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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再貪圖權勢,又或者能念著些自己父母身受的苦楚,他自己,最后也不會落到那種可悲又可笑的下場了!”三圣母本來已有悔意,但聽百花這么一說,頓覺出些安慰,想,“我是過份了些,但我也是為了二哥好。他不肯聽,將好話當成惡意,所以才害苦了他自己!”鏡中兄妹二人仍在僵峙著,三圣母不忿,用足將地上的糕點一塊塊輾得粉碎。楊戩的手扶著在石桌上,青筋暴起,不住地發抖。許久,還是楊戩忍下喉中涌上的腥甜,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先開了口,說道:“鬧夠了沒有?明日我還要早朝,不能陪你再瘋下去了。三妹,你先回華山,有話下次再說?!?/br>“我不回去!”三圣母怒道,“我原來那個二哥哪里去了?那個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做事為人,仰俯不愧天地的二哥哪去了?”楊戩沉聲道:“我是司法天神,我現在做的這些,依然是仰俯不愧天地?!比ツ竿蝗幌肫鹨患聛?,怒火中燒下早已忘記那件事說出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她冷笑著,聲音清脆如斷冰切雪一般,“司法天神?二哥,你以為你自己真的就配坐在這個位置上嗎?司法天神,處置織女等思凡罪仙毫不容情,但卻不知你處理自己時,會不會也一樣的稟公正直,毫不殉私呢?”鏡外嫦娥的心不由一緊,鏡里,楊戩嘴角抽搐著,似乎也猜出了meimei想說的是什么。三圣母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除了眷念著你的地位,你還有個見不得光的理由,二哥,別以為我猜不出來。你只是因愛成嫉而已,自己得不到嫦娥jiejie的歡心,就再見不得別人琴瑟和鳴,闔家快樂!”楊戩一幌,半個身子抵在石桌上,才沒有摔倒,他拼命壓制著翻騰的血氣,卻不敢開口,生恐一說話,大口的血就會噴將出來。眼角余光落在地上,那被踐得面目全非的糕點壽桃,都似在冷冷地嘲弄著自己。祝壽?他不禁慘然一笑。三妹,你很好,你是存心要將我這二哥活活氣死才滿意么?三圣母只顧著解氣,渾沒注意到二哥搖搖欲墜的身形,頓頓足,又冒出了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側了頭笑了起來,看著楊戩的眼睛,慢慢地說道:“遲早有一天,二哥,我也會和織女jiejie一樣,去試試這天條到底有多了不起。我有寶蓮燈,你想拿我沒那么容易,就算你拿得住我,大不了我也像母親一樣的無怨無悔。我要看看,你這個司法天神的心,到底能有多硬!”“你……”也不知哪來的氣力,楊戩驀地掙起了身子,大步沖到三圣母面前,目光嚴如霜刃,厲聲道,“你再說一遍!”三圣母毫不畏懼,昴著頭對著他,大聲道:“我說了,我會學織女jiejie,會學母親那樣,做想做的事,嫁給我想愛的人!”一股勁風襲來,刮得她左頰生疼,她一楞,轉頭望去,楊戩的手正停在她面頰旁,卻不停地顫抖著,說什么也打不下去。她呆了半晌,似是不信,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轉身向外沖去。楊戩慢慢向后退去,跌坐在石登上,后背靠住桌沿。冷汗從額上滲出,他合上了雙目,右手緊握成拳。多少年了,從沒動過三妹一根手指,剛才,竟險些真的動了手。不遠有足聲傳來,匆匆忙忙,似乎有些惶恐。是三妹?不會,她在氣頭上,不會回來的,只怕在自己低頭之前,她都不會再進這真君神殿一步。身子不受控制地從冰冷的石凳上滑落,一雙手伸過來扶住,哮天犬帶著哭腔叫了起來:“主人,主人!三圣母她,她太過份了!”剛才的爭執聲實在太大,他雖留在神殿內,也聽了個清清楚楚。本不敢過來,怕主人生氣,但是,三圣母的那些話,主人又如何受得??!神識漸漸昏沉,楊戩苦笑了一聲,血從唇角涌出,在銀色的鎧胄上渲出剌目的紅來。掙扎著,他低聲道:“哮天犬……今天的事……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我饒不了你……”聲音越來越弱,終于悄不可聞。三圣母愣愣地看著,想試去二哥嘴邊的血,手停在半空,半晌,又慢慢地收了回來。沉香扶住母親,勸道:“娘,不關你的事,是楊……是他太過剛愎自用,不聽人言,你的本意也是為了他好。何況,他此后的行徑,已證明你的說法,根本就全是對的!”鏡外嫦娥抱著玉兔,蒼白著臉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龍四等人怕三圣母難過,齊齊順了沉香的話稱是,只有哪吒氣沖沖地用乾坤圈在地上重重一砸,想開口反駁,終還是忍了下去。三圣母茫然的看向鏡外,雖看不見,卻仍在尋著劉彥昌。她似在說給別人聽,又似在說給自己:“是,我沒錯,最終我還是嫁給了我所愛的人。他為了地位和權勢,讓自己的親meimei重蹈母親那悲慘的遭遇,我又怎么會是錯的?彥昌,只要有你陪著我,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后悔……”第十六章雷霆壓華山(上)一直到天拂曉,楊戩才漸漸清醒過來。哮天犬欣喜若狂地撲上去,被他目光一掃,又嚇得縮回原地。楊戩也不說話,掙起身,整束好法冠玄氅,匆匆便去赴每日例行的早朝。眾人看著他在朝會上恭敬低首,小心地稟奏著事務,用謙遜得近乎阿諛的語氣敬謝王母對自己的褒獎,原本的幾分同情,頓時又化作了厭惡。連哪吒都有些看不過眼,搖搖頭,別過臉去。散朝后,楊戩徑自入了密室調息。小玉噘著嘴,在室中來回走動,氣道:“陰沉冷冰的,這破房和楊戩的性子一樣別扭!”鏡外的龍四卻看著密室發怔。這里她始終覺得有些眼熟,每次楊戩進來,她都有種奇異的感覺。但是,自幼住慣了的東海龍宮富麗堂皇無比,又怎會有這般森嚴冷漠的所在呢?這一閉關便是好幾日,但沒等他調理好舊傷,王母的旨意傳來神殿,著司法天神立刻整束風紀,打擊思凡之風,雷霆萬鈞地考核群仙功罪。公事越發繁忙,他全部的心思,都只有先放在推敲局勢,應對王母之上。一年的時間過去,不但舊傷未能根除,連三妹從那一夜后,到底有多久再沒來過神殿,他都再無暇去顧及。太陽落了又升,升了又落,人間已是初春的時候了。這天難得輕閑下來,楊戩鎖著眉頭,本似想著回房調息,卻又只站在窗前,看著天際的浮云出神。胸口仍是郁結,他自知糾葛于公務,近來頗耗精神,舊傷又引得內息不暢。但總覺有事不妥,很久前三圣母臨去前昂頭扔下的語話,反復縈繞在耳邊,令他心中說不出的不安。“我要看看,你這個司法天神的心,到底能有多硬!”“我會學織女jiejie,會學母親那樣,做想做的事,嫁給我想愛的人!”寒意從心頭透起,楊戩身子一幌,卻又穩住,目光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