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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掩飾。 他明確地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再像這樣喜歡上另外一個人了。 幾天以后,陸晚云病好了去上班,蔣一澈先送她去了單位,然后去見了一個他這兩天繞了很多個彎子聯系上的熟人。 那個叫Patrick的同事的前同事現在在上海工作,是一家建筑事務所的合伙人,幾年前他們曾經在一個項目上合作過。 他們其實已經很久沒見了,在約好的咖啡店坐下以后,蔣一澈解釋了一會兒才說清楚他們以前的關系。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大段大段地講英文了,見Patrick之前一個人偷偷地練習了很久。 “你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上海工作?”Patrick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蔣一澈點頭。 “可是你在LA的事務所不是做得挺好的嗎?最近你們的項目我也關注了,應該處在上升期吧?”Patrick的語速有點快,他需要全神貫注才能跟上談話,還有一半是要靠猜的。 “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彼蜷_電腦,“這是我以前做過的項目和簡歷,已經都發給過你?!?/br> Patrick點點頭湊過來,又翻了翻他的簡歷和作品照片,喝了口咖啡,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我可以說實話嗎?” “當然?!彼俅吸c頭。 “單看你的作品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初級設計師的工作?!?/br> 蔣一澈知道還有“但是”,便緊緊地盯住他的雙唇。 “但是……你用英文可以順利交流嗎?不光是跟母語是英語的人,還有其他國家的人,比如說英語的中國人?!?/br> 蔣一澈猶豫了,他想騙他說可以的,但是他不能。 “美國人的話,我讀唇可以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正確率,一般沒有問題。說英語的中國人……”他想到那天在醫院的經歷,“還需要練習。但是我可以讀寫中文?!?/br> Patrick思考了一下,明顯是在找客套話:“老實說,如果你真的在這邊工作的話,先不說公司的同事和客戶,你本人可能都會要將更多精力放在日常的溝通上,肯定會影響你的職業發展。而且這邊的環境對你這樣的人士并不是很友好……你在美國的時候,公司和你本人都會有一定的退稅和其他福利吧?” 蔣一澈點點頭。 “如果你到了這邊,那些福利就都沒有了,收入可能會少很多?!?/br> 蔣一澈本來就明白這一點,一邊點頭一邊認真地說:“我知道。這不要緊?!?/br> “而且公司也不會因為你……有任何額外的……好處?!盤atrick沒有直接拒絕他,只是越說越艱難,停了兩秒又笑笑說:“如果你是安藤忠雄這種級別的設計師,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只是……” 只是他不是。 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非常平庸、還非常有障礙的設計師,不值得別人特地麻煩。 Patrick靠回椅背上,皺起眉,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我太直接了。但是我其實以前就覺得,你的天賦好像不在建筑設計上……” 后來他又說了一番好像是安慰的話,但是蔣一澈從這一句以后就沒有再讀懂了。 他的天賦當然不在建筑設計上,這一點他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他一分神,心里便翻江倒海,眼睜睜地看著Patrick嘴唇開開合合,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還要配合著機械地胡亂點頭。 ☆、13-蔣一澈-3 送走了Patrick以后,蔣一澈一個人又去柜臺點了一杯馥芮白,想要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時,發現那兒已經坐了一對小情侶,女孩手里抱著一大束玫瑰,笑得十分燦爛。 他看了看周圍,好像有很多對這樣的情侶,才恍然大悟地發現這天是情人節。 這幾天他都在刻意逃避看日歷,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日子。 他拿著咖啡走進商場里逛起來,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給陸晚云買禮物這個任務。 至少也要感謝她把他從失去一清的痛苦里解救出來。 因為日子特殊,所以商場里全是一對對出來逛街的人,平時不那么熱鬧的珠寶首飾店都要排隊進店。 他有點懵地繞了一圈,被一家花店門口的廣告牌吸引了。 永生花。 蔣一澈走進去,便有店員迎上來跟他攀談,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可能明白人家在說什么,也不想解釋,只是隨意笑了笑,接著自己把每一種永生花禮盒都看了一遍,最后挑了一盒“偷偷的愛戀”,捧在手里去結賬。 收銀臺也排起了長隊,因為每個禮盒都要包裝,所以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 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個跟他差不多高、年紀看起來比他要大一點的男士,他買的是一盒“永恒的愛”,把花交給店員的同時,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戒指盒,讓店員塞進花盒里。 那是一只Harry Winston的戒指。 蔣一澈對這種東西本來沒什么研究,但是Harry Winston是蔣一清最喜歡卻又覺得太貴的牌子,也是她唯一心心念念提過的牌子,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戒指盒上方正的燙銀字體。 “不會有女人拒絕得了Harry Winston的?!币磺迥且荒樒G羨的表情還栩栩如生,突如其來地扎了一下他的心。 店員顯然也認出了這個昂貴的高端品牌,看口型都知道她“哇”了一下。 蔣一澈忽然覺得自己那盒“偷偷的愛戀”配不上“永生”這個概念。 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這盒花送出去。 哪怕他能給她的沒有戒指,沒有永遠,他也至少可以把自己能給的東西都給她。雖然他能給她的少得可憐,少到他自己都覺得很失望。 陸晚云是明確告訴他不要去接她下班的,但是他還是沒忍住捧著那盒花去了。 她工作的大樓安保挺嚴的,進出電梯都要先刷卡通過閘機,于是他只能在大堂的角落里遠遠地等著。 他到得有點早,她的節目應該還沒有結束。 大堂的一側有一塊巨大的宣傳板,上面貼著整個電臺上個月的十佳主播,第二排的第一個就是陸晚云。 她在那張照片里顯得非常成熟優雅,穿著職業裝,臉上帶著他不熟悉的、略顯神秘的微笑。 這個陌生的陸晚云一下子讓他心跳飛快,手足無措,同時又異常失落,好像一腳踏進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世界,只覺得自己渺小極了。 快到十一點時,蔣一澈不期然地看見了下午那個拿著Harry Winston戒指的男人,抱著那盒花走向電梯。保安們似乎都認識他,還沒有等他開口,就已經替他刷卡開了閘機,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