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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心要嫁,那便不算得什么了。 林如海瞧出了賈母的心思,原本想說此事有皇上賜婚,又有欽天監合出來的“天作之合”,又哪里會有旁人敢說閑話? 但話到了嘴邊,他突然不想說了。 待賜婚那日,賈母自然會曉得,自然也就會死了心。 而此時,有丫鬟進門來,道:“林姑爺,二老爺請您過去呢?!?/br> 賈母不好拂了兒子的臉面,便將話都咽了回去,道:“去吧?!?/br> 林如海自是歡喜地去了。 他與賈母多坐上一會兒,都覺得心里疼惜女兒。 待回了賈政院兒里,林如海才一跨進門,便見王夫人也在,除她外,還有個打扮華貴的婦人在。 與上次臨安伯府前來說親不同。上次臨安伯府請的是繕國公誥命,雖說已是了不得了,但終究是漢臣家里的誥命。 而今日來的,卻是鈕鈷祿氏的婦人。 鈕鈷祿氏乃是滿族八大姓之一。孝圣憲皇后便是出自鈕鈷祿氏。 在京中,自然還是滿臣比漢臣地位高出許多。 這前來說親的媒人出自鈕鈷祿氏,自然也會叫旁人高看許多。 林如海心中更覺和珅安排周到。 早先兩邊都已經通過氣了,如今媒人自然只是走個過場。 婦人取了個匣子出來,在林如海跟前打開,笑道:“這便是和侍郎備下的禮了?!?/br> 只見那匣子里頭,放著一只梳子,純金鑄就,模樣精巧,放于燭火下,還可見熠熠生輝。 梳子寓意“白頭偕老”。 而女方多會回以帕子、香囊等物。 林如海嘆了口氣,叫來身邊長隨去傳話:“去問姑娘拿香囊來?!?/br> 長隨忙去了。 昨日黛玉便縫了個香囊出來。 她并不十分善女紅,不過倒也看得過眼。 黛玉不知父親叫她準備此物是為何,便隨意繡了個些花紋在上頭。 待長隨來取,黛玉便不由多問了一句:“這是要作什么?” 長隨笑道:“姑娘還不知道嗎?今日媒人上門了?!?/br> 黛玉驟然反應過來。 三書六禮。 這該是納彩了。 黛玉哭笑不得,這才驚覺自己繡的香囊有些過于敷衍了。 早知如此,她便該上心一些。 那長隨并不知曉她想的什么,忙將那香囊收好,還沖黛玉笑道:“今日欽天監來了,說是和侍郎同姑娘乃是天作之合。那作贄禮的大雁,說是前些年,皇上親獵了養在御花園里的呢?!?/br> 紫鵑、雪雁,連同其余一干丫鬟婆子也都已經呆住了。 前者是為和珅出手之貴重而驚嘆歡喜。 后者此時才知曉林姑娘要說親了,而且還是欽天監來合的八字,當即驚嘆連連,看著黛玉的目光,都變得又敬畏了幾分。 黛玉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份看重,她壓著臉上的熱度,打發那長隨走了。 待長隨一走,她才忍不住同紫鵑道:“早知曉,我便用心些了?!?/br> 雪雁笑道:“這有什么妨礙?只要是姑娘送去的。和侍郎都喜歡得很呢?!?/br> 黛玉橫了她一眼,隨后打開了桌上的匣子。 匣子里的金梳子漂亮得很,叫丫鬟看得呆住了。 雪雁道:“和侍郎待姑娘,果然是一直都好的?!?/br> 黛玉將那梳子拿了起來,微微感慨。 白頭偕老嗎? 交換信物,那婦人便告辭了。 這一夜,也不知曉有多少人會難以安眠。 只不過,有些是歡喜而難以入眠,有些卻是愁得睡不著覺。 第二日,林如海便接了消息,讓他在京中再多等兩日。 林如海知曉,這定是和珅的功勞?;噬系拿孀硬皇墙o他的,而是給和珅的。 林如海面上不顯,嘴上不說,但心底卻是分外受用的。 和珅將事事都考量周到了,倒也顯得看重黛玉,日后不會叫黛玉吃了苦。 再在榮國府多留幾日,林如海便也不覺煩惱,反而輕松許多了。 只這日賈母起不來床,便養著了。 林如海去探望了一眼,卻也裝作什么都不知曉一般,半句多的話也沒說。 他也沒心思去cao心別的了。 他只求玉兒好好的,他才可放心回去,就這樣過完余生了。 第四十二章 納彩, 問名, 納吉。 不過一轉眼便了結的事。 黛玉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她從未有過這樣安眠的時候,頭沾了枕頭便很快入睡了,連半個夢都不曾做。 晨間醒來, 紫鵑、雪雁服侍著她起身。丫鬟春纖捧了套衣裳進來, 放在黛玉的跟前。 黛玉掃了一眼。 見是淺黃褙子配了條白色長裙, 款式并不是從前她常穿的。 春纖道:“這是二太太前些日子吩咐下去,說給姑娘新做的衣裳, 前幾日取回來了,正巧能穿了?!?/br> 黛玉點點頭,將那新衣裳穿上了身。 “姑娘真美?!贝豪w由衷地稱贊道。 別的丫鬟婆子也跟著夸了起來, 生怕落后了半句。 黛玉將他們的盛贊聲聽在耳中, 心中也隱約明白,他們之所以這樣的態度, 更多的原因是被昨日那一出驚到了。 黛玉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與他們計較此事。 這院兒里頭,也有她從姑蘇帶來的, 總有幾個是真心的, 她又何必為了那么幾個不真心的而氣著自己呢? 不過他們倒也沒說錯。 這身衣裳穿上身的確格外好看。 淺黃將她襯得年紀更小了些, 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透著水嫩氣息。 雖說她避過了賈母一日,但總不能一直避著,作為晚輩總是要去定省的。 黛玉洗漱完畢,用了早飯, 便往賈母的院兒里去了。 賈母這兩日心氣不順,便直接體現在了面上。 黛玉進門的時候,賈母坐在榻上,神色懨懨,瞧著比平日都要蒼老上兩分。黛玉雖然瞧出了賈母的心思,但到底眼前的老太太是她的外祖母。 她初到榮國府的時候,外祖母也曾摟著她“心肝兒心肝兒”的喊,也曾每日將她叫到身邊說話,二人都會一同憶起賈敏…… 黛玉心底軟了些,走上前道:“外祖母可是沒有睡好?” 賈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道:“玉兒,外祖母是為你的事憂心?!?/br> 黛玉抿了下唇:“外祖母只管每日享福就好,何必憂心那些小事?!?/br> “怎么是小事?玉兒,你同外祖母說,你當真便甘心嫁給那和侍郎嗎?” “外祖母這是何意?” “他是今上跟前的貴人,你同你父親,可是不好得罪了他,這才應下了這樁親事?你若并非真心喜歡他,外祖母來為你想法子。外祖母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