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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有那么一絲微妙的,懷疑。 懷疑是否真有真情在。 若她身子也如母親那樣羸弱,待她去后,難道和珅身邊也會有旁的人嗎? 這樣想一想,黛玉便覺得心頭實在不大痛快。 和珅將黛玉的心思揣摩得極為通透,他將黛玉的手指攥得更緊,低聲道:“我不會那樣。人心中的位置不大,只能容下一人?!?/br> 黛玉抽回手,笑道:“可若是這個人死了呢?” 和珅又抓住了她的手,而這次用的力氣要更大些,但黛玉并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些說不出的心安。 “胡說甚么?!焙瞳|沉聲道。 他的話語里明明帶著怒氣,但黛玉卻只注意到了他的聲音好聽。 “你若不在,世間還有何意趣?!焙瞳|緊緊盯著黛玉的雙眸,啞聲道。 黛玉瞥見了他眼底的一片幽深之色,帶著說不出的深沉味道。 和珅這般模樣,看上去有些過分的強勢和可怕。 可黛玉不覺得可怖。 因為她瞧得出來,和珅并不是在說笑。他是在說真的。 他的言下之意,甚至是……若當真有她不在那一日,他興許也就沒什么活頭了。 黛玉心底一跳,有些后悔自己這樣問他。 這樣的時候,本不該說這些晦氣話的。 她怎么就由父親的事,胡亂想了那么多呢?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焙瞳|按了按她的手背:“說來也該怪我?!?/br> “怪你?”黛玉驚訝地看著他。 和珅早就打定主意,要將他派遣女子去照顧林如海一事,與黛玉說清楚。 縱使他是為了黛玉好,但也沒有瞞著黛玉的權力。若是此時隱瞞,待日后只怕反而成了隱患。 和珅道:“你父親身邊那人,該是由我派去的那人。上次你父親來京時,我見他身子骨弱了許多,有不長壽之相。我一問,果然,他一人在揚州,便不顧惜身體,日夜忙于政務。這人便如同燈油,熬著熬著便沒了?!?/br> 和珅頓了頓,低聲道:“我不愿見到他真出事那日,讓你傷心。所以才特地派了人過去,又命那人行事強硬些,莫要任由你父親妄為?!?/br> 黛玉聽得怔了怔。 若是此事她從旁人口中聽來,定然少不了有一絲不快。但此時和珅主動與她說了清楚,而他的初衷本也是好的。 如今父親身體尚好,不就是樁好事嗎? 原本積壓在心頭的那點兒難過,霎時煙消云散了。 “我知曉了?!摈煊駪?。 “那……你可有生我的氣?”和珅忙出聲問。 黛玉聽他聲音喑啞,帶著一絲隱憂的味道。 和侍郎在旁人口中,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啊。 也只有在她跟前,才會有局促、緊張、不安的時候。 黛玉唇角彎了彎:“我不生氣?!?/br> 和珅瞥見她面上的笑容,直覺得那抹笑容都要直直送到心底去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張開雙臂,將黛玉攬在了懷中。 黛玉的身量還是較他矮上許多,和珅的手正好托住她的腰。 黛玉的腰細,不盈一握。 和珅的手掌貼著她的腰背,越來越覺得掌心發燙。 “好像有點等不住了?!焙瞳|在她耳邊喃喃道。 但隨即,和珅就恢復了理智:“但還是要等,等最吉利的日子?!?/br> 黛玉面頰紅透了,她低低地應了聲:“嗯?!?/br> 和珅沒有立即松開她。 他另一只手托住了黛玉的頭,好為黛玉擋住四下吹來的風。 這邊氣氛正好的時候。 另一廂,寶玉入了一處花園,那花園還有一道門,拱門后像是一處小院子。 寶玉見花園修得精美,其中更栽種了不少名貴珍奇的花,一時來了興致,便帶著小廝在花園里轉動起來。 等頑了一會兒,寶玉覺得實在無趣,他便指了指那個小院子,問小廝:“你知曉那里是什么地方嗎?” 小廝搖頭。 寶玉便邁著步子朝那邊走去:“咱們去瞧瞧,可有什么新鮮玩意兒?!?/br> 小廝故意驚恐地道:“可太太興許在等著咱們呢?!?/br> “那有何妨?這里是在舅舅家,何必百般顧忌?” 小廝便也只好點點頭,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兩人便朝著那道拱門去了。 拱門外沒守什么人,寶玉便莽撞地走上了前,而等他一腳邁入拱門的時候,他方才看清門內原來守了好幾個下人。 還有幾個婆子站在里頭在說話。 他們見了他,有個婆子驟然尖叫了一聲:“大膽!什么人?” “將他抓??!” “抓住他……” “大膽竟敢闖到這里來……” 頓時院子里亂作了一團。 寶玉又氣又急,大聲辯解自己的身份:“我是榮國府寶二爺!你們老爺是我的舅舅!” 其他人哪里肯聽:“且先去老爺跟前再說話……” “沒錯,先帶過去……” 叫他們這么一抓,寶玉發冠全亂了,不知道是哪個婆子慌了手腳,還將他的臉頰抓出了一道痕跡。 看上去好不狼狽。 寶玉想不明白,他只是隨處走走,為什么就叫人拿住了。 他作什么了嗎? 這頭小廝的心也沉了沉。 不過這事兒輪不到發作到他的頭上,畢竟誰都知曉寶二爺廝混內宅慣了的,將那習慣帶到王家來也正常。 寶玉叫人拿住,他堂堂寶二爺哪里吃過這樣的苦?此時自然又鬧又喊,也就沒注意自己小廝不太對勁的情緒。 原本王子騰還在與幾個官員吃酒,原本和珅給他帶去的不快,此時已經被這幾個官員抹平了。 只是還不等王子騰再多快活一會兒,便有人來報。 “老,老爺……”那人神色驚慌,“姑娘的院子叫外男闖了?!?/br> 王子騰當即變了臉色,他立時站了起來,冷聲道:“有幾個人?都是甚么人?他們好大的膽子!” 王子騰沒有再留,他快步就朝外走去,連與剩下的人招呼一聲都顧不上了。 王子騰為何如此暴怒,一則在于女兒家的名聲可貴,無論他位置再高,今日這一出傳出去,都會損了他女兒的名聲。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兒才與保寧侯的兒子定了親。 若是鬧出這么一樁事來…… 王子騰不敢往下想,他忙令人去給夫人傳話,叫她前來。 此事必須得嚴密地處置了,不得留一絲后患! 王子騰甚至還動了,讓那擅闖的人,橫死的心思。唯有如此,方才不會有什么消息傳出去,否則只要多一張嘴知曉,那便在所難免。 他厲聲責問身邊傳話的小廝:“我不是派了人看著院子嗎?” 小廝的聲音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