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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春被更鼓聲吵醒,下意識挪開他的手爬起來,拍了拍他,啞著聲音道:“相爺不起來么?要遲了啊?!?/br> 沈英卻卷了被子賴床,沒好氣道:“不去了,沒臉見人?!?/br> 孟景春捧著他的臉看看:“我看還好啊?!?/br> 沈英拉起被子埋住了頭。 孟景春猜想他肯定是故意做給沈時苓看,發虛裝病,算什么好漢!這般想著便也不理他,下了床匆匆趿上鞋子,便開門出去。 然她剛出門走了幾步,就看到沈時苓站在走廊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竟起得這般早的! 沈時苓不急不忙道:“孟大人早啊?!?/br> “早……”孟景春低了頭,試圖打哈哈混過去,沒料沈時苓卻道:“孟大人不是住東廂嗎?現下怎會在這個地方?” 孟景春忙說:“我起得早,沒什么事便在府中隨便轉轉?!?/br> “恩?!鄙驎r苓淡笑笑,“清早走走也好,但孟大人鞋子都未穿好能走得舒服么?” 孟景春咽了下口水,連忙將鞋子穿好,道:“我還有事,先去吃早食了?!北阋涣餆煹嘏芰?。 沈時苓那般聰明,定然是看穿了她的把戲。孟景春自知已是給這位長姐留下了壞印象,不由哀嘆一聲時運不濟,狠狠啃完了手中的饅頭,甚是惆悵地出門去。 她跟沒長眼睛似的,看到門口有輛馬車便踩著腳凳要上去,卻猛地見簾子一掀,一張熟臉便出現在眼前。她一愣,忙跳下腳凳,定了定神,道:“嚴大人……早、早啊?!?/br> 嚴學中瞧她一眼,也不問她為何在這里,只寡了張臉道:“沈時苓可在府中?” “???”孟景春都快明白不過來到底是什么事了。 ☆、【五零】做媒 嚴學中見她一臉茫然,自知問也白問,便徑自往府里走。牛管事正要出門,見又有客到,趕緊迎了上去。 孟景春站外面愣了愣,由是時間不早,也來不及細想怎么回事,只好匆匆忙忙趕去衙門。她剛到衙門,便同僚與她嘀咕說,大理寺卿果然是定了嚴學中,好日子這就過到了頭,往后要苦了。 孟景春腦海中頓時浮現了嚴學中那張不茍言笑的臉,心中一咯噔,抓住那同僚便問:“你上回說嚴學中那夫人姓什么來著?” 那同僚想了一下:“姓沈罷……那夫人家似乎是楚地首富,跟上面的人交情很深?!?/br> 孟景春:“……” 那同僚見她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竟覺得有些好笑:“孟評事你不至于罷?” 孟景春忙回過神,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去忙了?!?/br> 想起早上嚴學中來府中找沈時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若沈時苓往后經常來府中,那恐怕也得經常見嚴學中。這么一想,以后在府中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了。本來她在相爺府都快住得肆無忌憚了,這么一來竟得學著收斂些。 等等!方才那同僚說什么?楚地首富?!她回過神來嚇了一大跳,沈家家底竟然殷實至此?那沈英爹娘豈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念至此孟景春一陣悵然,越發覺著往后的日子不大容易。 下午時她去御史臺送完卷宗回來,本打算收拾收拾就回去了,不料她正埋頭收拾著,同僚卻說:“你要走了???一道走啊?!?/br> 她不喜歡與人結伴,但又實在不好意思一口回絕,便鎖了柜子與那同僚一塊兒往外走。然剛走到門口,她卻忽看見嚴學中的身影。那同僚也看見了,便與她小聲嘀咕:“不會罷,嚴大人今日就來啦?” 孟景春不回應,裝沒看見,繼續往前走。然嚴學中卻看到她,冷淡開了口:“孟評事?!?/br> 孟景春背后頓生一陣寒意,旁邊的同僚聞聲亦停住了步子。嚴學中不急不忙地走過來:“孟評事要回相府么?一道走罷?!?/br> 旁邊那同僚驚了驚,這孟景春何時與嚴學中攀上關系了? 孟景春進退維谷,低著頭道:“嚴大人前面請?!?/br> 嚴學中便走到了前面,到衙門大門口時,他上了一輛馬車。孟景春猶豫一番,看了一眼那同僚,硬著頭皮上去了。 孟景春上車后不吭聲,嚴學中亦不同她說話。車內氣氛沉悶非常,好不容易熬到馬車抵達相府門口,孟景春暗吸一口氣,貓著腰便急忙下了車。 嚴學中走在后面,亦是進了府。 孟景春四下看看,覺著有什么不對勁,天啊,相爺府從來都沒亮過這么多燈籠,真是鋪張…… 牛管事匆匆忙忙過來,孟景春礙于后面跟著嚴學中,便極小聲地問牛管事發生了什么事情。 牛管事壓著聲音說:“昨日來的那位要在府里長住了,今天白日里在府中轉了一圈,各處均指點了一番,說這般冷清怎么行,將來還要多添置些東西,還打算多雇幾個工?!彼虺蛩南逻@燈籠:“這燈籠也是那位吩咐著全點起來的?!?/br> 孟景春步子走快了些,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一眼嚴學中,又悄悄問牛管事:“難不成后面這位也要在這府里長???” 牛管事皺眉,小聲抱怨:“可不是嘛,難為死了?!?/br> “有什么好難為的?” 牛管事無奈搖搖頭,聲音已是低得不能再低:“孟大人也知道相爺素來節儉的……” 孟景春瞧牛管事這模樣,便一直憋著笑,安慰他道:“莫擔心,依我看,相爺還是很聽那位話的?!彼胂虢袢丈蛴⒃缟喜皇遣幌氤鲩T的么,難道不在府中?便問道:“相爺今日可出門了?” “上午說去工部衙門,到現在還未回來呢?!迸9苁陆又?,“若孟大人覺著私下見那位不方便,還是先回臥房罷,等相爺回來再去喊您吃飯?!?/br> 孟景春心道這實乃上上策,便頭也不回地直奔東廂臥房而去。 *********** 沈英剛回府便蹙了眉,牛管事一一同他說明事情原委,正等候發落時,沈英卻對此不予置評,只說:“去喊孟景春過來吃飯?!?/br> 餐室里已坐了沈時苓與嚴學中,沈英走進去,徑自坐在沈時苓對面,看著滿滿的一桌菜,忍了忍,什么也未說。 過了會兒,孟景春推門進來,見屋內這情形頓時連胃口都不大好了。 她坐在沈英旁邊,兩只手都垂著,都不敢往上放。沈時苓道:“今日來不及再雇新廚工了,聽聞京城得月樓做得還可以,便叫了幾個菜送來,不要嫌棄地吃罷?!?/br> 孟景春看看桌上的菜,心道這也叫“幾個菜”? 嚴學中很是自然地拿過沈時苓面前的空碗,先盛了一小碗湯給她:“還溫著,夫人先喝?!?/br> 孟景春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嚴學中面帶微笑這樣子太嚇人了,伺候起人來似乎毫無障礙。 沈時苓卻冷冰冰道:“我不喝這個,給該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