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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來是有自己配方的,但也就僅此而已。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顧嶼一眼,又吃了幾樣別的菜,素的還好,葷菜基本上都是普普通通的酒樓水準,她吃外面的菜雖然不多,但也明白不是每個大廚都有她的天賦,有的鉆研多年,也不過一兩樣拿手菜能留客,她懷疑自己買的菜不是那個飛鶴樓東家親手做的菜,但看顧嶼的反應又明顯不對。 顧嶼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遇到喜歡的吃食,也不會像陳青臨那樣抱著不放,他矜持地吃了個五分飽,仍舊端著陳若弱做的烏雞湯喝了起來,卻忍不住一頓。 先前入口的好滋味不知為何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清鮮的口感突然寡淡,雞rou如同素蠟,荷花雞香氣膩人,其余的炒菜更是難以入口。 陳若弱放下了筷子,忽然看向陳青臨,臉色變得有些懷疑,有些凝重,“哥,這些飛鶴樓的菜你覺得味道怎么樣?” 陳青臨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一般般,沒有你做得好吃,香料有點重,都帶著一個味似的?!?/br> 顧嶼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冷意,他也記得,若弱是和一位流放充軍的老御廚學的廚藝,做的菜肴媲美御膳,即便是兩相對比,也絕不至于被比成這樣,烏雞湯前后兩種完全不一的口感,也佐證了這一點。 第十三章 買畫 飛鶴樓是京都近來炙手可熱的酒樓,大廚主淮揚菜式,輔以三種菜系,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達官顯貴初時不覺,多來幾次,就漸漸成了回頭客,更有那好吃的紈绔子弟吃住其中,流連忘返。 自然,到鎮國公府這個顯貴程度的客人并不算多,鎮國公府是因為守孝三年,原先的廚子走了,不曾另尋掌勺師傅,就是辦紅白事府里后廚忙不過來,尋個搭手的宴席底子,也多是那幾家御廚出身的百年招牌。 顧嶼對于多年前的事情記憶是十分模糊的,偶有清晰的一些事情,也是因為當時的印象極深,他并不記得當年飛鶴樓的事情,之后也不曾聽聞那家酒樓的名聲,也就說明飛鶴樓很快就會衰落或者倒閉,故而只是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陳若弱卻是接連嘗試了好幾道菜,果然就像陳青臨說的那樣,素菜尋常,葷菜里無論是什么rou質,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相同味道,起初能嘗到外頭拙劣地掩蓋著一股蟹鮮氣息,細細品嘗過后,就能察覺到各種濃郁香料和鮮味底下的淡淡澀意和一點木料渣滓似的口感。 “是櫻酥的味道……”陳若弱擰著眉毛,想了想,又道:“藥鋪里倒是有開來和其他藥材混著用治病的,我小時候喝過這種藥,大夫不讓多喝,說次數多了會積毒成癮,這味道淡了很多,應該是磨碎了外面那層殼,再混了粉末加進去的?!?/br> 陳青臨不懂藥理,奇怪道:“沒聽過這東西,也許人家是用來提鮮的,我吃著這家的菜,口味雖然沒你做得好,不過味道都特別鮮?!?/br> 陳若弱剛想翻白眼,看著顧嶼俊美的側顏,連忙矜持地理了理發鬢,用一種陳青臨聽了背后寒毛直豎的溫柔聲音說道:“櫻酥本身沒有味道,更不能提鮮,這些菜里都各有對應的提鮮香料,加櫻酥只是為了讓人成癮,為了掩蓋這一點,這些菜里都用了同一種鮮醬汁,香料的味道很重,專門麻痹人的味覺,不信你多吃幾口這家的菜,再吃別的試試?!?/br> 陳青臨嘀咕了一句,對著各種樣式漂亮的菜肴,頓時沒了食欲,顧嶼抿了一口茶水,再去喝烏雞湯,果然發覺清鮮的烏雞湯汁的滋味又躍然回歸,他不禁搖了搖頭,嘆道:“商人逐利,貪心不足,竟也想得出這種齷齪手段?!?/br> 吃得起酒樓的人家府上多養著專門的廚子,用這樣的手段留客的同時,既擠兌了真正用心在廚藝上的同行,又傷了食客的身子,大把的錢財撈進手里。 陳青臨讓人把飛鶴樓的菜肴全撤了,又著了人去報五城兵馬司,不多時去的那小廝回來了,說五城兵馬司已經接案,正準備派人去搜查。顧嶼見陳若弱眼睛亮亮的,一副很想去看看的樣子,不禁失笑,向陳青臨告了罪,表示只是帶陳若弱出去走走,傍晚便歸,在將軍府住上一夜再回鎮國公府。 看著陳若弱紅撲撲的臉,陳青臨的心里十分復雜,一時替自家妹子新婚過得如意高興,一時又覺得自己好似成了外人一樣,他滄桑地擺了擺手,讓顧嶼和陳若弱去了。 飛鶴樓的東家手里頗有些錢財,飛鶴樓的地段選得極好,上得三樓,能瞧見午門的邊角,東接清平巷,西靠菜市口,臨近的幾條街道生意都很好,車水馬龍,繁華熱鬧。 從將軍府出來,和顧嶼一起上了車駕,陳若弱的臉色越發紅了起來,她輕咳一聲,仿佛一點也不在意地說道:“從清平巷繞一轉,萬佛寺前面那一片很熱鬧,我們打那邊經過?!?/br> 陳若弱其實并不是多想看飛鶴樓倒霉,只是借個由頭出來玩,顧嶼立時會意,微笑道:“好?!?/br> 馬夫一聲低喝,四匹健壯的棕黃馬同時拉著車駕前進,慢慢悠悠地過了將軍府,再轉兩條街,并未直行,而是朝著遠遠能看見佛塔的方向行駛過去。 和其他官員的車駕不同,陳青臨回京沒幾日,平素出門也多是騎馬或者步行,他的車駕還是朝廷發的那種統一制式,也唯有拉車的健壯胡馬能顯示幾分主人家的身份,顧嶼不在意這些,陳若弱更沒發覺其中的區別。 她微微低著頭揪著衣角,封閉的車駕內,鏤刻的木窗中透出的光線照在顧嶼的臉龐上,讓他俊美的五官仿佛發著光,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微微側頭,彎了彎唇角,像極了沾染上紅塵煙火氣的謫仙。 她心里總想著和他更靠近些,恨不得外頭的馬速度再快一些,磕磕絆絆幾下,好讓她順勢倒進自家夫君的懷里去。 只可惜陳青臨的馬都是經過軍中嚴苛訓練的,走了一大段路程,直到遠遠地能聽見萬佛寺的鐘聲,車駕仍舊四平八穩,陳若弱有些失望,半抬頭轉著腕間的玉鐲子。 白玉無瑕,美人皓臂,隔著淺淺的光線交相輝映,顧嶼雖然一心保持著君子風度,但還是不知不覺被攝住了視線,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孟浪,少女忽然抬起臉龐,烏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似乎里頭還能映照出他的影子來。 顧嶼怔愣許久,長出一口氣,伸手遮住了陳若弱的雙眼,低啞道:“莫這樣看我……” 陳若弱眨了眨眼睛,睫毛在顧嶼的掌心里掃了兩下,不知怎么地,臉頰上剛剛平復下來的紅潮又卷土重來,她小聲地試探道:“文卿?” 唇上忽然傳來一點溫熱的觸感,陳若弱愣了愣,陡然反應了過來那是什么,顧嶼卻已經收回了手,正襟危坐了起來,似乎什么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