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要消失不見。岳銘章這個名字原本應該被他拋進時光里,然后,一年,五年,十年的時間就會忘得一干二凈厲封,你能離開我又怎么樣,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我是在你的身體里變成男人的。高中畢業聚會的那個晚上,他對著扭曲著臉的厲封留下一句結成冰的話,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包廂,沉默挺直的背影是在逃亡。下身撕裂的厲封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后悔,那一天為什么要去向英的家里,讓那個男人知道自己被人強暴了呢。喂,干什么呢!要哭到一邊去哭,這里人家還要停車。多大點事啊。走過來的保安顯然把他當成了剛失戀的苦悶青年,不客氣地喝了一聲,扯著厲封的手把他甩在了路邊,搖著腦袋走開。厲封若無其事地擦了擦眼淚,隨后起身離開,就像沒有來過一樣,什么痕跡都不會有。等他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向英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客氣地笑了兩聲,干巴巴地說:大寶學校里新上任的領導組織了一次勞記作業,安排十月二十到二十七的全校大掃除,他運氣不好,要去掃老廁所你住的比較近,過去幫他一把,反正,呵呵,你也沒工作。厲封輕輕嗯了一聲,向英沉默了片刻,突然就那樣冷笑了一聲,掛斷電話。這之后,厲封一直在家里沒有出門,接到面試通知才精神抖擻地出去,偶爾幫賀秋送一些同城的快遞,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這一天,賀秋老早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去一趟店里。厲封像往常一樣出了門,隨后又把門擰開走了回去,換了一條長褲才重新走了出去。等他到的時候賀秋正站在關閉的門口張望,厲封驚訝地喊了他一聲,說:還沒有開店嗎?我來幫你。賀秋嗤笑了一聲,拉住他的手,說:別忙了,今天上午不做生意。厲封茫然地看著他,委屈地問:那你叫我過來干什么。胸口一悶的賀秋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腕,上下打量他的穿著,視線在他的褲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后淡漠地笑了一聲,說:跟我走就是了。厲封不太想去,一路上都磨磨蹭蹭的,賀秋也不生氣,猶豫了一下松開了他的手腕,閑逛似的一路來到了一家豪華的私人心理咨詢中心。厲封看到那個隱晦的招牌,臉上輕松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他站在原地頓了頓,轉身就走。賀秋只追了兩步,突然停下來,他朝著厲封的背影大聲喊:你那樣真的是不在乎我的,我們的眼光嗎?厲封你有這么坦然嗎?呵,別不識抬舉。這家咨詢中心的費用很高,是沿海城市一個姓夜的心理醫生開在臨城的,賀秋問了好久才知道那個夜醫生今天會來。他清楚厲封的毛病沒要緊到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也并不想做這些事來提醒他的過去,他只是覺得厲封也許是需要這些的。既然跟熟人說不了,找個陌生人總可以了吧,心理醫生不就是這樣生存下來的嗎。兩人并肩走進電梯,賀秋也沒有特地去看厲封的神色,對著一格一格上升的按鈕搖了搖頭,心里有些招架不住的無力以及煩躁。我已經約好了,你去吧,過一會兒來我店里,有東西讓你送。說完瀟灑地揮了手,插著褲子口袋,選擇在中途離開。側身站著的厲封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低頭盯著自己洗舊的球鞋。厲先生這邊請,夜先生已經在里面了。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厲封驚醒,他僵硬地點了點頭,跟著溫和的女護士走進了一間寬敞空曠的辦公室。夜黎煩躁地掛了耿樂的電話,猛地轉回身來盯著厲封上下看了兩眼,隨后若無其事地對著女護士說:倒一杯熱茶。你過來。厲封頓了頓,點頭挪了過去。夜黎只用眼尾看了他兩眼,突然收起嚴肅的表情,展顏笑了兩聲,恍然大悟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看來,呵,說吧。不著痕跡地拉了厲封一把,把他扯到溫馨的布藝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他身邊支起下巴打量他。厲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不安地嗯了一聲,隨后就是長久的沉默。等得不耐煩的夜黎戳了戳他的腿,問:說啊。重大事件,重大原因,總得有個線索的,是你自以為是的原因也沒關系,大家聊聊天等會兒拍拍屁股誰認識誰啊,就一次而已,你也一樣。厲封不太適應地看了一眼風度翩翩的年輕醫生,哦了一聲,眼珠子胡亂轉了轉又重新定格,泄氣地說了一句抱歉,我并沒有什么可以說的。可是你的表情它告訴我,別說,別說求求你別問。厲封驚訝地看著他沒有動。夜黎只讓臉上的笑意漸深,端起微涼的茶一口一口喝著,直到見了底,抬手輕扣杯蓋,轉向他說:厲先生,那么你放松下來了嗎?看你的臉色,昨晚沒有休息好?厲封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臉,嘴角彎了彎,感激地看了一眼年輕和善的醫生。開始吧?;蛟S你以為永遠過不去的,到最后會發現,早已經都過去了。幽幽飄出來這樣一句略顯薄涼無關的話。厲封像是沒有在聽,無意識地嗯了一聲,飛快瞥了一眼夜醫生,猶豫地沉默了。夜黎也不急,悠閑地看著辦公室里的花花草草,把厲封當成了透明人,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他才出聲,進來。女護士進來放下一杯熱茶,就離開了。厲封自己捧了一口一口吹著,在夜黎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開了口,聲音干澀表情為難,躲在眼眶里的眼珠子波光閃動,不安又可憐,乃至于,卑微。太勉強嗎?夜黎在厲封不緊不慢的聲音中漸漸有些走了神。第6章從開口到再次沉默,其實只過了半個小時,厲封已經完全放松了,眉頭舒展表情很安詳,似乎找到了對策,就又談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些瑣事,偶爾還笑了笑。他說:我偶爾在夜里睡不著覺的那些天,第二早醒來,身上總是一塌糊涂,看得見的地方也很狼藉,他無意識地笑了笑,接著說,讀書的時候因為這個吃了不少苦,班里人避讓著我,我的精神也不是很正常,因為又正好處在我父親出車禍的時間,所以他們以為我慢慢的,厭煩和同情的眼神就多了起來。當一個人不顯得那么機靈時,身上的貧窮總會突然刺目起來,人,大概都是這樣的吧。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便突然住了嘴。之后沒有誰開口說話,空蕩蕩的房間幾乎是一瞬間就靜了下來。夜黎不悅地皺了皺眉,眉頭擰在中間一時也沒有松開,眼神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游移,沉默著思考些什么。只是一部分,而且是最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