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聲說了一句不好,腳尖點過河面上的荷花水燈,施展輕功向著月宮的方向行去。 凌波不明所以緊隨其后,行人寥寥,陰風陣陣,扶黎對著凌波沉聲吩咐“執行完任務,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可多做停留,那封書信你要親手交給大宮主?!?/br> “是!” 停在月宮門口,并未聽到打斗聲響,濃烈的殺氣卻籠罩了整個月宮,扶黎、凌波踏過琉璃瓦落在月神殿外。 眼前的場景即便從殺戮中走來的凌波也不禁駭然,魔音谷的暗衛,鬼魅一般,虛無縹緲漂浮在半空中,虛實不定,黑壓壓一片結成一個旋轉的法陣,中心處層層疊疊的薄紗屏障之中立著一個碧衣女子。 流云髻松松垂著,發間簪了一朵翠色木槿,碧玉鈴鐺劇烈振動發出刺耳的聲響,月光下美到勾魂奪魄的絕美容顏慘白如紙,唇角不住往外吐著鮮血。 “涼槿,不!” 凄厲的悲鳴劃破夜空,凌波的紅唇顫抖的不成樣子,瞳孔劇烈收縮,踏出幾步僵在原地怔怔然凝視著法陣的方向,片片翠色絲絹若漫天紛揚的雪花輕飄飄落在她的肩膀上,發上。 法陣開始變幻,血如雨下,月神殿外的白玉石階被鮮血染成腥紅色,影衛竟然被強大的內力硬生生撕裂,支離破碎的尸體被碧色雪花覆蓋而后又被浸成血紅,堪比煉獄修羅場。 全身撕碎般的疼,她全身片血未沾,似一朵凋落的木槿毫無生機的往下墜落,再沒有力氣去接碧絹上的碧玉鈴鐺。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跌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清淡的檀香氣息充斥著她所有的嗅覺,掩蓋住令她厭煩作嘔的血腥氣。 她開口想要說話,口中不斷涌出的鮮血污了那人的紫衣白袍,顫抖著伸手想去觸摸他模糊不清的面容,手指動了動終是沒有力氣抬起手臂,眼角流下一行清淚,譏諷一笑,不是他?不是他! ☆、七月半(中) 凌波跪在地上從天胤懷中接過涼槿, 柔若無骨的身體輕似一片羽毛,軟軟靠在她身上對著她笑。 狹長的丹鳳眼黯淡無光, 笑得讓人心疼,笑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攥著凌波的衣角有氣無力道“我……我……我盡力了……” 凌波源源不斷往她體內輸送內力, 壓抑著情緒不住的點頭,聲音略帶哭腔道“你誰都不要了么?命也不要了?” 白色的身影遮住一角月光,涼槿艱難的抬頭想說什么,扶黎俯下身子解下腰間的荷包掏出一粒藥丸, 她咬緊牙關拼命搖頭, 凌波大驚失色“二宮主!” 抬起她的下巴,兩指用力捏著她的下頜, 涼槿被迫朱唇微啟,鳳眸當中滿是懇求之色,藥丸塞入口中的瞬間被扶黎用內力化入肺腑, 淡然無波瞥了她一眼, 負手起身望著復被黑影包圍的月宮。 涼風吹起白色裙裾, 她一步一步走得極慢,對面的人黑紗曳地,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發著幽藍的光芒, 鬼哭般凄厲的聲音嘶啞難聽“扶黎宮主,你來了?!?/br> “我若不來,鏡姑十年苦心經營豈不付諸流水?何況你的魚餌足夠吸引我?!?/br> “哦?”她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凌波、涼槿、天胤, 就像看到獵物的獵人,陰冷一笑“自投羅網!” “錯!是放長線掉大魚?!狈隼璺髀浒l間的一片碧絹淡淡道“一網打盡?!?/br> 寒梅點翠丹對于習練劍閣心法的人有起死回生之效,世間難得,劍閣之中也只有玉女、逍遙、血魄三大門派掌門人,八長老,四護法人手一粒,命懸一線,保命之用。 涼槿服用了寒梅點翠丹之后氣息稍穩,凌波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解下身上的披風鋪在地上,輕輕把她放在上面,抽出腰間的玉簫,悠揚的簫聲一絲一縷,纏纏繞繞飄向遠方。 幾聲嘹亮的骨哨迎合簫音的旋律刺破寂靜的夜空,一曲未了,戛然而止。 她勾勾唇角走到扶黎身邊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一名黑衣暗衛附在鏡姑耳邊低聲回稟著什么。 一記掌風飛過,那人腦漿崩裂,血濺當場,她收回手,小指、無名指上的長指甲在戒指幽藍光芒的映照下似多出來的白骨。 肌膚慘白,一雙眼睛黑洞洞看不到白色,目光陰厲瞪著扶黎,整個人宛若一具行走的骷髏。 “不愧是扶黎宮主,七竅玲瓏,女中諸葛?!辩R姑不怒反笑“可惜你算錯了?!?/br> 丹朱眸光閃了閃低聲在凌波耳邊回稟“并未找到玄奕大祭司的遺物?!?/br> “怎么?寐訣加之綴仙閣的陣法結界都沒能殺死我,今日鏡姑有何高招?”扶黎面上不動聲色,靜靜望著鏡姑身旁的一抹黑影柔聲問道“白翎,情報失誤,不知在魔音谷可有活路?” “白翎?”丹朱訝然,抬眸看了凌波一眼恭敬的低垂下頭,默然不語。 “你……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從未相信過你,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棋局、棋子?!币蝗缤5那宓Z氣,清冷的黑眸涼薄無情冷嗤道“何來懷疑一說?” “十年……”白翎扯下黑色蒙面譏諷一笑“小姐,慧極必殤?!?/br> “是嗎?我命比較硬?!?/br> “宣和五年一案你也拿來做籌碼、賭注?”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魔音谷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么?”扶黎頭又開始疼,腦子似乎也開始變得不怎么清明,體內那股被她壓抑許久的力量急欲破體而出“隱匿皇宮調查百花案,入逍遙王府偶遇夏言楚,委任你的所有任務情報……樁樁件件你很聽話按照我布置的棋局一步一步的走完。 我那日若不將計就計去皇宮配合你演一場戲,怎么能看到今晚這場大戲?!?/br> “你在演戲?事關蕭珞你……你連蕭辭也騙過了?!?/br> “他死了!”扶黎冷冷吐出三個字打斷她的話,清醒理智的可怕“我的喜怒哀樂都是經過精心算計的,除了我沒人分得清?!?/br>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逍遙王,你可聽清楚了?”鏡姑陰測測一笑,勾了勾眼角,心情甚好望向扶黎身后。 蕭辭白衣白袍,墨發用白色緞帶在發尾松松打了一個結,嘴唇青白,銀面遮住大半張臉,對視上她的黑眸無力一笑,月華流轉,芝蘭玉樹,翩然若仙。 青鸞、景皓、蕭珩、司馬云朗加上置身事外的天胤倒是來得齊全,鏡姑幽深的瞳孔中泛起嗜血的殺氣“你們看到了?這就是世人奉若神明的劍閣,虛偽狡詐,陰謀詭計,殺人如麻,絲毫不遜于你們口中無惡不作的魔音谷。 很好,既然如此,一個都逃不到?!?/br> 她揮了揮身后的暗衛,黑影迷離之間新的陣法已然慢慢成形,扶黎的手臂開始劇烈的顫抖,楊柳風的側刃在月光之中泛起冷冽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