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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骨,湯水入喉下沉,鮮香的味道卻猛然上升,有點類似于酒的那種感覺,卻更加讓人愛不釋口。 喝了湯,陳若弱又撐著吃了幾道菜,每次一開始都只說嘗嘗味道,結果一入口就停不下來了,直到把自己吃了個滾瓜肚圓,路都走不成了,才眼淚汪汪地抬起頭,對聞墨道:“做菜的大廚是哪找來的?做得也太好吃了!” 聞墨想了想,面露一絲尷尬之色,輕咳一聲。 第七十五章 銀杏 說起來這個事還是有些湊巧的,顧嶼作為欽差離京之前,安頓了一個年輕人在府里,本來也風平浪靜過去了幾天,后來這年輕人出門,正撞見個衣裳破爛的老頭討錢,要是一般人,給點銀子也就打發了,可年輕人是恨不得一天三頓青菜豆腐,把府里供的三餐都折現的鐵公雞,頓時拔腿就走。 那老頭也不知道怎么的,反倒是一路跟著年輕人回來,就站在府門口張望,怎么勸也不肯走,要是別家府邸,打也給打出去了,可鎮國公府御下嚴格,尤其老頭的樣子可憐,外院的管事就給了他幾兩銀子,老頭就更不肯走了,那幾天小姐不知道和國公爺發生了什么矛盾,又哭又鬧要絕食,還真餓了好幾頓,管事每天愁得眉毛都要掉了,變著花樣讓下廚做好吃的給小姐送去,老頭卻趁著下廚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偷了下廚的食材和調味料,數目不算大,但有好幾樣是專供主子的珍品,被人抓了個現行。 偏生怎么問老頭都問不出理由來,管事沒法子,只能上報給管家,見了管家,老頭也不吭氣,耷拉著腦袋死死地抱著被抓時已經扯壞的食材袋子不肯放手,管事是新來的,管家卻是見慣了三教九流,一眼就能看出老頭的手不一樣,是雙廚子的手,好聲好氣地問了幾遍,老頭才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個不連貫的詞,大概意思是管事想吃,他想給他做點吃的。 管事那些天忙都忙昏了頭,別說吃了,就是睡覺都睜著一只眼,不過倒是能大概理解了老頭的意思,這些天小姐絕食,底下人受氣,他想變著花樣給小姐做吃的,老頭神志不太清楚,只以為管事想吃,大概是做慣了廚子的,他沒覺得后廚的東西不能拿,反倒挑挑揀揀了半天拿了一袋子最好的食材,準備帶回去做給管事吃。 前因后果弄清楚,就是件哭笑不得的事情,管家也沒有太苛責老頭的意思,見老頭抱著食材袋子一副黃瘦巴巴的可憐樣子,還格外讓人給他在后廚里開個小灶臺,讓他試試,雖然府里養個閑人沒什么,可要是做廚子的手藝還在,也是能養活自己的路子。 原本眾人都沒抱什么期待,至多覺得老頭可能廚藝沒丟,可沒成想,老頭才進后廚,灶臺一開,鍋一熱,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樣子似的,巴掌大的水豆腐皮切成頭發絲粗細的豆腐絲,水里暈開根根不斷,刀花飛濺,切菜切rou行云流水,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老頭的菜做到一半的時候,鍋里的香氣就那么霸道地占據了整個后廚,其余的灶臺無論在做什么菜,全都被壓了下去,難以置信的是,就用了那么一張小灶臺,老頭一會兒去拿一點食材,一會兒去拿一點食材,只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精致滿目的菜肴就擺滿了桌盤。 陳若弱聽得一愣一愣的,聞墨輕咳了一聲,又道:“不過這個老爺子人都癡了,給他說什么都不懂,每次想叫他去做菜,得說是王管事想吃的,他才肯去做,別的人一概不成呢!” “人都癡了,廚藝還在……”陳若弱驚嘆地說道:“這也太神奇了,我要是以后也癡了,不知道還能記得什么?!?/br> 要是喜鵲,這會兒肯定要連聲呸她,這也有出處,是民間流傳的把晦氣呸走的方式,不過聞墨是個溫婉的丫頭,聞言只是笑著添趣兒道:“夫人和世子是神仙眷侶,就是夫人哪天癡了,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也得記得我們世子的?!?/br> 陳若弱被她說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一點,她起身走了幾圈緩了緩脹得難受的肚子,就急著要去給鎮國公請安,心里倒是還惦記了一樁事情,想著什么時候去看看那個老爺子,她也很好奇,有這樣廚藝的人長得是什么樣子。 到了鎮國公府的內正堂,里頭的管事報國公爺在外院見客,陳若弱就坐著等,等了好半晌才等到管家進來,管家恭敬地對著她行了個禮,才笑著說道:“世子去太子跟前述職,才去沒一會兒,剛才宮里又來人傳話,老爺去了。少夫人有身子的人,不好久等,故而派我來說一聲,老爺今天都歡喜一天了,想著早些看看少夫人,又怕攪了少夫人的睡夢,還吩咐都不準吵醒少夫人呢?!?/br> 這話很是熨帖,陳若弱笑眼彎彎的,不防帶動了臉上的傷口,不由得嘶了一聲,沒等反應過來,手就下意識地去捂臉上的傷痕,陳若弱反應過來,頓時有點笑不出來了,管家卻像沒瞧見她臉上的傷口,聞墨也連忙過來打岔,不多時,陳若弱就高高興興地從正堂出來了。 秋高氣爽,落葉紛飛,鎮國公府內外的各處都有人一日幾次地重復打掃,地面也都干凈得很,陳若弱吃得太飽,聞墨想扶著她去花園里消消食,陳若弱卻看見了離正堂不遠的一株極高大的掛滿了黃色葉子的銀杏樹,隔著墻都能看到大半的樹冠,鎮國公府那么大,她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頓時起意想去瞧瞧。 聞墨隱約記得那是閑置的客院,鎮國公府遠離朝堂紛爭多年,少養門客,于是也就順著陳若弱的意,扶著她出了內堂,穿過回廊,正好是一條通向客院的小路,這路平時是下人走,是后廚和客院的近路,有時候后廚會在閑置的客院里曬點干貨臘rou香腸什么的,繡工也來,銀杏樹不生蟲,夏日里樹底下一邊乘涼一邊繡東西最舒坦。 陳若弱離得近了,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她在西北基本上沒見到過銀杏樹,就在聽話本的時候聽過幾回,扇子似的葉子遠遠看著還不覺得有什么,落到手里才能發覺有多精致新奇,秋日葉枯,她沒費什么力氣就摘了好幾片完好的黃色葉子,攏在手里,像個得了新鮮玩意的小孩子。 聞墨拿帕子給她接著,陳若弱卻拒絕了,銀杏樹的葉子已經很干了,拿在手上都脆生生的,生怕捏碎了邊角,再包到帕子里,一個不小心,那就全沒了。 “這個院子這么大,怎么就種著一棵樹?那些房間看著都挺漂亮的,為什么沒有人???”陳若弱眨了眨眼睛,問道。 聞墨在鎮國公府待的時間很久了,聽了她的話,立刻就笑了,給她解釋了一下什么是客院,末了,又道:“府里四五個客院呢,聽說原先這個院子就是周相爺在我們老相爺門下做學生的時候住的地方,這棵銀杏樹是前朝的東西,上頭被國公爺和周相爺刻過字?!?/br> 陳若弱一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