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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不遠處的三桿小旗突然同時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旗子攔腰折斷!一陣陰風呼嘯而過,隨著那聲響動,遠處的空地上突然亮起了一盞青燈,燈影之下,一張白森森的面孔出現在二人面前,那是個頭戴兜鍪,身著細鱗甲的兵士,雖然滿身血污,甲破劍折,卻依舊比之前看到的所有陰兵都要森冷威嚴,就像一位統領眾鬼的將軍。那雙骷髏也似的瞳孔凝視著兩人,漸漸泛出血紅殺意。隨即,第二盞、第三盞……無數鬼火燒了起來,戰馬嘶鳴、劍戟相撞,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壓過了陰風呼嘯,帶著如同幽冥的哭嚎,這群鬼兵動了起來,向著兩人而來!這個魘陣,是有防護的!一把符紙飛了出去,張修齊一個箭步竄上前去,手中的隨侯劍已經哚的一聲插入了泥土之中,而站在他身邊的曾靜軒卻調轉視線,看向面前的陰匭魘木,這些陰兵是殺不盡、除不完的,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拼死破陣了!再也不顧隱藏形跡,他手中不知怎地顯出了幾枚雞喉,只聽哚哚幾聲,雞喉釘入七關,月色被掩,天星卻可以借力,他要引天星,打散陰匭里鎖閉的亡魂!身后,陰陽之氣相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天破聲,曾靜軒咬破了舌尖,一口真涎液噴在了魘木之上……&&&山坳之中,連風都不見了蹤影,這里是正陽位的風水寶地,任何陰煞都無法侵襲,也是夜間山林中最為安全的地方之一。然而姚煒倚著山崖,目光炯炯望向面前那片無邊的黑暗,并沒有想要入睡的意思。他睡不著,不是因為山中太過恐怖,而是因為曾靜軒那家伙還在外面冒險。他知道三次大兇的占卜,怎么可能放心那人外出。只不過自己的道術實在有限,做個向導還算稱職,真正斗法、布陣時,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可嘆他這個嶗山道術的傳人,竟然比不過一個三僚村的風水先生。姚煒暗暗咬緊了牙關,等到這次回去,他也要好好研究一下家里的道書才是!然而正咬牙切齒暗自運氣,面前擺著的四枚小小木塊同時震了一下,姚煒蹭的一聲坐直了身體,目不轉睛的望向那幾塊木雕,這可是他的看家本領四象陣,能夠預測大部分陰氣波動,怎么可能突然出現這么大的動靜?軒哥那邊出事了?冷汗頓時下來了,姚煒一個箭步竄到登山包前,翻開包袱一陣亂翻,把幾樣東西拿在了手里,他想要去救那兩人!然而還沒等他準備妥當,四象陣又是一陣顫動,北方壬水的玄武雕像“咔啪”一聲碎成了兩半,這一下姚煒立刻僵住了,這動靜不是遠處傳來的,危險,而且是難以抵擋的危險,就在身邊!可是這是正陽位??!什么妖邪能夠到正陽位作亂?姚煒緩緩站起身來,牢牢握住了捏在手中的電擊棍,一打簡易燃燒瓶就在腳邊,雖然道法不怎么管用,他還是準備了一些備用的工具。只聽不遠處,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像是一個人撥開了密林,由遠及近。那人的速度很快,快到不像是在走路,更像是長蟲滑行,不到半分鐘,一條黑黢黢的東西就出現在了面前。姚煒睜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那人,那已經不算是個真正的“人”了,干癟的尸體脫去了所有水分,就像一具皮包骨頭的焦尸,然而尸身上擺著的卻不是顆人頭,而是一個足有碗口粗細的大蛇腦袋,三角形的黑色蛇頭隨著尸身走動輕輕搖擺,綠油油的眸子中閃出貪婪和陰森。那是只蛇胄,一只奪了正陽位出土的干尸身軀的蛇胄??粗遣綉B古怪,猶若滑行的身影,姚煒咬緊了牙關,一只手探進懷中,想要再掏出點什么,然而蛇胄不像其他人胄,它已然張開了嘴,一團腥臭烏黑的氣體噴了出來!這里可是山坳,總共也沒幾步路可退,眼看避無可避,姚煒牙根一咬,就想直接沖出黑霧包圍,然而還沒動作,他就愣住了,只見地上已經破損的四象陣閃出了一團白光,把黑氣全部隔絕在外。這絕不可能??!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剛剛還縮在一旁睡覺的烏龜不知何時爬了出來,正趴在壬水位,頂替了那尊破損的玄武木雕,只是這惰懶家伙看起來比自己的木陣要強太多了,紅褐色的背甲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些黑色的紋路,而那白光,正是從龜背上冒出。蛇胄最可怕的就是它的毒液和煞霧,只要能防住這兩樣,還是有一戰的機會!姚煒咧開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第127章一虛一實月色突然明亮起來,魏陽發現自己走在一條林間小徑上,說是小徑,其實更像野獸踩踏出來的通道,蜿蜒崎嶇,還有些蹄印造成的坑凹。此處已經距離山下的村落相當遙遠,是連獵戶都不常深入的深山,因此也看不到任何可以稱之為人跡的東西。他的腳步十分穩健,并沒有受足下道路的影響,長長的野草拂過衣衫下擺,發出一些沙沙響動,帶出幾分悠然,如若閑庭信步。正在這時,前方突然燃起火光,那光是青綠色的,焰心微微收縮,隨風搖曳,在綠油油光影下,一列兵士正緩步前行,手持長槍,身披戰甲,看起來軍容整肅,可是他們青白的面容卻隱隱綽綽,似乎被磷火覆蓋,一雙雙空洞的眼眸中透出暗紅殺機。這是一隊過路陰兵,早已分不清是誰家人馬留下的遺跡,荒野遇煞,還是這么一隊鬼兵,怎么說也算得上駭人聽聞,刺骨的陰風舔舐著肌膚,可是他的呼吸沒有分毫變化,只是徑自走了過去,不存退讓,也無閃避。隨著他的步伐,那些鬼物們開始顫抖起來,嘶鳴的戰馬,怒吼的喊殺在這一刻全然銷聲匿跡,如同點點泡影,泯滅在細微的腳步聲中。他旁若無人的穿過了那列鬼兵,毀滅了那列鬼兵,繼續向著林間深處走去。幾乎是一瞬間,魏陽覺出了絲熟悉感,似乎這片密林,這條小徑他曾經走過,可是足下的腳步并未被這點疑慮桎梏,反而加快了一些,踏著月色前行。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了腳步,面前是一道山脊,在朝陽的山坳處,有一塊形貌奇特的大石,如同橫生的枝杈一樣向外突起,其下形成了一個長十來米,寬三五米的空地。這是正陽位,不知為何,魏陽心里浮上個小小念頭,隨著這念頭興起,他走到了巖壁邊,單膝跪下,抽出一把短刀,插入了其下堅硬的泥土里。不一會兒,一個淺坑出現在面前,他自懷中一摸,掏出了樣東西,輕輕置入坑中。隨著這動作,一道淡淡金光出現,如同呼應一般,天空之中又有兩道金光一閃而逝。待所有異象消失后,他伸手蓋上了封土,把那坑變回原樣。“千年之后,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