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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錯,只是問他是怎么找到葉青殊的,自然可以直言無妨。 葉青程默了默,澀然開口,“當初青程仔細詢問了一番跟隨母親前往的丫鬟婆子,根據她們描述的沿路風景人情,大致確定了父親是將阿殊送到了……” 待得葉青程說完了搖鈴山上的一切,宣茗又繼續問道,“之后你又是循著什么追回了京城?” 宣茗一步步的問,葉青程一步步的答,將自己一路的艱辛追蹤細細呈現在德昭帝和宣茗面前,除了隱去了金龍玉佩和借助華韶在宮中的人手的事,無一遺漏。 只有真話,才能真正取信于德昭帝,也只有真話才能讓蕭安無從反駁,在此事上永遠無法翻身! 葉青程一番話說完,俯身跪伏于地,默然三叩首。 德昭帝癱坐在龍椅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最疼愛憐惜的三子,喪心病狂不遠千里擄走閣老重臣愛女,在得知是其是自己親子的義妹后,依舊死心不改將之囚禁在自己的書房中! 甚至因著親子追蹤,勾結他最信任的近侍心腹,用那種下作的藥物陷害自己的親子和親meimei! 這豈止是喪心病狂,簡直豬狗不如,不配為人! 而他最信任的近侍心腹,更是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暗地投靠年強力壯的皇子,狗膽包天的朝他的女兒和孫子下手! 他最寵愛的兒子,他最信任的心腹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那些隨侍在他身邊的宮人,后宮勾心斗角的女人,吵吵嚷嚷的朝臣,甚至他的兒孫們,暗地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又有幾個對他是真心的? 一瞬間,德昭帝只覺眼前跪著的葉青程和侍立一旁的宣茗都無比刺眼,他們一唱一和,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誰知道心里打著什么主意,說的話又能不能信? 安靜的近乎冷清的御書房中,空氣越發凝滯了起來。 “咔——” 348 步步為營(二) “咔——” 清脆的輕響聲在落針可聞的御書房中幾乎震耳發聵,德昭帝和宣茗循聲看去,就見葉青程垂著頭,有些茫然的盯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以及手中碎成好幾塊,沾滿鮮血的玉蟬。 他手心只下意識攤開了一瞬,便又立即握了起來,鮮血順著他指縫淋漓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碎片又刺傷了手心。 雖只是一瞥,德昭帝和宣茗也看清了,那只玉蟬是由上等的翠玉雕磨而成,雖已經碎成好幾塊,卻還是能看出其雕工十分精巧,特別是一雙翅膀,輕薄的直如能展翅飛起。 剛剛葉青程說話時,右手確乎是一直攥成拳頭的,德昭帝和宣茗都注意到了,雖覺奇怪,卻也沒多想,不想他手中竟是握了這么一只玉蟬。 德昭帝瞇了瞇眼,那只玉蟬有些眼熟—— 宣茗嘴動了動,又將話咽了下去。 德昭帝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阿茗,你想說什么?” “沒——” 德昭帝一聲斷喝,“你也想騙朕?” 宣茗默了默,退開兩步,單膝跪下,“皇祖父息怒,臣今天早上好像在皇舅的書房里見到了一只差不多的玉蟬,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這么一說,德昭帝也想了起來,蕭安的確有一只差不多的玉蟬,還是當年蕭安成年出宮開府時,他親自陪著華貴妃去私庫挑的。 當時華貴妃還曾感嘆著說,蕭安小時候十分調皮,夏天午休時每每趁著嬤嬤丫鬟不注意,偷偷跑到院子里套知了,現在想起來仿佛就在昨日,不想一眨眼就成年開府了,因此特意挑了那只玉蟬。 蕭安果然十分喜歡,一直擺在外書房中最顯眼的地方,連他都見過幾回。 而宣茗剛剛說的,無疑再一次證明了蕭安對這只玉蟬的喜愛。 而現在,一只差不多模樣的玉蟬,出現在葉青程手中,抑或,他該說,同一只玉蟬? 宣茗見德昭帝緊緊盯著葉青程緊握的右手,本來就陰沉的臉色越發的陰云密布,大急下脫口道,“皇祖父,這只玉蟬是我隨手拿著把玩,一時忘了歸還給皇舅,便交給了程哥兒交還皇舅”。 德昭帝被他氣的笑了,“你這是在維護你皇舅還是程哥兒?” 宣茗懵,他這話難道不是在維護葉青程么?怎么會扯到皇舅身上? “嗯?” 宣茗完全沒搞懂德昭帝的話,見德昭帝臉色不虞,只得硬著頭皮道,“皇祖父明鑒,就算皇舅擄走了葉青殊,程哥兒也不至于偷偷拿走皇舅的心愛之物泄恨的!” 好吧,他只能幫他到這了,其他的,他實在無能為力! 德昭帝,“……” 葉青程,“……” 德昭帝再次被他氣的笑了,“所以,你見了程哥兒拿了一只和你皇舅的一模一樣的玉蟬,想到的就是,程哥兒偷你皇舅的東西泄恨?” 宣茗終于反應過來了,這種事,燕陽自然是很有可能干,但葉青程,似乎,好像,不大可能,哦? 眼看德昭帝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一副他不說清楚了就發飆的模樣,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祖父恕罪”。 德昭帝懶得理他,目光再次落到葉青程身上,“程哥兒,你說,這只玉蟬,到底是不是你從你父王那里偷的?” “不是!” 葉青程情急下騰地直起身子來,又深深俯下身去,澀聲道,“皇祖父明鑒,這只玉蟬是,是臨離開外書房時,父王塞給兒臣的——” 果然!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扎破氣球的細針,讓德昭帝緊繃的怒氣倏地消散,他頹然坐回龍椅上,無力擺擺手,“罷了,阿茗,帶他去處理傷口,宣彭醫正”。 …… …… 宣茗和葉青程離開后,寬敞空曠的御書房中只剩下德昭帝一人,他目光渙散的盯著宣茗二人離開的方向半晌,忽地塌下雙肩,挺的筆直的脊背也彎了下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大蕭的太子,不論什么時候,你的脊背不能彎下”。 這是他受封太子后,父皇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深深的刻在腦海中,沒有一時半刻敢懈怠。 可現在,他真的挺不下去了! 他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