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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著她,眉眼被雨絲的潤濕,顯得氤氤氳氳,整個人顯得越發清冷雅致。 不得不說他上一世有胎記時,那容色也是擋不住的惑人,如今沒了胎記,又是這般冷冷清清的模樣,簡直叫人不敢多看一眼,唯恐一個不甚生了邪念。 胭脂見他站在檐下避雨,不由有些疑惑,不是說去接四小姐嗎? 怎的現下和沒這回事一般,且還就怎么看著自己從眼前跑過也不提醒一聲,叫一聲是會把他累死還是怎么? 胭脂心中千回百轉,面上是一絲未顯,她連忙撐著傘快步走到他跟前,將傘高高舉起,雨絲微微飄散進來,落在胭脂的臉上,顯出面上細細的絨毛,看上去格外面嫩,她帶上幾分奴婢該有的卑微和討好,“公子,奴婢給你打傘?!边@神情和語氣應當打上百八十分,這十六年的丫鬟可真不是白做的。 謝清側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后,忽然問道:“多大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問,讓胭脂破了功,她一下子忽略了丫鬟該有的戰戰兢兢的卑微姿態,有些錯愕地回道:“十六了?!?/br> 謝清側聽到后微微挑了下眉梢,便不再說話,踏著臺階下來,行走間微微揚起衣袍拂過胭脂衣角,便前走去。 胭脂連忙舉著傘幾步小跑跟在后頭,將傘舉過他的頭頂,遮住天上連綿不斷灑落的雨水。 雨水順著傘骨落下,一把傘擋不住兩個人,胭脂高舉著傘硬是沒讓他淋濕一片衣角,自己大半個身子在傘外,衣裙的已然濕透了,粘在身上讓她極不舒服,初夏的雨還是透著絲絲涼意的,她有些發冷。 就在走這個院子第三遍的時候,胭脂不由咳了聲,無奈笑著直言道:“你便是氣我剛頭冒犯了你,現下也該消氣了吧?!彼D了頓,想起葉容之,心中一片苦意泛上心頭,緩緩道:“若是還沒有消氣便讓我自己淋著就好,不用這般勞累自己多走這么些路?!?/br> 若是旁人,她哪會有這么好的耐心。 他是葉容之,便是打她罵她,她也決計不會還手,說不定還得哄著讓他用棍子打,免得將自己的手打疼了。 謝清側聞言轉頭看向她,見她衣裳濕透了,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滴滴落下,烏黑的發絲沾在皙白的額上,顯得越發柔弱可欺。 他抬起手拿過她高高舉起的傘,將傘舉過她的頭頂,冷冷看著她,上一世清潤如流水濺玉般的聲音,這一世帶著幾分沉穆之感,“你也知道那是冒犯,隨意盯著男子看,丁府一向家風嚴謹,不成想下人竟如此放肆輕薄,不知規矩?!?/br> 胭脂不由嘆了口氣,上一世葉容之對她恭恭敬敬,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她卻滿不在乎。 這一世想要遞把傘便被如此冷嘲,真是報應不爽。 “若是惹了公子不快,奴婢向公子道歉,往后絕對不會如此了?!?/br> 胭脂想起當年他俯在自己背上輕輕說‘我很歡喜’的時候,不由微微哽咽道:“奴婢只是覺得公子有幾分像送奴婢木簪的那個人,才多看了幾眼,還請公子見諒?!?/br> 謝清側看了一眼她頭上的木簪,很別致,只是微微染著古怪的紅,他不由問道:“哦?那個人在何處,讓我看看有多相似?!?/br> 胭脂垂下眼睫,擋住眼里的濕意,微微苦澀道:“他在很遠的地方,見不到的?!?/br> 他在四十七年前…… 胭脂心中不得不承認,葉容之成了謝清側以后,那么便再也沒有葉容之這個人了…… 人前的人是他,然而又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明升:“你是不是瘋了,這魔星竟然成了我兄弟!” 丹青手:“放心,不會害死你的?!?/br> 謝明升:“狗屁,害個半死不活是吧?” 丹青手:“好像是的……” 謝明升:“噗?!?/br> ps 丹青手:“葉先生,有小精靈說你是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既然小精靈覺得你是個好的,你這世能稍微收斂點性子裝下好人行嗎?” 葉容之:“……” 李言宗:“小精靈莫不是被蒙蔽了雙眼,他頂多就是二郎神養的那條……” 嗶―― 我是馬賽克分界線―― 丹青手:“……” 丹青手:“……麻煩來個人幫忙擦下血跡,順道公告下男二……,唉,有空多給他燒點紙吧……” 第40章 晚間丁府下人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來來往往端盤弄碟, 準備著主子們晚膳。 胭脂將碗筷剛剛擺好, 丁樓煙正好從屋里出來, 她是丁府嫡出的大小姐, 衣食用度皆是頂好的,是家中長輩的掌上明珠, 論及家中的其他姐妹, 與她相比那可是一個天上, 一個地下。 丁樓煙自己也是個爭氣的, 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相貌儀態皆是翹楚。 她走過來在案前坐下,伸出優美如蘭花的手向上攤開, 胭脂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輕輕放在她的手上。 又立在一旁看著她緩慢的小口吃飯,動作優雅的無可挑剔。 胭脂瞧著有些累眼, 照她這吃的速度,少說得一個時辰, 胭脂百無聊賴數著她吃了第幾口。 只是丁樓煙不過隨意吃了十來口,便放下了筷子。 劉嬤嬤忙關切道:“小姐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丁樓煙沉默片刻,素來冷冰冰的面龐竟然浮起一絲羞意, 道:“嬤嬤覺得今日見到的兩位公子如何?!?/br> 劉嬤嬤聞言一笑,一副自家姑娘終于長大的模樣,“謝公子可是謝家的長公子,為人處事要大方, 夫人今天看見可是夸個不停,剛頭還在與老爺念叨呢?!?/br> 雖然是問的兩位公子,但劉嬤嬤是直接忽略了謝清側,雖然這兩位皆是儀表堂堂的謝家公子,但較真起來謝清側那出身比之謝明升那還真是云泥之別。 更何況嫡庶有別,將來謝府的一家之主只可能是謝明升,前途一片光明的自然也是他。 “爹爹是如何說的?”丁樓煙褪去了臉上的羞意,恢復了冷冷冰冰的模樣。 劉嬤嬤忙笑著長篇大論起來,“老爺可說了,謝家歷來是以清貴著稱的世家大族,雖然如今清貴之中只剩下了清,也越發不如以前,可到底還是大族,在謝家面前,那些新起的世家是不夠看的,且還有謝老太爺在,謝家倒不了。 老爺還說了,謝明升是他自幼看到大的,為人處世,學識才智皆是頂好的,日后必是謝家的頂梁柱。 老爺有心將小姐許配謝家,也不至于嫁得太遠,免得受了委屈也說不得?!眲邒呤嵌菬煹哪棠?,丁樓煙從小便是她奶大的,自然將她當做命一樣看待,如今連老爺如此嚴苛的人都對謝家長公子贊不絕口,她自然是一萬個滿意,恨不得自家小姐明日就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