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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轉的飛快,只是掃了一眼那條刀疤,就瞬間將事情想明白了,心里暗道不好。丞相權勢滔天,若是想殺如今只是一介罪臣之后的溫遠,豈不是易如反掌?“原來是你,看來蕪城和木鎮的三起滅門案都是你故意所為?!睖剡h的聲音似夾雜著寒意,乘著風飄進梁少景的耳朵里。“原來溫小侯爺還記得我……”刀疤男揚聲笑,“我本來還尋思著什么時候才能報那一劍之仇,沒想到機會來得那么快?!?/br>溫遠顯然不喜歡他答非所問,微微將手里的刀輕抬,仿佛下一刻,刀鋒就會沾滿鮮血。梁少景這周圍少說也有二十來人,若是溫遠與他們正面相敵,即使是最后勝了,也必定身負數傷。他手腕一轉,將弓箭捏在手中,另一只手伸向后背,動作熟練的抓出一根羽箭,架在弓上,小姑娘的身體本來力氣就不大,更何況他肢體僵硬,幾乎是吃奶的勁,用力一拉,滿弓。就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時候,梁少景瞄了又瞄,才放開手中的力。弓箭離弦的一剎那,帶起強風,卷起小女孩半長的發,向雷電一般,極速而去,只一眨眼,弓箭就射入刀疤男挽起的頭發內。幾乎所有人都被驚住,就連刀疤男原本得意的神色,也頓時破裂,一愣神過后伸手拽下頭發上插著的箭。溫遠在羽箭入發的一瞬,神色一變,近乎朝著弓箭飛來的方向看去,就見身體嬌小的姑娘逆著光,手持一柄弓,腰桿挺得筆直。若論劍術,梁少景可能不及溫遠,但如果是箭術梁少景稱第二,京城里就無人敢稱第一,曾經有一段時日,梁少景的出弦之箭幾乎達到箭無虛發,百步穿楊的地步。他天賦異稟,又加之有名師相教,恐怕在整個西涼國能與他箭術持平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但是人人都知道,梁小將軍的第一箭從不見血。他的第一箭只會射在人的頭發上,意為警告,但凡不聽警告的,第二箭就會插在致命的地方。在梁少景年滿十九的那一年,邊境敵軍來犯,皇帝下令大將軍前往邊境殺敵,但梁老將軍不巧患病臥床,行走都勉強,梁少景便去皇宮想皇帝請命,愿代替父親帶軍抗敵。戰場上,梁少景騎著高馬,彎弓搭箭的第一發,就射穿對方將軍的盔甲帽,敵將嚇了一跳,驚慌失措間沒控好馬,馬蹄往前幾步,于是第二支箭就穿過數千戰士,直直射中敵將的喉嚨中,一擊斃命。戰爭勝利后,梁少景凱旋而歸,那威風凜凜的兩箭之事也在西涼國上下傳開。此刻的梁少景已經將第二支箭搭上弓,目光中含著凌冽的殺意,即使是一張孩童的臉,也能令人駭得后退,他的目光盯著刀疤男,未曾注意溫遠失態的神色和直勾勾的視線。那刀疤男拔下羽箭后,一轉眼看來,發現是個小姑娘,松一口氣,咧嘴一笑,“我差點以為是那個廢物索命來了……”溫遠手指驟然緊縮,目光似刀子一般,瞪著刀疤男,“謹之的死與你有關?!?/br>梁少景,字謹之。溫遠極少喊他的字,人前都是稱梁小將軍,人后就直接喊名道姓。刀疤男突然大笑,十分得意,“何止是有關?!彼諗可袂?,嘴角哦上揚到一個殘忍的弧度,一字一句道,“我親手擰斷了他的腦袋?!?/br>溫遠呼吸一窒,沒人注意到他的眼底泛起紅絲。刀疤男的聲音剛落,梁少景的箭就離弦,速度快到在夜色中根本看不見,風聲飛到身前,刀疤男才察覺,下意識向旁一躲,下一刻,右臂中箭。梁少景冷笑,繼續搭箭。刀疤男一中箭,就立即往后撤,周身十數黑衣人瞬間圍上來,溫遠身形靈活,刀鋒抹脖,手腕一動就是一擊斃命,不留任何反擊的機會。涼風襲來,云遮蓋住了月亮,刀疤男大喊,“滅掉火把!”頃刻間,幾根火把鋪地熄滅,周遭陷入一片迷蒙的黑暗。梁少景只聽見刀刃相交的聲響,卻看不見敵人所在,搭在弦上的箭失了方向。不過片刻,風卷走烏云,月光重灑大地,原本二十多的黑衣人在溫遠簡單致命的攻擊下,赫然剩下不到十人,就連刀疤男也提刀加入戰斗。梁少景手下不含糊,移動靶也是一射一個準。溫遠與刀疤男交手十招,只攻不守,左臂后背各中一刀,刀疤男胸膛兩刀,被削掉一只耳朵,血流了大半臉,連連后退。帶梁少景箭筒里還剩下最后一支箭時,敵人就只剩下刀疤男一人。溫遠一腳踢碎他的膝蓋骨,強迫他跪下來,刀鋒抵在他的脖子處,血珠流出,卻及時停住,未繼續深入。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男人,幾乎有些咬牙切齒,“是誰指使你殺了謹之?!?/br>刀疤男身負重傷,血污了眼睛,半睜半閉之間,感覺到迫人窒息的殺意,嘴唇一動。梁少景在模糊的月色中看見刀疤男說了話,但是說的是什么,卻沒聽清,他想跑近一些,只剛跳下土坡,眼前就一黑,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梁少景失去意識之前,納悶的想,怎么回事,上次在王妙身上活了幾天,這次時間為何這么短?第7章謹之,是你嗎?梁少景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又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房間窄小,桌上燃著一盞燭火,微弱的光亮勉強將室內照個清楚,屋內沒有多余的東西,只有一張床。而他卻倒在門邊。他心頭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對著門檻捶了一下,發出悶響。緊接著一串腳步聲傳來,聲音極輕,不似平常人走路腳步踢踏,梁少景立刻知道來人會功夫,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他驚奇的發現這幅身體不似之前那兩個,此人明顯是常年習武,身姿輕盈,四肢也充滿力量,一抹歡喜爬上他的心頭。難不成這次不是個女子了?他兩手放在胸脯上一捏,手感柔軟,頓時將他心中那剛露頭的一點歡喜掐去了頭。還真是中了邪。梁少景心想。他把手放下,往后退一步,門就被推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立于門前,面容有些兇。他將梁少景上下一看,雙目之間滿是不耐煩,“你怎么還在這里,想讓我們都等著你一人?”梁少景一愣,不知道該做何答復,卻見黑衣男子嫌惡的瞪他一眼,而后轉身離去。他連忙抬步跟上,低頭看自己,也是一身簡便的黑衣,甚至兩腰上各別了一把匕首,梁少景摸了摸,把一個匕首抽出,只見刀鋒銳利。這裝備……難不成是要進山打獵嗎?梁少景抱著疑問,跟著黑衣男人走了百來步,走到一片空曠的地方。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