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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單嬈就不得不提京都那謝二郎?!?/br> 胭脂一聽心率猛地一頓,繼而又加快了不少。 臺下是鴉雀無聲,說書人微微一笑,“你們說罷,老夫忍得住……” 臺下:“……” 片刻后,底下一人忍不住道:“我知道這謝二郎,少時不服管教被祖父打斷了腿才終于教成了才,也是個有本事的,一朝狀元及第,后頭又得天子重用,為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到如今那功德碑都還筆筆記著呢!” “由得你來出風頭,這謝清側誰人不曉得,這可是唯一一個被世族背棄,卻還能爬到頂頭的人,謝老太爺也確實是個大者,硬是將孫兒教得這般不同凡響,可不都是后人拿來教子的典范?!?/br> 說書人聽后一笑,一副‘這下你們可不知道了罷’的表情,他伸手輕拂胡須,幽幽嘆道:“這謝二郎可不是被世族背棄,那可是自請出族?!?/br> 胭脂端著手中的茶盞不由發怔起來。 打斷了腿? 所以……還是成了個瘸子? 為什么這般和他說了,他還是沒有聽進去?! 他有什么事情這般急,非要和他祖父硬著來 ! 胭脂心血上涌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茶盞,心口又氣又悶,他這樣驕傲的人斷了腿又該是如何得難受,胭脂一想到此,就心疼到不行,心口都莫名發慌起來。 后頭又連著想起他這樣害自己,更是惱得胸口發堵,恨得咬牙切齒,這心緒迭起復雜難解,叫她根本受不住這滿心戾厲,直“啪”地一聲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曹班主:“?。?!” 醉生:“?。?!” 顧云里:“?。?!” 顧夢里:“?。?!” 破碎的茶盞割破了胭脂的手掌,鮮紅的血慢慢順著指縫流出,滴滴落在桌案上,樓下說書人緩緩道來,“說來這單嬈也是個可憐人,當初本是要嫁到謝家的,可后頭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又不嫁了。 這謝二郎也是個重情的,為了單嬈非要到侯府求娶,謝老太爺見攔不住就怒得打斷了他的腿,據說后頭為了單嬈還差點瘋了…… 真真叫人唏噓不已,這單嬈若是在滅門之前嫁給了謝家二郎 ,以他的本事必能護住單嬈,這可惜造化弄人,可惜了這一對天造地設的鴛鴦?!?/br> 胭脂耳里突然‘嗡’地一聲聽不清了周遭的聲響,說書人的嘆息感慨、茶館里的竊竊私語、街上的吆喝喧鬧,一下子皆被隔絕在外。 她滿腦子都是說書人口中‘可惜了這一對天造地設的鴛鴦’,心中一陣陣地發堵,直覺怨惱苦毒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就要生生逼瘋了去。 半響也不知誰慢慢嘆息道:“人啊……總是愛往自己喜歡的方向記事,卻完全不管了事情的本來面貌……” 胭脂垂眼默了許久只覺眼眶酸澀得緊,忙站起身,松開握成拳的手微微一甩,“啪嗒”幾聲,卡進rou里的茶盞碎片落到了桌案上,“你們吃茶罷 ,我想起院里的鳥兒還沒喂,先回了。 ”說完,便疾步走到廊上,連樓梯都不走了,伸手撐著窗徑直翻下了二樓。 顧氏兄妹一時反應不及,皆看著空空如也的窗子呆若木雞。 醉生回過神不由一副‘習慣了’的神情,這廝慣會出妖蛾子的,也沒啥好稀奇。 曹班主自顧自收回了視線,顯然也是如此想,可片刻后他又想起了一茬,眉心一跳,猛地站起身疾步出了茶間,一撩衣擺“蹬蹬蹬”下了樓梯直往胭脂那頭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小精靈們忍住啊,我也想蘇幕快點出來哈哈哈哈哈,想想那性子就激動不已,就愛看他死命磨礪胭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胭脂:“……我艸你二大爺,你真的沒病吧?!” 丹青手:“= =” 第90章 胭脂下了茶館疾步走過街, 就往戲樓里頭踏, 里頭剛起的芙蕖兒正打著織有山水紋的象牙色紗團扇, 裊裊婷婷地走著小碎步。 一見胭脂紅著對眼兒, 失魂落魄地走進來, 可稀奇壞了,忙婀娜多姿地湊上前, 直捏著嗓子諷笑道:“喲~你也有哭紅眼兒的時候啊, 這可真是天上下紅雨, 活脫脫地現世報呀~” 胭脂權作沒聽見, 直挺挺的快步往前狠狠撞過了芙蕖兒肩膀往后院去。 芙蕖兒被撞得肩膀一陣鉆骨疼,險些沒給撞飛了去,直氣得柳眉倒豎, 小聲唾道:“呸,登不上臺面的東西, 活該打半輩子配也出不了頭,半點不識抬舉!” 胭脂到了后院是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都止不住地拼命往外冒,順著臉頰直往下淌,一時嗚咽出聲,只覺倉皇無措得很。 胭脂正低頭無助地哭著, 卻聽院正中池塘里傳來聲聲低沉柔和的叫聲,胭脂抬眼一看,一對交頸鴛鴦在水面上暢游嬉戲。 曹班主一路小跑回了戲樓,遍尋不到胭脂, 便心下不安往地后院的池塘走去,才走幾步就聽到后院傳來一陣陣“唧唧”地凄厲叫聲。 曹班主心下一沉,暗道:不好!慌慌忙忙沖到后院,果然見胭脂正抓著他那對千金難求的五彩鴛鴦,擱那兒面無表情地拔那鴛鴦毛。 曹班主直氣得肝疼面青,沖過去尖聲怒罵道:“天殺的混賬玩意兒,你這是要做勞什子孽,還不快放了手!” 胭脂趁著曹班主沖過來的功夫,猛地拔光鴛鴦身上的最后一縷毛,抬手往池塘里就是一甩,片刻后,又忍不住哭出了聲,胸口直堵著透不上氣來。 曹班主兩眼一翻,一副快要氣到歸西的模樣,半響才緩過勁頭,沖著一旁站著看戲的,尖厲怒叫道:“去,把她給我關柴房去,先餓她個三天三夜,誰要是敢送飯去,我就要了誰的命兒!” 胭脂被人推搡著關進了柴房里,曹班主還在喋喋不休地叫罵著,外頭一陣陣喧鬧聲不停歇。 胭脂垂眼默站了很久,一想起他和單嬈那般恩愛,心頭就直嫉妒怨恨到發苦,滿身的荒涼孤寂排解不出,胸口直堵得發疼,他這么喜歡單嬈啊,為了娶她,就是被打斷腿也在所不惜…… 胭脂想到此都站不住腳,直靠著門板滑坐在地,眼眶里的淚水又淌了下來,一時悲從中來哽咽出聲,心都攪成一片生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許是胭脂哭得太過凄涼絕望,曹班主怕她擱里頭懸梁自盡,沒過夠三天便將她放了出來,胭脂在屋里躺著,一日日地眼淚都淌盡了,心頭的委屈難過卻半點沒少。 她這么一只陰物跟活活被掏空了一樣,嗓子都哭啞了,直擱屋里躺了好幾日才不得不出來,再過幾日就是顧夢里碰上蘇幕的日子,她再不出來也就不用出來了。 照命薄里所寫,顧夢里最拿手是繡工,凡經過她手繡出來的東西都是栩栩如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