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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已經站起身的洛娉妍,擠出一絲笑容,道:“一路上辛苦嫂嫂了?!闭f完便閉上了眼。 蔣姨娘還想說什么,洛娉妍卻嘆息道:“小叔這么久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姨娘還是先給小叔倒杯水潤潤嗓子,再熬點清粥墊墊肚子吧?!?/br> 說完便轉身朝外走去,正好看到鄒伯滿眼期翼地望著自己,不由笑問道:“鄒伯這是怎么了?校場那邊兒還有很多病人,我就先回去了?!?/br> 鄒伯回過神,欠身笑道:“老奴同少夫人一道回去?!闭f著側身讓過,竟是讓洛娉妍先行。 洛娉妍自然明白鄒伯這是看在自己能醫治這些百姓的份兒上,給予自己的尊重,若非如此,怕是此時鄒伯恨不得將自己趕出去,卻也沒有太在意,朝鄒伯點了點頭,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聽到洛娉妍三人出門的聲音,景蒔方才回過頭看向蔣姨娘,神色中有著說不出的疲憊,淡淡地問道:“咱們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府里?”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不等蔣姨娘說話,便接著道:“娘,你兒子我如今可是欽犯?!?/br> 蔣姨娘聞言一滯,抿著嘴好半晌才干癟癟地道:“你只管好好兒養傷,其他的都有娘呢。這里是邊城沒人能把你怎么樣?!?/br> 說完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景蒔聽,頓了頓又補充道:“縱是你父親要對付你……那也不行!娘絕不會答應!” 景蒔聞言勾了勾嘴角卻沒理會蔣姨娘,過了好半晌,就在蔣姨娘以為他已經睡著,輕手輕腳替他掖被角時,景蒔才滿是疲憊地乞求道:“娘,別再鬧騰了,好嗎?兒子,覺得好累……” 蔣姨娘沒有看到景蒔眼角滑落的淚水,他 一度以為自己死定了,那時候……心里竟絲毫沒有感到恐懼,若定要說有什么,那便是解脫! 或許也有不舍,對這個一直要求自己這樣要求自己那樣,給了自己無窮壓力與煩惱,卻也真心疼愛自己的母親,和那個不知道還會不會兌現承諾的父親。 還有那個,連命都可以不要,也不愿讓自己背上逃犯罪名的……喚自己小叔的人…… 蔣姨娘沒有想到景蒔會說這樣的話,微微一愣心中便是一陣惱怒,正要呵斥卻見他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兒血色,連嘴唇也干裂開來,不由嘆了口氣將訓斥的話咽了下去,只當他是傷勢未愈,病得說胡話罷了。 雖說如此,蔣姨娘卻仍在心中埋怨道:都是洛娉妍那害人精惹的錯,令我蒔兒病成這樣兒…… 忍不住輕輕地順了順景蒔額角凌亂的發絲,蔣姨娘在心中拿定主意要去戰場上拼殺一回,讓這府里再沒人敢輕視自己母子!更是想到或許還能贏得錦鄉侯歡心,不說將自己扶正,至少不會在為難自己兒子…… 洛娉妍三人自是不知自己一行人離開后這對母子間發生的事兒,也就更不會知道蔣姨娘的心思,此時云袖正小聲兒抱怨道:“溯風也真是,這么久都不回來,那些屋子光用火爐根本沒用,依我說還是得燒了大炕才行?!?/br> 洛娉妍聞言挑眉看向云袖,笑道:“不管燒不燒大炕,爐子卻是必須的,之前病人都混住在一起,好些都相互過了病氣兒?!?/br> 聽洛娉妍這樣說,鄒伯抿著嘴掃了洛娉妍一眼,卻低著頭沒有說話,該說的他已經說過,如今府里既然是少夫人做主,他聽從安排也就是了。 云袖卻是沒好氣地撅著嘴道:“奶奶說的好生輕巧,府里根本沒有那么多柴火?!?/br> 洛娉妍一聽皺緊了眉頭,想了想咬牙道:“那就將府里沒用的家什并箱籠等都劈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說完扭頭看向鄒伯,道:“比如之前鄒伯所言的什么肩輿,依我看如今留著也是占地方,不如劈了好?!?/br> 鄒伯一愣,眨了眨眼卻沒有反駁,點頭道:“全憑少夫人做主,府里旁的不多,但庫里沒用的家什還是有些的,一會兒老奴便領人搬了出來劈了生火?!?/br> 說著話三人已經回到校場,看著小帳篷里擠滿的病人,洛娉妍便丟開了此事,專心投入到了撫脈開方之中…… 半天時間很快便過去,日頭落下去的時候,洛娉妍已經給搬出屋的幾十人醫治過,也按照她的要求分外傷內疾別開住進了那十間熏過醋,正燒著大炕的屋子。 這些百姓們一個個即便仍舊帶著輕重不一的病痛,臉上卻溢滿了笑容,眼中也充滿了希望。 洛娉妍見此不由露出笑容,對師傅曾經說過的話,也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明悟。 然而不等洛娉妍真的放松下來,柱兒便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后,望著洛娉妍為難地道:“少夫人,府中藥材已經不多,明日怕是……” ☆、八四二 東院 不等柱兒說完,片刻前的滿足與輕松便蕩然無存,洛娉妍皺緊了眉頭急聲問道:“還有二十余間屋子的人沒有醫治,是所有藥材都不多了,還是缺了某味藥材?究竟還剩下多少?夠熬幾鍋藥湯?” 一連幾個問題,洛娉妍問得是又快又急,甚至聲音都無意識地拔高了許多。 柱兒見此低著頭正不知該如何回話,鄒伯便撩起簾子跟荀伯,孔伯,墨伯,莊伯四人聯袂走了進來。幾人只是聽到了洛娉妍方才那焦急的問話,不由相視一眼,眼中皆是滿滿地贊賞。 鄒伯上前欠身笑道:“少夫人莫要擔心,侯爺臨走前不僅向朝廷上了折子,也曾令五嶠郡守備籌備糧草藥材送來?!?/br> 說到這兒,墨伯也是忍不住上前笑道:“雖說如今天寒地凍,那五嶠郡怕是糧草也不多,但少夫人放心,縱是一顆糧食沒有,五嶠郡也不會少了藥材,定會如數給咱們送來的?!?/br> 聽鄒伯跟墨伯這樣說,洛娉妍方才松了口氣露出笑意來,忍不住就要嗔怪兩句,鄒伯卻在此時笑道:“東院已經收拾妥當,少夫人勞碌一整日,還請快去歇息?!?/br> 洛娉妍確實累極了也就不故做推辭,含笑點了點頭便帶著云袖跟篾兒走了出去。不管是鄒伯還是洛娉妍,誰也沒有提之前說過暫住客院兒的事。 洛娉妍不提,不代表云袖也忘記了,待出校場,云袖憋著嘴不屑地道:“先前不是說為難嗎?這會子讓奶奶住了東院,那蔣氏回頭住哪兒?難不成還要奶奶跟她住一塊兒?那誰住正房?誰住偏房?” 洛娉妍見云袖忿忿不平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搖了搖頭卻到底沒有說什么,不過是間院子罷了。自從被蔣姨娘劫出京城,就連荒野都住過了,洛娉妍哪里還會在意這許多? 篾兒雖不知云袖說得是什么,卻也知道云袖這是在抱怨鄒伯,聞言忍不住為鄒伯分辯道:“鄒爺爺是好人!” 說完見洛娉妍與云袖都朝自己看了過來,怕洛娉妍不信,篾兒急忙挺直了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