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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攥住黛玉的袖子:“林jiejie今年便要嫁了罷?” 不等黛玉應聲,惜春便又道:“我若能跟著林jiejie走就好了,去當個丫鬟也是好的,比在這府里做千金小姐要好?!?/br> 但話說完,她自己又笑了:“我胡說什么吶?!?/br> 正說著話,又聽那頭婆子喚他們了。 說是該要回去了。 黛玉應了一聲,正要帶著惜春轉身走。 卻見兩個小姑娘,牢牢跟在一個婦人身邊,而此時這三人正在打量她。那目光閃爍,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卻又不敢上前。 黛玉記性好,很快便想起來,這不是去年出城踏春時,遇見的楊太太么? 那時楊太太尚且膽大。 今個兒見了黛玉,她卻躊躇起來。 再不敢往黛玉跟前說什么閑話了。 這些人也曉得敬畏她了。 黛玉不由挑了下細眉,心下有些輕松。 “走罷?!摈煊衽c惜春道。 惜春“嗯”了一聲,跟在了黛玉的身后。 黛玉越走越遠,直到她上馬車,那楊太太也不敢與她說話。 王夫人瞥見了楊太太的身影,心下瞧不上,便與黛玉道:“楊家瞧著怕是要敗落了,這楊太太也沒兩年好活了?!甭犞谖堑故谴缺?,只是骨子里帶著揮之不去的優越。 黛玉聞言,不由暗暗皺了下眉。 從王夫人口中聽聞別人家敗落的話,不知為何,黛玉有股強烈的違和感。 而這日一回去。 前腳方得知寶玉挨了頓打。 且問為何,原來是和琳來了府上頑,叫賈政看見了,賈政心中憋火,便將寶玉教訓了一頓,寶玉叫父親這樣下了面子,便也難得梗著脖子不肯服氣,這下子便捅了馬蜂窩,叫賈政下手整治了一頓。 這王夫人還未去瞧寶玉的傷勢呢,后腳便有個婆子火急火燎地來了。 她抓著王夫人的手腕,面色煞白。 她附耳與王夫人說了幾句話,隨即王夫人的面色也白了。 黛玉不由得好奇地瞧了一眼,但王夫人卻手微顫地打發走了她們。 黛玉瞧得分明。 那串佛珠在王夫人手中,都繃緊了。 黛玉想來想去,也不知曉是出了什么事。而等第二日聽聞王夫人抱恙的消息后,黛玉便更肯定應當是出了什么不小的事。 既然在榮國府中不好問,那便問和珅去…… 不知何時開始,黛玉已經將此當做了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 遞出去的信,很快就回過來了。 黛玉接到信的時候,寶釵也恰好在瀟湘館中。 黛玉拆開信來,便見里頭寫著一串令人驚駭的字眼。 ——“榮妃病,王夫人入不得宮?!?/br> 若只是病了,二舅母不至如此驚慌才是。 難道是生了什么疑難病癥? 黛玉不由想起了和珅那一手本事……也不知那時候他那樣的年紀,是從何處學來的? 黛玉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絲毫不顯。 她按下了手中的信封。 寶釵掃了一眼,識趣地沒問是什么消息。 沒兩日。 榮國府便又鬧起來了。 黛玉匆匆從床上醒來時,叫住紫鵑一問,才知曉二房出了大事,如今前頭正哭著鬧著,喊打喊殺的。 這是出了什么事? 黛玉由雪雁伺候著,慢條斯理地穿好了衣裳,又問外間的紫鵑:“咱們去瞧瞧么?” 紫鵑忙道:“姑娘莫急,我先去探探?!?/br> 這一探,便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府里請了御醫來瞧寶二爺……”紫鵑一臉驚駭之色。 原來寶玉叫那日一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邪風,后頭同父異母的弟弟賈環因著嫉恨他,又企圖趁他在病間毀他容貌,寶玉正好醒來了,睜眼就瞧見賈環滿面猙獰的樣子,便被賈珠嚇壞了。 這一嚇,就渾身發汗,顫抖不止,整個人白得跟蠟似的。 紫鵑抖了抖,道:“前頭說……說如今瞧著不成樣兒了。前面請的大夫來,都說……都說讓備著后事了……” 說完,紫鵑緊了緊胸口的衣衫,顯然也是叫寶玉的模樣嚇壞了。 這回寶玉的確是病了。 還病得極重。 黛玉想著,總該瞧一瞧老太太的面子,便還是讓人帶了藥材,過去探望。 只是她走時,李嬤嬤再三囑咐她:“莫要過了病氣。咱們姑娘比他可金貴呢?!?/br> 黛玉感動又覺好笑,便也再三保證記下了,這才往怡紅院去了。 此時賈母與王夫人守在寶玉的床邊,眼眶又紅又腫。 顯然已經是哭過許多次了。 待黛玉進了門,他們二人也沒回頭來瞧。 史湘云與探春更是坐在旁邊默默垂淚呢。 只不過前者是怕寶玉出事。 而后者卻是怕叫胞兄牽連了去。 黛玉粗略掃過他們,然后便往床上瞧去,只隱約瞧見一個慘白如紙的人影。 床上的人還在發夢,口中不斷囈語,叫旁人聽了便覺害怕。 就在這個當口,一個婆子快步跑進來,攥住王夫人的袖子,低聲又與她說了句什么。隨即那婆子軟軟地跪倒在了床邊。 王夫人的唇微微哆嗦,知曉此事瞞不下去了。 她拉著賈母的手,道:“老太太……宮里頭來了消息,說,說娘娘病重?!?/br> 她往日不喜賈母。 但這會兒她盯著賈母,卻希望賈母想出什么法子來。 賈母是個惜命的,平日養身養得好,興許藏了什么好藥呢…… 第九十七章 王夫人雖與王子騰乃是兄妹, 但那層親緣關系到底還不夠深, 所以王夫人才費盡了心思想要與王子騰一家牢牢綁在一處。如此, 她才有所依仗。而元春的將來,必然也更為光明。 可誰知曉……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突然間元春便病了呢? 元春這一病, 必然恩寵不在! 而當恩寵不在時…… 王夫人心底一陣發寒。 到那時, 兄長王子騰未必還瞧得上他們。 而她對外的風光必然也會遭到削減。 那錢財便更不必說了……自然也不會再有人往她手中送錢了。 于王夫人來說, 沒有什么比這更大的折磨了。 “你說什么?”賈母變了調的聲音,陡然將王夫人從自己的驚懼中拉扯了出來。 王夫人抿緊了唇, 沒有再重復。 但賈母卻無法將之視為幻聽。 賈母攥緊了寶玉的手,腦子仿佛被一雙手拉扯著,散發出尖銳的疼痛感。 一邊是眼瞧著要不成的寶玉, 一邊是入了深宮承載賈府興榮的榮妃。 “明明前些日子還是好的……”賈母的唇抖了抖, 面色發白。若是寶玉不曾出事,她此時興許尚可冷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