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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 瓷勺與碗壁輕微的碰撞依稀可聞,把盛著湯藥的白瓷碗放在了托盤上。 楚夏側目看了一眼青鸞,又回首看著笑語嫣然的扶黎,端起桌案上的雕花托盤,微微點頭頷首。 “王爺千金貴體,半分馬虎不得,今日就勞煩楚姑娘親自為王爺試藥了,請吧?!?/br> 平淡無波的一聲囑咐,腳步停滯在門口,半分微動,端著托盤的手抖了抖,扶黎拭了拭手上的水漬,慢慢跺到門口“怎么?楚姑娘不愿?” 青鸞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用手帕草草裹了傷處,冷冰冰的去拿楚夏手中的托盤,抽了一下并未抽動,眸中銳利的寒芒死死盯著她,雙方僵持不下。 又是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響,楚夏雖躲避及時裙角亦是沾染了大片褐色的湯藥“未免欺人太甚!” “行走江湖,楚姑娘當知因果循環,該還的總要還的?!?/br> 話音未落,只見白藍兩道身影上下翻飛,劍影無形,一切僅在眨眼之間,青鸞凝神注目,招式路數在腦中紛繁而過,皆是蛾眉劍法。 扶黎右手傷勢未愈負在身后,左手折了一根柳枝快到極點的劍法讓楚夏毫無反擊之力,疲態頓顯。 她似乎永遠知道她下一招會出什么招式,招招直擊要害,出神入化如入無人之境即便是師父也未必會有此造詣,若她手中拿的是劍她絲毫不懷疑一招即可致命。 景皓出劍之時,扶黎淡瞥了一眼,脫手而出的柳枝如一支白羽箭抵擋景皓的攻勢,柳葉則四散如飛刀直直刺向楚夏,躲閃不及手腕硬生生被劃出一道三余寸長的傷痕。 彈彈衣角淡笑道“下次與楚姑娘切磋就不是柳枝了,不知楚姑娘可還愿意指教一二?” 楚夏咬著嘴唇看了扶黎一眼,指節泛白,緊緊攥握成拳頭,眼底一片陰寒笑意莫名“來日方長,恭候大駕?!?/br> 白翎手拿一把長劍,背著一個包袱,欣喜的走到扶黎身旁“小姐?!?/br> 扶黎笑笑低首和白翎絮叨了幾句,景皓本是引白翎入府,看了扶黎幾眼沒有多言,走到青鸞身邊掏出一瓶傷藥塞到她手中嘆了一口氣轉身向藕香榭走去。 白芩兒驚魂未定,眼神繞著白翎打量了幾圈,眉開眼笑的說道“扶黎姐,你真厲害,是該給她點顏色看看?!?/br> “以她的身手,對青鸞,她確實是故意為之?!狈隼枭裆剜馈八劳鯛數臏幨莿?毒,一葉庵之事是因?那果呢?” “小姐,屬下在鳳鸞殿找到一副卷軸,畫上的提詩正是當晚德妃所吟之句?!被氐降演俘S白翎從包袱重抽出一卷畫軸,紙頁泛黃似是有些年頭,但裝幀甚是講究仔細。 “皇后未立,鳳鸞殿空置,什么畫軸竟然藏到那個地方?”她不以為意笑著打開畫軸。 畫中是一片紅梅花海,女子一身白色舞衣,身段窈窕,衣袂翩飛,微微側首回眸僅僅露出半個側臉,看不清是何模樣。 腦中一片空白,耳邊轟鳴聽不清外界所有聲音,身體猶如被夏日的焦雷擊中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卷軸上方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跡,他的字跡,行楷提詩曰“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br> …… 酉時,藕香榭所有的碎玉雕花格窗皆被打開,晚霞氤氳,暗香浮動,竹影婆娑,軟榻上置了一個小幾,冰瓷玉盤擺著幾碟清爽可口的小菜并幾盤點心,白瓷碗中盛著兩碗糖蒸酥酪,一旁的竹屜中翡翠蝦餃冒著熱氣。 蕭辭白衣玉冠,清冷出塵,仔細擺放好碗筷,把銀色面具放置在一旁,臉頰上猶自沾染著未擦拭干凈的面粉,嘴角掛著不自知的清淺笑意。 景皓叩門而入,看到蕭辭的模樣急促的步伐頓了頓“王爺,小王爺、羽墨在偏廳候著,楚姑娘自言有要事求見?!?/br> “改日吧!” “是?!?/br> 景皓總感覺蕭辭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君子遠庖廚,公子今日過午之后一個人關在廚房中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之后便是一個人關在藕香榭把屋內擺飾重新擺弄了一番,似乎在等什么人? 正欲關上房門時又折返了回來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蕭辭欲言又止“公子,這是暗雨樓的信鴿帶回來的,書信署名是寫給扶黎的,內容……不知是何目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蕭辭接過書信,獨屬于暗雨樓蜀中內造宣紙信封中包著一個很普通的信封,行云流水四個字“扶黎親啟?!?/br> 薄薄一張宣紙他看了很久,臉色越來越難看,慘白似雪,一片死寂,緩慢仔細沿著舊痕折好書信放在信封中封好遞還給景皓。 顫抖著去拿面具的手僵直在半空中,蒼白如紙的面色驀地讓景皓心涼了半截,這封信真的是寫給扶黎的?既然出現在暗雨樓,分明是故意寫給公子看的,那…… “回頭把書信交給扶黎?!笔掁o蒼白的指摩挲著面具,指尖不受控制顫抖的不成樣子,劇烈的咳嗽一聲緊似一聲,似乎要把心肺咳出一般,嘔出一口鮮血方慢慢止住。 景皓趕忙倒了一杯熱茶服侍蕭辭喝下潤了潤喉嚨,他嘴唇青白,淡淡一笑示意沒事“讓羽墨過來吧!” 戌時,扶黎依約來到藕香榭,四面碎玉格窗皆開,廊下燈火通明,拾級而上,房門未關,人倒是齊全,蕭辭、蕭瑀、青鸞、景皓、羽墨還有楚夏。 蕭瑀不停的搖著手中折扇,正欲去拿案幾上擺放的點心被景皓一手拍下,楚夏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他沒奈何用合上的折扇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楚姑娘,你有何難言之隱大可明言相告,小爺我最看不得美人哭?!?/br> 蕭辭擁裘而坐,旁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聲音清淡溫和“楚姑娘但說無妨?!?/br> 楚夏抬起頭淚眼婆娑看著蕭辭道“我在一葉庵相救太妃并非巧合,乃是存了私心想面見王爺,沉冤滅門血案?!?/br> 此語一出滿座皆驚,彼此都心照不宣沉默不語,只有蕭瑀傻傻的看了扶黎一眼。 “家父夏勻得司徒將軍一路提攜從籍籍無名瀚文苑修書學士至幽州知府,坦坦蕩蕩,鐵面無私,為民請命。 宣和四年,幽州大旱之后又逢大澇,適逢先皇耽溺修仙問道大興土木修建摘星閣,麗宮,國庫空虛,朝中jian佞當道一道讒言不僅貶了家父的官遷至黃州縣令更一文一米未放。 家父散盡家產,家徒四壁,白粥野菜度日,亦九牛一毛而已,幸得司馬將軍平定遼西途經幽州,金牌昭令所繳金銀米糧賑濟百姓。 次年,通敵叛國一案牽扯數百官員,黃州夏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br> 扶黎眸光微動,一模一樣的說辭,一字未差,蹙眉思忖時正對上蕭辭看過來的目光,他一言不發,其余幾人更是靜觀其變。 楚夏俯首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