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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胭脂不想再聽下去,瞧著天氣晴好便打算出去晃蕩一圈。 胭脂想起小兒身上的氣息,她不過他身邊呆了兩日,便已經覺得周身氣息十分流暢,如有實質,胭脂覺著這是個好居所,而旁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待她晃蕩了一圈回來,他正在砍柴,顯然沒有一刻是停歇的,這般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挨不完得打罵,又瘦的跟牙簽似的,早晚得下地府報到去。 胭脂飄過去,小兒也停了下來看向籬笆外,她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賣貨郎吆喝著走過,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兒路過。 男子懷里的小兒看見賣貨郎便叫嚷著要吃糖葫蘆,抱著他的男子寵溺的摸摸了小兒的頭,向賣貨郎買了,又輕輕囑咐:“可不能全吃了,否則牙就疼了?!?/br> 小兒覺著糖葫蘆心下不舍,嘟著嘴討價還價道:“爹爹,若是我今日再背一篇詩,能否多加一顆?” 男子笑著捏了捏男孩的臉,答應了。 胭脂眼看著小兒又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不悲不喜不羨慕的樣子卻人看著更加難過,她想……她昨日大概是錯了,地府哪里公道了? 有些人想吃糖葫蘆張口就能吃到,而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吃不到…… 胭脂看著小兒心里突然有些發悶,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憐他不能吃糖葫蘆,還是在感嘆世道不公…… 每日干活,挨打受罵是家常便飯,碰到村里的人也是冷言冷語的譏諷或當狗似的叫罵,胭脂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只是隱隱為百竹村的人捏了一把汗。 小兒越發陰沉了,沒有再開口說過話,若不是胭脂先前聽過他說話,還真覺著是個啞巴,他買的那本書倒是每日都有看,不過他沒有多少時間看,白日里有干不完的活,到了夜里又看不清字,是以都是匆匆忙忙看一眼記在心里,他不認識字,只能照著那些字比比劃劃,在地上書寫。 他很聰明,可以說過目不忘,每個字不過看一次便會寫了,不過又有什么用,沒有夫子教他,不知這個字如何念,不知這個字是何意,這樣依葫蘆畫瓢學來又有何用呢? 作者有話要說: 胭脂:“一串糖葫蘆都吃不上,難怪性子不陰不陽的?!?/br> 丹青手:“狗屁,關一串糖葫蘆什么事!” 胭脂:“那兩串兒?” 丹青手:“……” 第4章 青衣唱的戲里,多的是寒窗苦讀的書生,她知道窮苦人家的孩子若是想要出人頭地,那便只能考科舉。 可他沒有夫子引進門,就如這般瞎子過河,便是苦讀一輩子也沒有半分用處,況且他村里又是出了名的掃把星,胭脂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出身的能當上大官得到重用的,就是在青衣唱的戲里也不曾見過,一般來說都是配角的料兒。 胭脂看著他每日這般做無用功,有些惋惜,他聰明又勤勉,若是有人將他引進門,日后必是能學有所成,對他這樣的性子也會有所益成,到底是可惜了。 這日狂風大作、夜雨飄撒,照亂葬崗的規矩,滯留人間鬼魂瞧著本就是凄楚可怖的,還在這樣的雨夜里飄飄蕩蕩作凄楚狀招鬼晦氣,多半是要被閑話的,亂葬崗的鬼魂有極是嘴碎的,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就這么點小事也可以翻來覆去念叨個沒完,是以沒幾個鬼魂敢壞了這規矩。 胭脂雖不在亂葬崗了,但也不耐煩這種雨夜飄蕩出去,永世不能投胎就怪凄慘了,沒必要再找這么荒涼的背景來襯托自己了,便窩在這小不點旁邊瞧著他看書了。 這外頭下暴雨,里頭下小雨,風吹的搖搖晃晃竟然也不倒下去,這棚子也是怪牢靠的。瞧著這番凄楚蕭瑟的模樣,胭脂不由看向他,感慨道:‘這般也可以了,至少比狗住的好些?!?/br> 又看著他正用手指比劃的那個字,比劃完以后又正看著書上的字出神,想來他也是知道這樣學來毫無用處。 胭脂不知他究竟在堅持些什么,就算整本書的字都會寫了,不能知曉其義,對他來說這就是一本鬼畫符。 她瞧著他低著頭可憐巴巴的模樣,便湊過去瞧了一眼,看他手指點著的字道: ‘這個字念容,你們人有句話說的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里頭便有這個容字?!?/br> 他低著頭默然,胭脂安慰道:‘你這官家律法太過無趣,還是青衣唱的戲有趣,等你死了我們一道去聽吧,反正你這牙簽似的身板也撐不了幾年?!?/br> 他看著那個字,嘴唇輕啟念道:“容?” 胭脂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他識字?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彼D了頓像是琢磨了一遍,不得其意便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胭脂:“聽不懂?!?/br> 胭脂:“……” 胭脂:“?。?!” 胭脂一下彈離他身邊,死死貼著灶邊,把他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掃了一遍,雙目驚恐得看著他,顫巍巍道:“你看得見我?” 他眨了眨眼。 “在林子里就看見了?!” 他一臉無辜的點頭。 胭脂疑道: “既然看到了我,又為何裝作看不到?” 小兒面無表情道:“我怕?!?/br> 這確實該是一個小兒該說的話,只是和這副表情有些不搭。 她頓了頓,很是疑惑:“我長得這般面善,你怎么會怕呢?” 小兒明顯噎了一噎,想是沒見過這般不要面皮的鬼,這會兒倒是有了幾分好奇:“你是鬼嗎?” 胭脂緩過勁,想要扳回點顏面,便換了個舒服姿勢翹起了二郎腿,挑了挑眉傲然道:“鬼?我可比鬼厲害,亂葬崗的鬼有八成都被我揍過,有七成半都是哭嚎而逃~” 她第一次見陰陽眼,還能和凡人說上話,這是一件多么讓鬼羨慕的事,這要是讓亂葬崗的那群孤魂野鬼知道,還不得飛奔而來圍著她說上三天三夜,直說得口吐白沫而亡…… 小兒:“……” 要是可以他還是蠻想看看鬼哭嚎而逃的模樣,想必會很有趣。他彎了彎嘴角想露出個笑模樣,可一想到自己這般處境,又有什么資格笑,嘴角片刻就落了下去。 胭脂見他一副連笑都不會的模樣,問道:“怎么了?” 小兒眼神黯淡,搖了搖頭。 胭脂默然,若是讓她住在這樣的棚子里,她也是笑不出來的。 她看著他手撫著書面便問一直都想問的問題:“你為何要識字?” 他低下頭看著書面,手在書面摩挲,“村里的夫子總對他的弟子說,學問好的才能出人頭地?!彼D了頓,眼底有些黯然道:“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br> 他才六歲,不是十六,也不是六十,不過一個小娃娃,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