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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咱們這便走罷?!?/br> 黛玉朝著賈母等人福了身,隨后便真領著雪雁回去收拾東西了。 賈母心頭驟起涼意,她牢牢攥住身邊嬤嬤的手:“她果然……” 她果然,果然是心有怨懟的! 不然,便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拋下他們榮國府而去。 親王府上自然不缺東西。 和珅送來的東西,從來都是裝好的。 于是黛玉便只簡單收拾了兩套衣裳,隨后瞧著人將和珅送來的東西都搬了出去,確認沒有遺漏,方才又回到廳中。 永璧大方邁出腿去:“走罷,回府!” 其余人高聲道:“迎格格回府!” 那聲音震天。 榮國府上下,頓時再不敢動了。 直等到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徹底遠了。 賈母才連忙“心肝兒”地喚著,將寶玉心疼地摟到了懷中。 王夫人這會兒更膽戰心驚,她忙攀住丫頭的手:“去,去給王家去信兒?!?/br> 那丫頭驚慌失措地奔出門去了。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等丫頭回來,王夫人亟不可待地抓住了她的手:“如何?如何說?” 丫頭落下淚來:“那邊太太說,說老爺之前離京公干去了,回途染了風寒,現在還不得輕易搬動,病在路上呢……顧不上咱們了……” “啪”的一聲,王夫人崩斷了手中的念珠。 …… 在黛玉搬去和親王府的半個月后,薛姨媽也搬出了榮國府,莫說王夫人了,便是賈母也叫她氣了個半死。 “這是……這是急急忙忙要與咱們劃清關系呢。卻不瞧瞧他們從前是什么樣的?還打著要給薛蟠娶親的旗號……當誰不知曉他們如何想的?”賈母厲聲喝道。 待話音落下,賈母卻又將自己氣了個夠嗆,不由連連咳嗽起來。 王夫人此時已經撤去了往日的慈悲面孔,她面色略見冷意:“寶釵是拿咱們作了個墊腳石,如今入了宮,元春沒了,便是她得寵的時候,又哪里……瞧得上咱們?” 王夫人一轉頭,瞥見一旁的邢夫人正低頭吃茶,像是沒什么事似的,心里不由更恨。 如今榮國府上下,最輕松快活的竟是大房。 迎春已經嫁出去了,嫁的連正興還得了和珅的青睞。他們自然覺得,他們與和珅牢牢綁在一塊兒呢。 從前二房的寶玉那樣得罪了林丫頭,怎么還能指望與和珅交好呢?也實在是蠢嘿…… 大老爺難得瞧一回二房的笑話,可不高興么?那一高興起來,待邢夫人都溫柔許多,于是邢夫人也就跟著瞧笑話了。 賈母半晌才道:“你尋個機會去瞧瞧黛玉,摸清楚她的心思……” 王夫人卻沒應聲。 這會兒連王熙鳳都不敢攬這事。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和親王府??! 是他們能隨意撒野的地方嗎? 賈母見他們這般,心下不由更恨。 她哀嘆一聲:“沒本事的東西……”隨即也不再說什么了。 她知曉,這時候,也只能指望著黛玉對她這個外祖母,還尚且有一分親情在了。 乾隆三十四年九月。 寶釵晉妃位。 同一時刻,王子騰病死途中。 王子騰的腦子,在死前終于又恢復了昔日的聰明。 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不應當小瞧了和珅……可為何不應當,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一場急病,帶走了他一身的榮華富貴。 和珅是頭一個得到信兒的。 他抬手,將那信紙放在燭下點了。 “權勢富貴迷人眼……原以為他是個如何聰明的人物……” 劉全在一旁嘆了口氣。 遇上主子,這哪兒還有聰明的呢? 第二日,王子騰病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朝堂。 等到了下朝時,和珅又遇見了上回在王家遇見的那些官員,他們都是王子騰的擁躉。 “和侍郎……” “侍郎大人……” 他們忙不迭地彎下了腰,若非還有旁人在場,瞧那模樣,只差恨不得彎下腰給和珅擦鞋上的塵土了。 樹倒猢猻散。 他們倒是些聰明的。 和珅心下輕嗤一聲,直接地越過了他們。而這些人半句怨言也不敢生。 阿桂、永貴等權臣年邁。 王子騰本當壯年,如今卻突然病死。 將來…… 將來滿朝權勢,必將盡歸于和珅之手掌控。 他們哪里還生得起一點點的怨氣呢? …… 王子騰一死,惶然的不止他們,還有榮國府。 他們雖與王家撕破了臉,但到底還寄希望著榮妃復寵,王家與他們重修舊好。 可如今榮妃去了,連王子騰也沒了…… 那壓垮榮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仿佛已經高高懸在了頭上。 賈母、王夫人扛不住病了。 而在他們病了的時候,黛玉卻坐在和親王府中,跟著和親王妃一塊兒繡帕子。 黛玉有些心不在焉。 和親王妃不由出聲問:“怎么了,可是近來睡不安穩了?” 永璧在一旁笑道:“meimei怕是惦念著和侍郎呢……” 和親王妃橫他一眼:“胡說甚么?” 黛玉卻沒否認,只是耳根蒙了一層薄紅。 雪雁在一旁突地出聲道:“近來和侍郎是不大與姑娘見了?!?/br> 紫鵑忍不住笑道:“我倒是知曉個中緣故?!?/br> 黛玉忙轉頭瞧她。 紫鵑笑了笑:“姑娘不記得了么?這離著婚期,沒多少日子了。和侍郎定然想著,不能壞了這福氣,眼瞧著日子越近,便越不敢來見姑娘了?!?/br> 婚期……近了? 黛玉的手頓了頓。 突然間竟有種恍惚之感,仿佛……仿佛原本不該如此似的。 但那感覺也只有一瞬,待一瞬過后,黛玉便忍不住唇角一抿,眉眼都笑了起來。 如春花爛漫。 第一百零七章 乾隆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二。 是欽天監一早便算好的日子。 為了不誤吉時, 新人須得早早起身梳妝換衣裳。 和琳迷迷糊糊地推開門, 剎那就清醒了。 因為他瞧見兄長正坐在床頭, 身形筆直挺拔。 “兄長不會是……一夜未睡罷?”和琳愣愣地道。 “睡了?!焙瞳|啞聲道。 怎么能不睡呢? 若是不睡,萬一這日瞧著形容憔悴怎么是好? 只是他睡了三個時辰,便驟然清醒過來了, 之后便再也難以入睡了。 他反反復復地回憶著, 自穿越到清朝后來的點滴。尤其自遇見黛玉后, 每一件事,乃至每一個細節, 回味起來都帶著甘甜的味兒。 于是想著想著,便入了神。 他甚至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