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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br> 蕭瑀自詡風流王爺,混跡柳煙花巷,卻瞧不起文弱書生的酸腐氣一向對此等地方敬而遠之,今日一瞧卻是不同凡響。 身后是一巨大的水墨屏風,萬里江山,層巒疊嶂,遠山如黛,行書提詩相得益彰,大氣磅礴之勢不得不讓人拍案叫絕。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無。云間公子?!痹姰嬕唤^不由讓蕭瑀嘖嘖贊嘆。 屏風后忽轉出一妙齡佳人,著藕荷色衣裙,素銀簪子挽發,落落大方對著眾人施了一禮“諸位公子請?!?/br> 殿內豁然開朗,三三兩兩的文人喝茶品茗,高談闊論,蕭辭止住腳步,景皓對著那位姑娘說道“有勞姑娘了,我們在此落座便可?!?/br> 她有些許錯愕之色接著笑道“公子請便?!?/br> 臨窗而坐,市井之氣一覽無余,商販吆喝,東長李短,雜耍哄鬧,乞丐乞討,吵吵嚷嚷,過窗而入。 “二哥,你邀請天胤喝茶品茗怎么選了這樣一個地方?吵的我腦仁疼?!笔挰r不安分的左顧右盼。 “確實不若煙雨宿柳樓鶯歌燕舞,絲竹笙簫?!笔掁o不溫不火道。 “二哥又腹誹我了,是,民生之道,食民俸,憂民憂,居于高堂鑒前史興衰,查于市井思民生多艱?!彼麚u頭晃腦學著書呆子語調平平誦書一般。 蕭辭一直看著窗外笑道“我并非你的夫子?!?/br> 片刻,天胤依約前來,白衣紫袍,道風仙骨,發冠未束只在發尾用緞帶松松綁了一個結,面目清冷,對著蕭辭拱手一禮。 “大祭司,你可是來晚了,該罰?!?/br> 天胤端起手邊的茶盞“以茶代酒,自罰三杯?!?/br>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在下一介布衣,死何足惜,即便是金鑾玉殿,在下也是堂堂正正,白維私占良田,貪污賑災糧餉,私抬稅收,結黨營私,妄圖把持朝政,危及社稷”義正言辭一番談論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只見那男子粗布葛衣,面瘦肌黃,只一雙眸子鋒利睿敏。 “你這刁民,枉議朝綱,污蔑朝廷官員,你以為在此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來人,拖出去?!闭f話之人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方正臉,絡腮胡。 身旁幾位便衣侍從領命而從,那男子脊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景皓起身走了過去對著那中年男人說了幾句,他朝著臨窗的方向看了看,陪著笑臉不停的賠罪,還未等景皓說什么,此間掌柜已著人把幾人請了出去。 旁側幾位書生無奈的搖搖頭仿佛這是慣有的情形,景皓上前道“我家公子有請?!?/br> 王伯遠上前一禮,蕭辭亦起身還了一禮“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王伯遠?!?/br> “閔舟七子王伯遠?失敬失敬,在下木肅?!笔掁o喝了一口茶淡笑道“王兄那卷蘭譜可謂千金難求。不知王兄千里迢迢自閔舟來至京城所謂何事?” “不瞞木兄,如今閔舟餓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這兩年官府私占良田,致使百姓無地可耕,去歲賦稅一高再高,閔舟各州縣民怨肆起。 官兵派人鎮壓,血流成河,死的都是無辜的老百姓,官府卻上報朝廷奏請鎮壓反賊撥放糧餉,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良田變私宅,在下苦告無門,一路而來可謂九死一生?!?/br> 蕭瑀不可思議道“賦稅一直沿用舊制,并無法令抬高稅收,閔舟反匪久久僵持不下,前些日子兩江總督婁賀增派了一支衛隊圍剿山頭,斷糧斷水,半月方平?!?/br> “半月方平?官府霸占良田之后把大多村民遣至鴻箜山,寨主索訪仗義疏財,施粥放糧,山寨中月昭族人幫助村民組建房舍,安家定居。 官府擔心百姓流竄,事情敗露,半月封殺,婦孺皆死,寨主索訪被掛在寨門上活活放盡鮮血而亡,為斬草除根以絕后患,一把火燒了鴻箜山寸草不留。 如此慘無人道之舉,竟然是百姓的父母官?欺世盜名?!?/br> “簡直豈有此理,他們把雁月律法置于何地?!笔挰r拍案而起,天胤面沉如水品著茶,對于王伯遠所述之事恍若未聞。 “白維門生遍布天下,官官相護,串通一氣,閔舟天高皇帝遠白維所定律法便是王法,皇上久居深宮聽百官之言,聞奏折之事,怎會體察民情疾苦? 在下本欲拜訪林相面呈白維罪狀,奈何入京之后一直遭人暗殺,幸得此間主人收留,逃過一劫?!?/br> 王伯遠無奈的苦笑“此間集一時名士才子,各個明哲保身,為己私利,豈不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br> “王兄可知如今朝中官僚體系?你此番貿然前去無憑無據,一面之詞,可會被有心人利用,牽扯林相等人受到株連之禍? ”蕭辭抵唇輕咳了幾聲繼續道“王兄所述牽連甚廣,恐是狀告無門?!?/br> “這…”王伯遠搖頭嘆息“依木兄所見在下當如何?” “謀定而后動,入仕為官?!?/br> 蕭瑀一拍腦門道“今年九月開恩科,以伯遠兄之才必能蟾宮折桂?!?/br>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左右我也出不了這個門,伺機而動,隱而不發搜集罪證也未嘗不失為上策?!蓖醪h躬身一禮“在下在此謝過木兄?!?/br> “在下陋見,一家之言?!笔掁o臉色并不是太好,扶黎在旁斟了一盞清水,抖開披風披在他身上。 王伯遠見狀不便相擾起身告辭,蕭瑀不由納悶的問道“這個云間公子什么來頭?這么大的面子?!?/br> “云亦?!本梆╊H有些嘲諷他孤陋寡聞。 蕭瑀的嘴巴張的大大的結結巴巴道“隴上……云府……云亦?” 扶黎正在倒茶的手抖了抖“怎么你也驚到了?” 蕭瑀喜不自禁又有些扼腕嘆息“小爺我確實孤陋寡聞了?!?/br> 扶黎神色如常繼續斟茶,天胤抬眸望了一眼蕭辭,把玩著手中的紫砂盅“茶也喝了,既然王爺微恙,就此別過?!?/br> “大祭司,你還真是清心寡欲,冷心冷面,不過請你喝杯茶,你至于如此急著回你那青燈古佛一般的祭司府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呢?!?/br> 天胤冷冷看了蕭瑀一眼,他立馬閉口不言,蕭辭慢條斯理喝了一杯清水,眼角微揚挑眉看著窗外。 起先與王伯遠述話并未感覺到窗外的異樣,此時看去正對窗口的豆腐鋪圍滿了人。 不大的鋪子十分簡陋,立著兩位姑娘,一位穿著粉色衣裙上繡鵝蕊迎春,自腰間垂下一圈兩寸寬的絲帶,外圈繡著銀絲連福紋,下垂細碎流蘇,滿頭烏發盤于腦后系著兩條相同紋飾的絲帶,乃月昭服飾。 另一位服飾樣式相仿但樸素至極,瑟縮在那女子身后“你竟然辱罵本小姐,簡直豈有此理?!?/br> “喲,小娘子生氣了?不若從了我,一道去做本少爺第二十八房小妾?!闭f話的男子尖嘴猴腮,錦衣華服套在他身上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