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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環紋絲不動,便直起身,不再探究。這時海鏡走了過來,“怎么了?”“沒什么,不是天生草?!憋L相悅搖了搖頭,從青銅板上走過,向前方而去。海鏡也沒有深究,隨他一路向前。然而二人并未察覺,那青銅大環霍然一動,一陣機簧轉動聲響起,底下青銅板緩緩向兩側分開,猶如大門一般洞開。而那裂開的豁口中,驀地探出一只干枯焦黃的手,在雪地上劃出五道指印。白雪皚皚的崖邊,海鏡和風相悅終于采到幾株天生草。往前一看,崖下便是黑黢黢的萬丈深淵,一粒粒雪花被寒風席卷著灌入其中,猶如被吞噬一般漸漸消失。將草藥放入包袱,海鏡便將其揣入懷中。他抬手在唇邊,呵出幾口熱氣,“總算是采到了,我們快回去吧,這兒真冷?!?/br>風相悅將手攏在袖中,默默點頭,同海鏡一起下山。然而沒走幾步,二人便頓住了腳步,因為白凈雪地上竟散亂著許多腳印,時深時淺,歪歪扭扭,有的甚至拖痕連連,就像是殘缺之人在地面爬動一般,說不出的詭異。“這里為何會有如此多腳???難道還有其他人?”海鏡不由滿腹疑惑。“怎么可能,除了我們還會有誰跑到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來?”風相悅雖是這么說,仍是四下探查起來。見風相悅走得越發遙遠,海鏡急忙提步跟上。然而他剛邁出一步,便有一團物體從旁撲來,疾如閃電。大氅一角頃刻撕裂,黑色狐皮隨風卷起,飛向夜空深處。而裂口處霍然竄出一道劍光,在空中舞出幾道銀弧。海鏡根本沒能看清襲擊自己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拔劍迎擊。剎那間,一塊塊青灰色rou皮撲面灑來,猶如飛花濺沫,墜落一地,陣陣腐臭味隨之而來。海鏡捂了捂鼻子,低頭一看,竟發現自己腳邊堆滿腐壞rou塊,蠕動著一只只黑色細蟲。那些蟲子只有針般粗細,在雪地上密密麻麻,攏為一團,細細爬動著鉆入雪中,頃刻便消失在海鏡眼前。但那惡心的感覺并未從海鏡心頭消失,他急忙看向風相悅,卻見風相悅面前正游蕩著兩具干尸。那干尸腳步僵硬,面容猙獰,隨著他們的動作,腐爛的皮rou簌簌落下,砸在滿地雪花之中。此刻,海鏡才明白方才攻擊自己的是什么東西,心下不由一寒。他騰身上前,長劍斬出,同時風相悅也將落霞劍一瞬展動,只見死灰色的尸塊飛裂而出,那兩具干尸已被二人斬斷。在尸體斷裂處,同樣爬出細細密密的小蟲,蠕動著鉆進雪地,再無蹤影。風相悅握著劍的手微微收緊,寒風凜凜中,額上竟滲出汗水,“……這難道就是村長提到的魔物?”海鏡剛欲說話,一只枯黃的手突然穿雪而出,猛地擒住風相悅腳踝,將他向下拉去。積雪被震得一瞬飛揚,如雨點般漫空飄灑??粗孛姘枷莸目佣?,海鏡只覺背脊發涼,立即鉆入洞中。洞中一團黑暗,僅投下幾絲月光。海鏡取出火折子,卻因為受了潮無法點燃。情急之下,他只能一邊適應昏暗,一邊摸索四周,“相悅!你沒事吧?”一陣咳嗽聲從前方傳來,海鏡急忙趕去。腳下似有無數黑蟲爬動,只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灌入耳膜,時而還有rou體爆裂之音響起,但他依舊快步走著,根本無暇顧及。不一會,他便模糊瞧見墻邊倚著一團人影,俯下身正要探手,便聽風相悅道:“別碰我?!?/br>海鏡不免擔憂,“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樣了?”“我沒事,只是砍碎了干尸,被腐rou淋了一身?!憋L相悅說著也深感惡心,見身上大氅沾滿皮rou和內臟,便將其解下,隨手棄在一旁。這時他才握住海鏡的手站起,拂了拂身上碎雪。海鏡借著月光將他打量一番,見他平安無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氣。風相悅側首四下環顧,握著海鏡的手微微收攏,“這是什么地方?”海鏡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后方立著一道青色石墻,上面鐫刻著一道道奇妙紋路,猶如長蛇蜿蜒,組成樹狀圖案,不禁走上前去,仔細觀察起來。“這圖案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人刻在這里的?”風相悅站在海鏡身邊,輕撫著下顎皺起眉。海鏡搖了搖頭,手指順著墻上紋路慢慢滑下,神色愈發凝重,“這也有可能是一種文字,只是我們無法讀懂?!?/br>他話音剛落,石墻旁一條狹窄幽深的道路中突然發出拖沓腳步聲,緩慢而悚然,令二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看來那些干尸是從這里爬出的,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快走?!焙gR挽了風相悅,攜著他飛身而起,躍出洞口。二人落上雪地,風相悅才發現腳下是自己方才看見的青銅板,便俯身擒住厚重銅環,用盡全力拉動。海鏡見狀,也出手握住青銅環。二人使出最大力量,良久,只聽得“轟”一聲響,開口終于緊緊關閉。二人這才直起身體,長吁一口氣,面上都滲出細細汗珠。大風夾帶著雪粒吹來,風相悅失了狐皮大氅,身上又有汗水,頓時被吹得微微一顫。海鏡揚起大氅一角,將他裹了緊緊摟在身前,捏了捏他凍紅的鼻尖,“我抱著你下去吧,別受寒了?!?/br>“我自己能走,才不要你抱?!憋L相悅打開他的手,不甘地瞟了他一眼。“好好,但是你不許離開我身邊?!焙gR知他要強,也不勉強。他環住風相悅腰肢,將他摟在懷中,施展輕功向山下而去。風相悅抱住海鏡肩頭,握著他的手,也隨他輕身一躍。夜風揚起大氅下擺獵獵舞動,披散的青絲在月光下飛舞糾纏,黏上一粒粒晶瑩雪花。二人就這么依偎著彼此,在陡峭山石間起起落落,十指交纏,生死相依。這一刻,他們心里都想著同一件簡單的事,那就是這么牽著手,并肩走到地老天荒。不論未來有多么坎坷,不論前路有多么艱險。就在海鏡與風相悅尋求奇仙果時,輝州城外一間食肆也并不安生。輝州位處清州西南,是通往大成西南部最快捷的道路,由于地勢平坦,官道眾多,也成為商賈和旅人來往必經之地。天明時分,食肆方一開張,堂中便已坐了不少客人。幾名小廝提著酒壺端著飯菜,肩上搭著一塊抹布,在喧嘩的談話聲中忙活著。若是在平時,人們的閑談會涉及方方面面,顯得雜亂不堪,然而今天,大家的話題卻都集中于一處,那便是三大惡人重現江湖,甚至已有不少人親眼目睹。不過,這話題只持續了一會兒,人們的談笑聲便戛然停止,只因一名相貌俊麗的男子出現在了門邊。那男子身著一襲絳色長衫,一條黛色腰帶將緊致纖細的腰肢勾勒,唇角點著一粒美人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