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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只希望不要再把他和那些鄉民們關在一起,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些平時畏畏縮縮的鄉民急紅眼了能殺人,這會兒乖得不行,只是他知道得也有限,至多到揚州府衙的小吏級別,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人后頭站著的是誰,可畢竟沒個直接的證據往來。 顧嶼拿到口供也不意外,讓周仁拿去整理了一下,正好周豹也回來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跟著一位四十來歲的廂軍校尉,五百廂軍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有欽差金印和手諭,調兵的流程走得十分順利。 廂軍校尉行了一個軍禮,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才冷肅著面容,對顧嶼說道:“按察使大人派人持欽差金印調兵,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欽差雖有調兵之權,但若只是讓趙某帶兵看門,那就只能恕下官不敬之罪了?!?/br> 顧嶼語氣溫和,“趙校尉想多了,自然是有事請兵,現下正有一樁事情讓趙校尉去辦?!?/br> 趙校尉瞇起了眼睛,就聽顧嶼語氣溫和地說道:“有勞趙校尉,帶三百兵士去到揚州府衙,將揚州刺史徐景年及其治下所有官吏,一同下押大獄候審?!?/br> 第四十八章 趙狄 按大寧兵制,十人一火,五火一隊,二隊一官,二官一曲,二曲一部,二部一校,實權的校尉手底下掌管八百來號人,在西軍不算什么,可在太平州府就算是個人物了。 趙狄來的時候滿心不忿,是打從心底里覺得京城來的公子哥就是能折騰,府衙里的人手使喚不夠,還要來調兵充臉,可聽了顧嶼的話,反應過來這里頭的意思,他整個人都懵了,腦海里就只剩下一句話。 這他娘的還不如讓老子來看門呢! 聽聽,這叫什么話,刺史以下官吏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全部押進大牢候審,這是要叫停整個揚州府衙!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沒有這么隨隨便便抓人的,就是真能判他們都有罪,那么多官吏,那么多職位,法還不責眾,哪有這樣的? 趙狄只覺得顧嶼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公子哥,當下臉色都沉了下去,只道:“按察使大人調下官來這一趟,莫非就是為了耍下官不成?” 顧嶼從周豹那里取回金印手諭,聞言似乎并不奇怪,抬眉道:“圣上派本官來,是為徹查淮南道欺民暴政之事,如今有民上告,證據確鑿,本官既持天子欽印,當秉圣意昭彰,故押被告待審,有何不對?” “可押下揚州府衙所有官員,府衙如何運轉……”趙狄話未說完,就見顧嶼眉頭舒展,微微地笑了。 “一州之地,數縣之大,本官白日坐堂,代行揚州刺史事,過午審查案情,至多數月光景,朝廷就會另派人來接管,又有何難?!?/br> 顧嶼的語氣輕描淡寫,趙狄卻是被驚了一下,他先是想反駁,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來,索性哼了一聲,冷笑道:“行,下官就聽大人這一遭,萬一日后朝廷怪罪下來,不要扯下官的錯處才是!” 他說完,連門也沒進,留下二百兵士守在官驛門口,一轉身就帶著整整齊齊的廂軍隊列離開了,顧嶼瞇了瞇眼睛,微微地搖了搖頭。 早上帶回來的鄉民們一一錄了口供后,就被留在了官驛外院的空房間里,陳若弱給那些被放出去的女子們一人一些錢財,叮囑她們找個住處先住下,不要離官驛太遠,這些女子倒都是有些成算的,紛紛應了。 只有彩悅,拿著身契和幾兩銀子,站在官驛外頭,整個人都有些茫然了,打從她被賣起,受到的所有教導都是如何去討好男人,至于那些精明伎倆,都是下等的次品才要去學的事情,憑她的姿色,一輩子都不會落到那些可憐人的地步。 她是這么認為的,可事實是,她被人趕出來了,甚至都沒怎么見男主人的面,拿著一點打發乞丐都嫌寒酸的銀兩。 紅仙出來的時候,臉上的妝都洗干凈了,還換了身布衣裳,一身的艷色去了八成,倒像是個相貌格外清麗些的平民丫頭,路過彩悅身邊的時候,步子停都沒停,她得趁著天沒黑找個地方租住下來。 明日是七夕節,原本就十分繁華的揚州城就更加熱鬧了,趙狄帶著三百兵士浩浩蕩蕩地從官驛一路直行到揚州府衙,也沒能引起多少關注,畢竟揚州是淮南道治所,江淮的小京城,百姓們也都是見過大陣仗的。 可當看到那些兵士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揚州府衙,把那些戴著烏紗帽,穿著青官服的官老爺們一個個地捆著揪出來的時候,揚州的老百姓們還是懵了。 “最前頭的那個,是刺史大人?” “可別胡說!快躲開,當心讓官老爺記了臉,回頭找你麻煩!” “這是怎么回事???兵老爺們要造官老爺的反了?” …… 趙狄心里頭冷笑,不是老子要造官老爺的反,是官老爺要造官老爺的反,這可是欽差的命令,就算日后追查下來,他是被欽差金印調的兵,可不關他的事情。 這會兒正是過午沒多久,徐景年才用過膳,堂還沒開,正準備去午睡,就被趙狄手底下的大頭兵拎出來綁了,刺史主管州府政務,卻也兼管廂軍財政,這幾年可著勁的貪,平日里這些個廂軍沒少罵徐扒皮,趙狄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沒看到這回事。 徐景年頭發散亂,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半點看不出平時的體面模樣,他起初還滿心的茫然,等到被拎出去讓那幫低賤百姓指指點點的時候,他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揚聲大叫:“吾乃揚州刺史!你們無權抓本官,即便是欽差查案,也要有證據!否則本官一封折子上去……” 趙狄手里把著腰間的佩刀,舔了舔嘴角,趁著徐景年沒朝后看,狠狠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邊上兩個架著徐景年的大頭兵一時沒注意,讓徐景年正面朝前一撲,倒在地上摔了個鼻青臉腫。 “哎呦喂!是誰這么莽莽撞撞地不把徐大人扶穩了,快快快,把人扶好!”趙狄一副剛從后頭擠過來的樣子,一把扶起徐景年,殷勤地給他拍灰。 徐景年打被從府衙揪出來起,就沒見正主,這會兒可算看到一個熟臉,也顧不得屁股和臉生疼,連忙抓住了趙狄的袖子,急聲問道:“趙校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兩袖清風,從無貪贓枉法之事,卻受此辱,如不給個道理,日后又有何顏面掌管一州之政!” 趙狄心道你那政務可有人已經準備接手了,看上去卻是長吁短嘆地直搖頭,徐景年是沒什么底的,畢竟周余很可能第一個賣他,要是再給他一點時間,他確信能把自己做的事情全給抹了,可這到底……哪有欽差剛來第二天就抓人的! “趙校尉!是不是欽差大人讓你來抓我的?昨日我同欽差大人宴上有些誤會,許是他在開玩笑……” 趙狄只是嘆氣,邊帶著徐景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