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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 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陰云密布,黑云壓頂, 狂風大作,雷電轟鳴,驟然的光亮映照著夏侯宣慘白如紙的面容, 額心一點紅梅愈發觸目驚心。 松軟的土地上隱隱有幾道劃痕,蕭辭近前俯下身子,夏侯宣手中攥著一簇杜若,食指伸出指甲中塞滿泥土, 仔細辨認之下歪歪斜斜的劃痕拼湊出兩個字“一”“五”。 空中飄起零星的雨點, 宮人侍女紛紛拿著油紙傘行了過來,白媚兒把一件盤龍玄色披風披在蕭玦身上, 厭惡的別過頭去“皇上,臣妾害怕?!?/br> 蕭玦展開披風把她擁入懷中,掃視了一眼內庭院落, 因平常少有人行, 空曠寂寥, 藤蔓叢生,眼下百花案重現,天有異象, 令人脊背發寒,毛骨悚然,遂怒斥道“王越,此次百花案若再無頭緒, 朕革了你的職?!?/br> “臣遵旨?!?/br> 眼見皇上遠去,眾人無心再留皆對天胤請辭,王越吩咐侍衛移運尸體,蕭辭不著痕跡撫平地上的字跡“王大人打算如何審理?開顱剖尸?” “看來這次我的烏紗帽是不保了,告老還鄉,含飴弄孫,頤養天年未嘗不可?!蓖踉酵鴱娮詨褐谱”吹南暮罟鐡u頭嘆息“懸而未決,十年之久,刑部開顱剖尸不止一例,毫無頭緒,罷了,早日入土為安吧,此案本官當真不知從何審理,王爺有何高見?” “本王與夏侯公子有過一面之緣,敬重其為人罷了,何談高見?!?/br> “年輕有為,前程似錦,天妒英才,可惜……” 雨淅淅瀝瀝打在滿院香草之上,雨水的氣息混合著各類香草的清香沁人心脾,扶黎撐著一把天青色的油紙傘遮在他頭頂上方“先行回府,再做商榷?!?/br> 蕭辭自然的從她手中接過油紙傘,伸手理了理她額間被水浸濕的烏發“事已至此,悔之晚矣,需從長計議。走吧?!?/br> 一場秋雨一場寒,她往他懷中鉆了鉆,狐裘上細細的絨毛掃著她的臉頰,溫熱的感覺溢滿全身“你看皇上都知道貴妃娘娘冷了?!?/br> 他解狐裘的手頓住,手掌沿著她的肩膀滑至她的腰間往自己懷中攬了攬“實乃為夫思慮不周?!?/br> 內庭之中不過眨眼之間人已走得七七八八,蕭珝、蕭瑀、司馬云朗、景皓回頭望了他們一眼,眼見雨勢加大隔著雨幕對著天胤執手一禮,請辭離去。 扶黎提著裙子沿著青石板小徑走了幾步,繡花鞋濕透,白衣裙裾之上沾染了點點泥污,蕭辭停下解下白狐裘披在她身上把手中的油紙傘復又遞還到她手中,在她還未回神之際把她背了起來。 她低呼一聲“快放我下來,你背上的傷還未痊愈?!?/br> “無礙?!?/br> 清理案發現場的官吏,侍從,侍衛并未離開,蕭辭此番舉動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王越面露詫色“王爺這是……” “青苔路滑,她不慎扭傷了腳?!?/br> “怎能勞煩王爺親自背?!蓖踉劫r笑正欲招呼人過來,被蕭辭淡淡打斷“不勞煩?!?/br> 扶黎伏在他背上撐好油紙傘,對著王越禮貌一笑,他似是反應過來什么,恍然大悟,訕訕離去。 “你還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br> “夫人見笑了?!?/br> “晚上賞你一碗酸辣湯?!?/br> “恩將仇報?!?/br> 她懲戒般的捏了捏他的耳朵,掏出帕子擦拭著他額頭上的水珠,雨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伏在他背上環住他的脖頸,唇角上揚,仿佛天地之大唯二人而已。 “待皇榜張貼,真相大白天下之日,我想去祭拜一下爹娘?!?/br> “好,重新把司徒府修葺一下,建宗立祠?!?/br> “jiejie大約這幾日便可至帝都,她看到應該會很開心的,爹、娘、哥哥也會很開心?!?/br> 他走得很慢,穿過杜若掩映的小徑現出一道月洞門“萬一呢?” “萬一……自然生同衾死同xue,jiejie可把我們葬在一起?!彼Z氣歡快臉頰貼著他的背小貓般的蹭了蹭,蕭辭心下一陣苦楚“小傻瓜?!?/br> “小傻瓜想吃夫君親手做的翡翠蝦餃?!?/br> “夫人不是說晚膳親自下廚洗手作羹湯?難不成變卦了?” “可以變卦嗎?” “不可?!?/br> 扶黎探頭蜻蜓點水一般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口,狡黠問道“可以嗎?” 蕭辭眸光溫柔似水,溫文一笑“容為夫想想?!?/br> “得寸進尺!”四目相對,無言而笑,她用額頭輕抵他的烏發,笑靨如花柔聲道“晚上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西湖醋魚好不好?” “好?!?/br> “溫酒烹茶,雨夜爐話,蕭珝、蕭瑀、云朗、景皓、無暇、青鸞還有郡主、陸旌陽、玉樓、艾叔叔,不知道羽墨肯不肯來,把大家都請來你覺的如何?” “好?!?/br> “我房中的那盆素心雪蘭葉子枯黃,你回府去笛莘齋幫我瞧瞧?!?/br> “好?!?/br> “昨日艾叔叔喝醉了酒,問我劍閣玉女門有沒有一位叫綰綰的女子,憑你家夫人過目不忘的本事,玉女門下所有人的名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綰綰此人卻并無印象,若不是那人騙了他大抵如今已不在人世了。 我從未見艾叔叔如此傷情過,不知那位女子是不是他心上人,改日你幫我去套套話好不好?!?/br> “好?!?/br> “明日一早你陪我去采摘一些新鮮的桂花,我和青鸞要做桂花蜜,釀酒也是不錯的?!?/br> “好?!?/br> …… 天胤抱著涼槿沿著木質長廊緩步往新房走去,水珠順著屋檐滴滴墜下,打在青翠的樹葉之上簌簌作響,喜服濕了大半,一陣涼風吹過冰冷刺骨,如今這身子愈發不濟了。 簡陋樸素的匾額寫了兩個大字“木槿”,兩邊各挑著一個描著喜上梅梢圖案的紗制宮燈,推門而入,紅燭高燃,幾案上陳列的喜餅之上皆用紅字喜字覆蓋著,紅綾被,鴛鴦枕,層層紗幔曳地輕垂。 天胤把她放到圓凳上,皺眉看著依舊綁在二人手腕上的紅線,胡亂扯了幾下并未扯開,一眼瞥到桌上的剪刀卻被涼槿搶先一步,朱唇微啟“大人當真孤陋寡聞,今日這剪刀可不是這樣用的?!?/br> 說著俯身一絲不茍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紅線,繞在了無名指上,接著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面前“有始有終,大人請?!?/br>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笨手笨腳解開紅繩纏繞在手指之上,她鳳眸斜勾用剪刀剪了自己的一縷頭發,在天胤冷漠的注視下剪了他一縷頭發,系在一起打了一個同心結,用紅線纏好放入荷包“這叫月下紅線,結發同心,喜娘非讓我親手做一個荷包,奴家的眼睛都熬壞了?!?/br> 天胤依舊不言不語,拿起酒盞倒了兩杯酒,涼槿會意端起其中一杯與他共飲交杯酒“滿意了?” 她以手撐額,滿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