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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的笑容簡直要把她溺斃于其中方才作罷,不由自主輕靠在他懷中,心頭軟軟的,甜甜的,卻是一句話也不愿多說。 不知何時,她似乎越來越貪戀他的懷抱,他的溫柔,他的軟語,他的輕笑,她想要的并不多,僅此而已,雙手緩緩環在他的腰間,他微微一頓,手中巾帕飄落而下。 修長的指穿過她的長發,薄唇輕吻著她的唇角,壓抑著呼吸輾轉廝磨,朱唇微啟吮吸著他的唇瓣,唇舌交纏。 他箍在她身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手掌上移褪下裹在她身上的薄紗披風沿著脊背慢慢下滑,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傷疤遍布全身,指尖拂過竟有一股酥麻之感,他吻著她的脖頸,輕吮了一下她的耳唇,聲音充滿情'欲,暗啞低沉一遍一遍的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扶黎顫抖著扯開他的衣帶,卻無膽量去一一碰觸他身上的傷痕,眼睛酸澀難忍,兩個傷痕累累的人相偎取暖,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剛勁有力的心跳,真好。 蕭辭用如意孔雀裘包裹住她微微戰栗的身體,打橫抱起向著外室走去,輕放在在鋪著錦綢絲緞的軟榻上,愛憐的吻了吻她的鬢角“毓兒,我們成親吧!” 她意亂情迷之下欣喜若狂,勾著他的脖頸借力起身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鼻尖蹭著他的鼻尖,柔聲道“好?!?/br> 他闔目由著她蹭了蹭他的額頭,全身灼熱宛若烙鐵,肌rou緊繃,意志在一刻間崩塌,低低在她耳邊含糊不清道“就讓我自私這么一次,我什么都不管了,天下之大,我唯一傾心想要得到的自始至終便只有你一人罷了?!?/br> 她透過他的黑眸看到了他壓抑其中復雜莫名的情緒糾葛,未待細看分明急切的吻似狂風驟雨般落下,不同于以往的春風化雨般的溫柔今日頗有些粗魯,眼睛中溢滿渴望有絲顫音問道“可以嗎?” 她笑笑用實際行動回應他,屋外驟雨打芭蕉,屋內一室桃花色……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二哥!二哥!” 扶黎抓住他流連在她身上的手“是蕭珝?!?/br> “不見!” “二哥!二哥你在里面嗎?”蕭珝把門拍的叮當作響,似乎下一刻房門便會被突然撞開,扶黎蹙了蹙眉,哪知蕭辭輕吮了一下她的肩頭惹得她一聲輕嘶,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他則一臉無辜之態“二哥,浣棠塢出大事了!” 蕭珝在門外大聲嚷嚷,忽然門從里面打開,蕭辭烏發凌亂,褻衣半開,披了一件外袍陰沉著臉走了出來,順手關上了房門,蕭珝并非未經人事之人一眼既透,訕訕干咳兩聲,好奇的抬眸往室內瞅了瞅。 無暇疾步從廊角轉了出來,抄起手中的折扇毫不客氣的打在蕭珝身上,哪知他皮糙rou厚倒把好好一把折扇糟蹋了,咬牙切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什么事?” “初姐與陸旌陽……”蕭珝欲言又止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擺了擺手,聳了聳肩“那位玉公子讓我來請你的,我也不清楚狀況?!?/br> 烏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扶黎穿著一身素色長裙披著孔雀裘,烏發用一根發帶松松打了一個結,臂彎挽著件銀緞披風款款走了出來“既是如此,莫做耽擱了?!?/br> 雨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浣棠塢婢女仆從齊刷刷跪了一地,廊下一溜瓷質風鈴摔了粉碎,蕭初鬢上的青玉鳳鸞釵斷成兩截,百蝶穿花藕粉色衣裙滴滴答答往下滲水,一雙不怒自威的杏仁鳳眸死死瞪著修竹般清俊的陸旌陽。 “你給我滾!滾!” 陸旌陽面色蒼白,深深望著蕭初,一語不發,蕭初柳眉上揚冷嘲熱諷道“怎么?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嗎?你的妻子明目張膽豢養男寵,舉國上下人盡皆知,你陸旌陽滿口仁義道德到頭來卻是所有人口中的笑柄。那又能怎么辦呢?” 他身形微微一頓,滿目怒色,張口欲說什么終是沉默不言冷然而立,她鳳眸微瞇,挑著身側玉樓的下巴,扯開他的衣襟涂著丹蔻指甲的玉指曖昧的在精瘦的胸膛上若有似無的畫圈圈“三郎可比你知情識趣的多?!?/br> 蕭初看他努力壓抑著噴薄欲出的情緒闔上眼眸,冷哼一聲道“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就給我滾!” 陸旌陽抱拳一禮“是微臣逾越了,萬望郡主恕罪?!?/br> 蕭珝摸摸下巴意味深長道“初姐果真名不虛傳?!?/br> ☆、是非對錯 浣棠塢廣植芭蕉海棠, 綠肥紅瘦,胭脂翠染, 眼下海棠已凋,亭中擺了幾盆月桂,雨勢不減,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桂花清香。 一把油紙傘遮在她的頭頂,蕭初默然轉頭,無暇一反往常戲謔不羈之態滿目憂心囁嚅片刻“初……姐?!?/br> 蕭初下巴微揚,眼神倨傲淡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隨手推開遮在她頭頂的油紙傘笑了起來, 雖是笑卻比哭還要令人難受,陸旌陽轉身欲行的腳步微微一頓。 蕭辭本欲去解身上的銀緞披風, 扶黎卻把孔雀裘遞到他手中,他會意疾走幾步用孔雀裘裹住蕭初渾身濕透的身體。 “我……”她雙拳緊攥急欲想說什么,杏仁鳳眸之中隱匿了太多看不分明的東西, 死咬牙關, 青紫的嘴唇微微顫抖, 發絲上的雨水浸潤在臉頰之上,分不清是淚痕還是雨痕。 “郡主!”扶黎失聲驚呼,蕭初雙目緊閉軟軟的倒了下去蕭辭順勢攙住, 回頭蹙眉責備的瞪了她一眼,她毫不示弱勾勾嘴角回瞪了過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滿眼寵溺之色。 陸旌陽聞言轉身,飛奔至蕭初身旁, 驚慌失措,氣息不穩“初兒!” 手忙腳亂裹了裹她身上的孔雀裘把她打橫抱起步伐急促朝著內殿行去,蕭初左手脫力松松垂下,一枚殘破的陶鈴從手心滑落跌在地上濺起些許水花。 無暇憂心忡忡正欲跟上,蕭辭伸手攬過扶黎云淡風輕道“雨驟風疾,時辰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可……” “無礙?!?/br> 蕭珝上前勾著無暇的脖子嬉皮笑臉促狹的擠了擠眼睛“還說我不解風情,你我半斤對八兩,彼此彼此?!?/br> 大半銀緞披風遮蓋住她瘦削的身子,俯身撿起地上破碎的半個陶鈴仔細瞧了瞧,隱有血漬,似曾相識,那日初見陸旌陽他手中拿著的便是這枚親手燒制的陶鈴“何時孟光接了梁鴻案?” “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br> “你少一本正經的哄我?!狈隼璨粷M的踮起腳尖捏了捏他的下巴,往常蕭初對陸旌陽愛答不理、冷嘲熱諷、高高在上,陸旌陽則是進退有度、尊卑有節、淡然處之,如此朝夕不見,兩相安好。今晚種種似乎并無不妥,似乎又有哪里不妥。 “你呀?!?/br> “我那是在幫他們?!敝酝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