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擔憂的眼神，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樣的回答，換來梁思瀚一個安心的笑容，可是眼角的余光卻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人撐起身子，舉起了一只手，手上拿著一把槍……

來不及思考，尹星葵奮力地把面前的人往旁邊一推……

「怦——」

子彈穿過胸膛，插在肺葉里……無法呼吸地疼痛……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原來，身體被子彈穿過，有這么痛……原來，那天晚上，你是這么痛……

這一槍，是不是還了你的救命之恩……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是不是，我們，終于可以單純地在一起了……

同樣的這聲巨響，穿過耳膜，直達腦海深處，像是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淵，就那么綿延著，沒有盡頭。

像是被攥住了腦袋里的齒輪，無法進行任何的思考。

回過頭，尹星葵胸口的那抹鮮紅，像是綻放的彼岸花，妖艷，絢麗，又像是能吃掉人靈魂的妖精……

為什么……這一次，我又沒能保護你……

梁思瀚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也被掏空了，呼吸的空氣涼颼颼地在掏空的胸口轉著。

沒有任何的思索，只是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他，轉身的同時掏出手齤槍，沒有半點空隙能讓對手反應，子彈穿過槍膛，準確地擊中了拿槍的手。

可是就在此時，外面的保鏢破門而入。

「把他們抓起來！」陳老板對保鏢們喊道。

梁思瀚只得把槍口轉向沖進來的保鏢。

幾個保鏢應聲倒地，可是外面的聲響說明來的人很多，再呆在這里肯定逃不過這些人的毒手。

趁著下一批人還沒趕到的空隙，梁思瀚回頭把尹星葵用一只手從背后架起他，「星葵，忍著點，我們沖出去！」

尹星葵咬牙忍住疼痛，點了點頭，梁思瀚便帶著他沖出了房門。

梁思瀚邊往樓梯方向跑，邊回頭解決掉幾個追過來的保鏢，卻冷不防地被人從側面把尹星葵扯走。

梁思瀚感覺到左邊一空，下意識地把槍口對了過去。

槍口對準著的，卻是尹星葵慌亂的臉，一把手齤槍正抵著他的太陽xue。

「把槍扔了！」挾持尹星葵的人命令道。

梁思瀚毫不猶豫地把手里的搶扔到地上，雙手舉起，「不要傷害他！」

后面趕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梁思瀚看著尹星葵，傷口流出的血已經浸濕了整片的衣服，嘴唇泛白，臉上也毫無血色，掙扎著想說些什么，卻只看到嘴唇在顫抖，發不出聲音……

不用說也知道，不過就是些「不要管我，你快走」之類的話。

可是怎么可能……你要我怎么可能再次拋下你……我已經犯過了那樣一個彌天大錯，現在，就算是要犧牲，也是我……

看著那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梁思瀚慢慢閉上了眼睛。

又是一聲槍響，尹星葵心頭一窒。

還好……倒下去的，是身后的那人……

只是沒有了支撐，尹星葵隨后也倒了下去……

還沒碰到地面，就被一雙手接住。

睜開眼，看到的是阿宇。下一秒，梁思瀚也沖了過來抱住了自己。

「快走！這里我扛著！你們的人在樓下接應！」阿宇對梁思瀚說道。

梁思瀚抱起快要昏過去的尹星葵，詫異地看了阿宇一眼，不容多想，拔起腿就轉進了樓梯。

一路果然暢通無阻，到了樓下，看到幾個共事的隊員。

「你們怎么會在這？」梁思瀚問道。

「是修叫我們來的，」其中一個人說道，「快走吧，他們的人很多，我們要趕快撤離?！?/br>
「你們先走，我們墊后！」另一個人說道。

另一方面，阿宇把走廊外面的幾個保鏢干掉了之后，走進了剛剛那間總統套房。

阿宇一進去就看見陳老板剛掛了電話，急忙說道，「陳老板，你要不要緊？我剛剛聽到樓上有槍響，就馬上上來了，剛剛發生什么事？」

「那兩個人呢？」陳老板怒氣沖沖地問道。

「什么人？我上來就看見樓上的保鏢全倒在地上，該不會他們已經逃了吧……」

「居然這樣也逃得掉，這些保鏢是混飯吃的！」陳老板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想要拍桌子卻因為手受傷而作罷。

「陳老板，別激動，稍安勿躁，跑了兩個人也沒什么，重要的是我們的交易就要成功了……」阿宇安慰道。

「哼，什么狗屁交易，老子不玩了！」

「陳老板，別這樣，我們船都要靠岸了，您預付的定金也不少，就這樣打水漂不值得……」

「我已經跟你們老大說了，這單生意就此作廢！你們的船也不會靠岸的！」

聽了這句話，阿宇心里暗叫不好，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座城市并不大，一會兒就駛出了市區。

梁思瀚駕駛著車子飛馳在深夜的山路上，時不時地看著副駕駛座上幾近昏迷的尹星葵。

「星葵，你不要睡！你千萬不能睡著，星葵！」梁思瀚不停地大聲呼喊著，心里的恐懼像野獸一般咆哮著，又像幽靈一樣嘲笑著自己。

都是我干的好事……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所幸尹星葵還有一點意識，聽到梁思瀚的聲音努力地撐開了一點點眼皮。

「思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發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音。

「星葵！」梁思瀚聽到了尹星葵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卻像是給他一滴希望，「星葵，你千萬要撐住，等到出了這座山，就有一個小鎮，那里就有醫院，你撐著點，一定會沒事的！」

「思瀚……」尹星葵拼命抵抗著一陣一陣襲來的倦意，努力地發出這點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你愛過我嗎……」

梁思瀚有些愣住，為什么問我有沒有愛過……我不是一直在愛著你嗎……

梁思瀚還沒回答，尹星葵又緩緩地問道，「如果我沒有加入組織……你還會愛我嗎……」

雖然自己也知道，現在問這些問題，似乎沒有什么意義，可是不問出口，好像總有些事情放不下……

有些答案得不到，有些心活不成也死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Part27最后的戰役（下）

車廂里安靜得令人窒息。

尹星葵只能聽見自己淺淺的呼吸，努力地抬起眼皮，看著梁思瀚的側臉，只有車燈反射回來的微弱的光勾勒出俊美的輪廓。

恍惚著，仿佛回到了那個晚上。銀色的月光勾勒出的輪廓，和那時淡淡的幸福，早已在心里刻下深深的印記。

可是，好像你從來都沒有親口對我說過「愛」這個字……我就這樣飛蛾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