬一?能有什么萬一?這猴子雖堪與我一戰,但要說贏我出氣,卻是斷無可能?!毕胫P的計劃,撿要點告訴小玉,“我要利用這個機會,激佛門回護沉香。但為免佛道失和,我不能動用天廷的兵馬。小玉,好在你劈天神掌已經大成,孫悟空又和你有著舊仇。你可借此為由殺上落伽山去,牽制住沉香他們,好助我騰出手來,給觀音造出些險情……”小玉似懂非懂地道:“到時您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就是了??沙料阏娴臅??呆會兒,我能不能去看看他?還有,舅舅,為什么不告訴他內情呢,那樣才好讓沉香全力配合你呀!”猜到會有這一問,也早有了應對之策,楊戩盯著她的雙眼,緩緩地道:“小狐貍,是不是連你都不肯信我?”此言一出,小玉呆了一呆,說道:“怎么會,舅舅,您為什么會這么想?”楊戩現出幾分傷感,嘆道:“你太關心沉香了,而我無論有意無意,到底是傷害過他良多。你不肯信我,想暗里和他互通消息,那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壞了我全盤的籌謀,我也不會怪你?!?/br>小玉大急,楊戩的失落讓她難過不止,叫道:“我不去見沉香就是了,我保證不和他提起任何事!舅舅,您別傷心了好不好?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我……我……求您信我一次好嗎?”楊戩的眼神里,溺愛與不舍一閃即隱,淡淡地反問了一句:“是嗎?”小玉拼命點著頭,急得快要哭了。楊戩正色道:“那么在沉香成功之前,你知道的這一切,也能保證不和任何人說起么?”小玉只求他莫要生氣,哪還顧得上細想,道:“我能保證,我誰也不會說!”楊戩贊許地一笑,看著她似欲開言,卻是額上銀芒一爍,神目驀地打開,直射她眼眸之中。小玉身子微震,目光轉為迷惘,喃喃地說道:“好……好困……舅舅……”向后便倒。楊戩早有準備,托住背心扶她坐下,小玉迷糊中不知身在何處,伏在石桌上便沉沉睡去。沉香臉色轉白,三圣母悲呼一聲,淚水滾滾而下,都看出楊戩開神目施下了密法,來日只須稍加觸動,便可令小玉忘去一切前因。小玉緊緊抓著沉香的手,似乎這樣,才有氣力支撐下去,輕聲道:“為什么……我就這么輕易地忘記了一切……我忘了他替我治傷,喂我喝藥……忘了他教我掌法,幫我修煉……我,我甚至忘了我親口叫過他爹爹……為什么,為什么……舅舅……”身子晃了幾晃,險些又暈了過去。第十四章縱虎添蹉跌楊戩解下朝服大氅,輕輕披蓋到小玉身上,自己在對面坐下,愛憐地看著熟睡中的女孩。利用這孩子的依賴和善良,讓她依賴過的自己,成為她過往里永遠的空白,早預料過這樣荒誕的結果,卻依然讓它變成不可更改的現實。幸福,即便是那樣短暫虛幻的幸福,原來,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奢侈啊。了然于心的宿命,卻再無路可以回頭,甚至不能改變最后的終點。楊戩眼里有著淡淡的悲傷,站起身來,幾乎是半強迫地中斷了如潮的思緒。沉香,大約是已經到了吧?隱約的混亂正從前殿傳將過來。早設好了的局,守門的天將會將他引到地牢里去,讓那孩子親見孫悟空的慘狀。這個外甥,此時只怕已氣怒如狂,正不顧一切地出手救人吧。沉香,人要由你救走,卻也不能太過輕易。你救得越艱難,施恩布惠的籌碼,才越顯得重要難得。手中寒芒微閃,三尖兩刃槍緊緊握住,楊戩再不遲疑,沉穩地穿行小徑,轉長廊,循近路來到前殿,在殿前石階上靜靜地等候著。哮天犬從里面氣喘吁吁地沖過來,湊近了叫道:“主人,沉香……沉香掀翻了地牢,打傷了看守關閘的擎天力士,正……正向這邊來了!”楊戩微微點頭。上一次也在這里,初出師的輕狂少年仗著血氣之勇,上演了一場不知天高地厚的鬧劇?,F在舊事重演,沉香,不知這些年的波折起伏,能讓你冷靜沉熟了一些沒有?大批天將從正殿里潮水般退出,合圍之勢依舊,卻個個畏葸不前,連梅山兄弟三人,也都面有懼意。那個少年,背上是顫栗不已的猴子,手中是染遍了鮮血的小斧。被憤怒炙紅了的雙眸,無視近在咫尺的刀槍劍戟,無視呼喝怒罵的兵卒天將,只冷漠地看向殿前石階之前,帶著凍凝一切的寒意,看向那個冷酷如昔的靜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