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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幾身新的?!?/br> 黛玉微微驚訝,但還是受了賈母的這份好意。她點頭應了聲:“好?!?/br> 聽了黛玉的回應,賈母心底還是不見輕松。 若是以往,黛玉該要說自己如何疼她了。 賈母暗暗嘆了口氣。 誰能想得到,如今竟是成了這般模樣。那臨安伯府沒了,她頭一個氣的,乃是給寶玉娶了個門第沒落的妻子,實在對不起寶玉。 但緊跟著,她心下卻更憂心起榮國府的將來。 抄了臨安伯府的便是和珅,這位和侍郎如今手握大權,正是頭一號的風光人物。 榮國府與臨安伯府同為漢臣,這樣的時候,自是越與和珅交好,未來便越可大安。 這才是賈母心急火燎,又將黛玉喚到身邊來說體己話的緣故。 不管如何,她總歸是黛玉的外祖母。 這偌大的榮國府都是她的親人。 一時心中不快自然難免,但她總有氣消的那一日。這血緣連著的關系,哪有斷了的道理? 想到這里,賈母面上神色便更見慈和了些。 待飯菜上桌,賈母便攜了黛玉的手,親熱地與她坐在一處,又叫了自己的丫頭伺候黛玉用飯。 黛玉從頭到尾的笑容都有些寡淡。 實在是賈母待她的姿態,與其說像是待親近的外孫女,倒不如說是待貴客。 也罷。 若說從前,她還會因著榮國府的態度有異,而心下憋悶難受。如今卻是半點難過也不覺了。畢竟她如今已經有情感作倚靠了。 待用了飯后。 幾個丫鬟仆婦便抱了些輕薄的料子來。 黛玉選了幾匹,賈母便立即讓人送去叫裁縫做去了。 “不敢攪了外祖母,我這便回去了?!摈煊竦吐暤?。 賈母點了點頭,目送著黛玉遠去。 心底卻琢磨著,改日還要提點賈政,多請和珅到府中來。再提點王夫人,多攜黛玉出門頑頑。 這個夏日于黛玉來說過得極為自在。 正如冬日炭火供應十足一樣,待入了夏日,她這兒的冰也供應得極足。 更總有新鮮的瓜果從府外送來。 她過得舒適自在,自然便也遠離了病痛。想一想去年,她還因為過熱而病倒了,今年便不大吃藥了…… 這一晃,便是入秋時。 冰鑒都不大用得上了。黛玉畏寒,便又換回了更厚實些的衣裳。 而和珅也終于得了空。 賈政這日高興極了,三催四請之下,和珅總算又登了榮國府的門。這是在和珅帶兵抄了臨安伯府之后,頭一次踏足別的官員侯爵的府邸。 這對于眾人來說無疑是一個信號。 和珅并沒有要刻意為難他們的意思。 臨安伯府就單單只是正撞槍口上了。 脫去一身威勢凌厲的朝服,換上一身便服,和珅便又成了翩翩公子。 賈政今日哪里也不去,便只陪著和珅吃茶。 二人在廳中坐了不一會兒,便有人道:“大老爺來了,說是來見見和侍郎?!?/br> 賈政不喜自己的大哥,賈赦的種種行事都叫他看不過眼,但此時當著和珅的面便不大好拒絕。 賈政只好點了頭,讓那小廝去請大老爺進門來。 “和侍郎?!辈欢鄷r,便聽見了賈赦的聲音,同時就見他大步邁進門來。 賈赦到了跟前,連自己的弟弟瞧也不瞧,便要與和珅坐在一處。 賈赦不管如何都是長兄,又是襲了爵的,賈政無奈,只能站起身來,好叫賈赦落座。 賈赦坐下后,便極為親熱地與和珅道:“聽聞那做脂粉的連家,與和侍郎親近得很……和侍郎可是專在那家給黛玉買胭脂水粉?” 和珅早猜到他會來問,神色不變,淡淡道:“我從他們鋪子里學了點手藝?!?/br> “學手藝?”賈赦一愣。 “嗯,閑暇時便做些胭脂水粉?!?/br> 賈赦瞠目結舌。 賈政更說不出話。 這樣的行徑莫說放在賈政眼里乃是不務正業了,那放在賈赦這個素愛玩鬧的人眼中都覺荒唐。 但這些事放在和珅的身上,偏又叫人說不出話來。 混到和珅這等地步,莫說是要做個胭脂水粉了,他就是跑去做木匠,鐵匠,恐怕也沒誰敢指摘。 旁人都是玩物喪志。 這和珅也就玩一玩物,卻半點不曾喪志??! 想到這一點,賈政便對寶玉有所不滿。 寶玉若有和珅的一分本事,也不至令他百般cao心。 這頭賈赦拾起了自己的驚訝,又道:“聽聞過不了幾日,大清銀行便要開了?!?/br> “嗯?!?/br> 賈赦搓了搓手,恭維道:“和侍郎的本事實在叫人敬服。我還聽聞,這京里開了家清水齋,也是和侍郎的鋪子?!?/br> 那清水齋是賣酒的地方。 之所以特地被賈赦提起,是因為這家有個怪異的規矩。 清水齋的酒水只供給兩種人。 一則有才識的讀書人,二則有姿容的嬌姑娘。 這凡是讀書人,皆清高。 這凡是閨中秀,都多少有自己的傲氣。 誰都想去當那有才識的讀書人。 誰都想去做那有絕色姿容的姑娘。 于是能不能買到酒,變成了評判標準,自然的,便在一時間引得京中人趨之若鶩。 賈赦之所以如此抓心撓肺,是因為他同那些狐朋狗友想要買到清水齋的酒,卻買不到手。 他乃是榮國府大老爺,卻想買一壺酒都買不到手,賈赦哪里忍得下來?這便巴巴地尋到和珅跟前來了。 和珅輕笑一聲:“若是大老爺要酒,與我說一聲便是。不過這酒釀造不易,縱使我親去拿,也不過得一壺?!?/br> 賈赦喜不自禁,這會兒看著和珅便親熱如自己的兒子一般,忙笑道:“好!好!如此那便多謝和侍郎了?!?/br> 說罷,賈赦又在這里賴了一會兒方才離去。 賈赦回了自己的院兒里,正巧遇見了邢夫人在院子里頭和幾個婆子說話。賈赦這會兒喜不自禁,便也不嫌棄邢夫人的愚笨,招手將她喚到身邊。 笑道:“這日后,我瞧二房還如何壓我們一頭?” 邢夫人只當他又喝多了酒,便也不出聲。 賈赦往日若是聽不見邢夫人的聲音,便要發火。今日卻難得有了耐性,反而又笑道:“方才我去見了和侍郎,你可知曉他說了什么。那連家確實與侍郎府有來往!這連家平日瞧著不聲不響的,私底下卻是有些本事的……” 邢夫人這才笑了,也不再嫌棄那連家乃是商戶。 “連家倒是有本事?!?/br> 賈赦又笑:“你道那和侍郎還說了什么?我問他要清水齋的酒。他說日后我若是想要,便與他說一聲就是!哈哈……” 賈赦瞇起眼:“這說明和侍郎是愿意同咱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