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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像我?”我不禁反問。蝶衣搖搖頭,“光是面容,其實更像衛鳴。但畫中人的舉止卻有些像您?!?/br>“那你怎么看?”我微笑著問道。蝶衣低頭思考了一下,認真地道,“君上風姿卓絕,王生見之過目不忘并不奇怪,只是他私藏此畫,無故便為君上召來閑言碎語,甚是可惡?!?/br>我輕輕撇了撇嘴,王生所做的遠比這可惡百倍。然而他一個粗人,縱使對我日思夜想,也不會有這閑情雅致來作畫。作畫的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把畫給王生?但若有心嫁禍于我,理應畫的更細致一些?難道只是為了掩蓋筆跡故而畫的這般模糊嗎?然而仔細回憶,確實更像衛鳴……第二日,我便召來衛鳴詢問。“君上,王生對此畫的珍視遠勝于奴才?!毙l鳴抿著唇認真地回道,“只是奴才也是數日前看到王生有此畫,以前聞所未聞?!?/br>“你知道王生如何得到此畫的嗎?”我問。“此畫……”衛鳴頓了頓,“此畫原本是在我房中看到的,卻被王生瞧見而搶了去?!?/br>“你房中?”我略感詫異,“你可知是誰送的?”衛鳴搖搖頭,“奴才也很納悶。只是奴才看此畫甚好,便也沒扔?!?/br>我沉默著思考衛鳴的話。到底是誰作的此畫?又是為何要送給衛鳴?但可以確定的是,送畫之人并不清楚王生與我的糾葛,此畫更像是個試探之物。那么他想試探什么呢?為何畫得既像衛鳴又像我……是誰知道我與衛鳴相識?我仔細回憶著種種我與衛鳴相識可能知道的人,除了蝶衣,便只有蝶舞了。“君上,昨夜有個侍衛來找你?!?/br>“我問他是何要事,卻又不肯說?!?/br>“真奇怪,君上深居簡出,竟然有侍衛特地來找您,而且還是晚上……不過長得倒挺秀氣?!?/br>“那個侍衛神神秘秘的,誰知道是什么事,料想也不急吧?!?/br>我不愿意如此去想,可蝶舞的舉動確實可疑,言語間都透露著對衛鳴的試探。我深吸一口氣,“這段時間是否有人來窺探或者查過你?”衛鳴偏著頭想了想,搖頭道,“奴才也不知道?!?/br>“好,本君明白了?!蔽曳銎鸸蛟诘厣系乃?,“王生之事已過去,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會sao擾與你,你大可放心?!?/br>“謝君上?!毙l鳴感動得幾乎流淚,哽咽道,“若沒有君上,奴才此刻仍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亦或者早已奔赴地獄。君上大恩大德,奴才永生難忘,今后一切聽憑君上差遣,唯君上馬首是瞻?!?/br>“好?!蔽遗呐乃氖?,“從今日起好好做事,本君會給你一個施展本領的機會?!?/br>“謝君上?!毙l鳴又跪下身,對我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出來時我轉頭看向蝶衣,眼神有些冷冽。“蝶衣,本君真是看錯你了?!?/br>蝶衣慌得抬起頭,“君上,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對君上之心日月可鑒,絕不會伙同其他人來暗害君上?!?/br>“不是你,那會是誰?”我眼睛直視她,“有誰知道我與衛鳴相識?”蝶衣低著頭,囁嚅良久,才猶猶豫豫道,“或許是蝶舞,奴婢前幾日聽羅羽說起,蝶舞攔過一次衛鳴……但蝶舞與奴婢相識多年,奴婢實在不相信她會這么做,請君上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br>“好?!蔽覔]揮手,就讓蝶衣去查吧。雖心中已有答案,但我亦需要一個失望的理由。只是沒幾日便查出了結果,但我真希望從未被查出。蝶舞,那個曾經活潑靈動的女子。她泰然自若地跪在大廳之中,看見我時亦沒有太多驚惶失措,仿佛早就知道。我抿了口茶,平靜地問道,“為何背叛?”“君上以為呢?”蝶舞嗤笑道,“在君上身邊,何時才有出路?”“本君對你不好?”我問。“好嗎?奴婢不知道?!钡枳匝宰哉Z道,“只要蝶衣在,君上便永遠都不會正視我?!?/br>“上官溫雅便正視你?”我冷笑一聲,“他借你的手來打探我的消息,我若有難,你真以為能獨善其身?”蝶舞深深地吸了口氣,握緊了雙拳,“上官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他只是為我指點迷津,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與上官公子無關?!?/br>“上官公子,你叫得倒很是親切?!蔽艺酒鹕?,不愿再多話,“今日你便出宮去吧,本君不想再見到你?!?/br>“君上……”蝶舞眼中閃現一閃而逝的驚惶,拼勁全力欲拉住我的衣袖,卻被阻止。“君上,你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我揮揮手,蝶舞已被侍衛拉出了大殿,只剩下她一聲又一聲的“君上”,除了不甘,還有幾分寂寥。或許我是有些偏心。明明蝶衣與蝶舞一道在我身邊,而我的眼中卻只看得到蝶衣的好,而忽視了蝶舞。可是,機會便是如此,一旦逝去便不會再來。讓我再接納她?不可能。上官溫雅擺我一道,我記住了。此事我也大致有了眉目。上官溫雅提前知曉了我與衛鳴相識,可能會為衛鳴做主,卻又好奇于我明明插手卻遲遲不肯動手,繼而查出衛鳴與王生的糾葛。或許還得知了其他隱秘,便作了此畫試探我、衛鳴與王生的關系。即便沒有關系,有了此畫也能為我帶來不少麻煩。這也是為何以上官溫雅那樣溫和的性子,會在詩會上與王貴妃爭執那么久,最終引來李振睿。雖然也是我所樂見的,但想到有人看破了我的局,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上官溫雅此人看去人畜無害,溫和雅致,人緣廣博又心思玲瓏,但不知為何,我見他的第一眼便忍不住有敵意,或許是他看李振睿的眼神與其他人有很大不同。日后還是要謹慎行事,不能再被他利用,我暗自告誡自己。我雖孤僻自傲,不愿與人交集,但并非軟弱可欺,上官溫雅若再暗中挑釁于我,我不會再手軟。想到李振睿當日在華清池對我說的話,我微皺的眉也漸漸舒展。他對上官溫雅的寵愛或許只是“寵愛”,而我得到的不止于此。第57章(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