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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甜食,卻也不能丟掉,你拿去吃罷?!?/br> 賞的!孟景春心道高官連點心都不必花錢買,且吃的還是全天下最好的廚子做的點心。換做自己,得何時才能遇上這等事。 人與人不能比,孟景春接過盒子道了聲謝。沈英這便回去了,孟景春在原地站著,聽到隔壁的關門聲響起來,又瞅見燈亮起來,便徑自拎著那盒點心坐到了門前的大樹下,拆開來往嘴里塞了一塊。 太香太好吃啦。 過了會兒,那屋的沈英走到窗口剪燭花,欲將先前打開的窗子關起來,一眼就瞧見了仍舊坐在地上吃著點心的孟景春。光線太暗,看不清面容,但孟景春這行為舉止也算是有些不正常。 又見她站起來手舞足蹈的,這高興勁跟個小瘋子似的。 沈英關了窗便就寢了,外邊的孟景春吃也吃夠了,便提著盒子進屋去了。 ——*——*——*——*—— 到了次日晚上,沈英回官舍時,瞧見一小吏站在孟景春門口猛敲門。那小吏瞧見沈英路過,便叫住他,道:“這位大人,今日可曾見過孟大人?” 沈英走過去,略疑惑地回道:“今日還未見過?!?/br> 那人也未認出沈英來,只道:“孟大人今日沒去衙門,也沒托人來告個假,徐大人便教我來尋一尋他,可這敲了半天門也沒個人應?;锓康娜宋揖菃栠^了,愣是說孟大人今日一回也沒去過。這位大人可知道他能去哪兒?” 沈英瞧了一眼門,說:“你敲了許久也沒人開門?” “自然是??!” “從后院翻墻進去罷?!?/br> “???” “門是從里頭鎖的?!彼久碱D了一頓,“人應當還在里頭?!?/br> 那小吏嚇個半死,孟大人是想不開自盡了還是睡死過去了?他立即打算繞去后院翻墻,沈英一把拖住他:“從我那屋翻罷,只隔一堵矮院墻,好翻些?!?/br> 那小吏聞言忙不迭點點頭,便跟著沈英去了隔壁后院,迅速翻過去之后直奔前面屋子。急急忙忙點了案上的燈,掀開帳簾,孟景春睡得跟個死人似的。那小吏一嚇,忙伸手去探鼻息,見孟景春尚有呼吸,這才松口氣,大聲喊道:“孟大人醒一醒!” 可這孟景春竟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還是死死睡著,那小吏又搖搖她,見還沒動靜,這時又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便又趕緊跑到前面去開了門。一見到門口站著的沈英便道:“孟大人尚有氣息,但卻像是中了邪一般醒不過來,這位大人趕緊去瞧瞧,我去尋醫官來!” 他說完便往外跑,沈英伸手又拽他回來,道:“去請太醫院張之青,便說是沈英找他?!?/br> 那小吏倒也聰明,聽到沈英二字一驚,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沈英走到里間,瞧了瞧孟景春后又看了眼屋內。陳設簡單,東西也少,案上只有一封尚未寫完的書信,書信旁還放著昨日給她的點心盒,里頭尚有一半點心沒有吃完。 沈英取了一塊點心,對著燭火看了看,用指頭捻了些粉末嘗了一嘗。 他蹙了蹙眉,又瞥見旁邊的書信,拿起來瞧了一眼,卻是工整的小楷,寫得很是規矩。措辭樸實簡單,再看抬頭,想必是寫給家人的書信,內容無非是在京城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家。 他偏頭看了一眼孟景春,不過十九歲的年紀,還未及弱冠,獨自離家在京中奔波,也是不易。 又等了一會兒,張之青背著藥箱匆匆到了。張之青不過而立之年,已是太醫院翹楚,與沈英私交甚好。 那小吏還跟在他身后,先前已將孟景春大致情形與張之青說了。張之青擱下藥箱,又將案上的燈撥亮一些,低頭撥開孟景春眼皮瞧了瞧,輕抿了下唇,又自藥箱中取出脈枕來,替孟景春診脈。 大理寺小吏站在他身后等了會兒,忍不住問道:“張太醫可瞧出毛病來了?” 張之青收了脈枕,迅速看了一眼沈英后,緩緩道:“不妨事,吃一劑藥下去便醒了。孟大人想必是太過勞累,又飲酒過量,才會這般。務須擔心,同徐大人只說孟大人得了急病,需在家休養兩日?!?/br> 那小吏連忙點點頭,同沈英作了個揖:“那、下官這便走了,有勞相爺?!?/br> 待那小吏走了,屋外的門被關上后,張之青神色沉了一沉,道:“這件事同你有關聯?”對無關緊要的人上心,實在不似沈英作風。 沈英卻說:“尚不確定?!庇挚戳艘谎勖暇按旱溃骸八绾??” 張之青道:“確實是中了毒,大約是有人在飲食上動了手腳。這藥很難得也不常用,因其不致人于死地,讓人很疑惑其動機,通常并不是用來害人,自保嫌疑倒是很大,但都說不定。早年間宮中遇過這樣的事,我聽父親提過一二?!?/br> 沈英聲音清冷:“我知道?!?/br> “你也知?” 沈英面上淡淡,只道:“十年前那案子,大理寺卿朱大人主審,我做過輔官?!?/br> “你是那案的輔官?只聽聞當時那案子處理得神秘秘的,本以為這藥沒有了,沒料卻在宮外出現了?!?/br> 沈英瞥了一眼案上那盒子,卻道:“這回仍是從宮中流出的?!?/br> 張之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忙起身拿了一塊點心,聞了聞后問道:“難不成是……皇上賞的點心?” “是?!?/br> “而你隨手給了孟景春?!睆堉圊觉久?,“但皇上沒有理由……”他略頓了一頓:“難不成是有人想讓皇上誤服?而皇上陰差陽錯給了你?” “不會?!鄙蛴⒌?,“皇上說近來御膳房做了新點心,覺著很不錯,便讓趙公公特意為我備了一份,點心到我手中并非偶然?!?/br> 張之青聞言思量一番,最終問道:“你如何看?” 沈英不露痕跡地皺了下眉,卻沒有說下去。這件事能生出太多揣測,個個都意味不明。不論是誰動的手腳,不論是警告還是試探,總之都不是好兆頭。 若這藥是旁人加進去的,甚至能引出離間君臣的理由來。為臣者縱然不敢猜忌君王,卻不能輕易去掉戒防。 沈英道:“孟景春這事當沒有發生過,左右你也已替他說圓了,想必大理寺那邊不會深究。至于我,明日不去早朝便是了?!?/br> “將錯就錯?”張之青看了他一眼,“若被人瞧出你刻意演了這一出,恐會有麻煩?!?/br> “不至于?!鄙蛴⒌?,“只是缺席兩日,成不了把柄,之后補假便是了?!彼噙^那一盒點心,同張之青道:“當年你父親在太醫院時,應是為此毒出過成方,按照那方子給孟景春服一劑罷?!辈蝗徽f不定就這么睡死過去了。 張之青聞言拎起藥箱,道:“今晚恰要值宿太醫院,我先回去,讓藥僮趕緊將藥送來便是。你留一會兒,喂他點水,免得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