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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步態都跟真正的普通人天差地別,對于這些老江湖來說,輕易不會來招惹的。雖然只是幾天沒有回來,但是再次踏上那條又窄又擠的通道時,魏陽心底還是松了一口氣,就像回到了真正的家一樣。輕松繞過七扭八歪的自行車把手,他對身后人叮囑道:“這里有點黑,別撞到邊上的東西?!?/br>顯然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張修齊沒有碰到任何雜物,走得甚至比他這個老房客還要順暢,連個多余的步子都沒邁,像臺精密到了極致的機器,魏陽一聳肩,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帶人走進了自己的狗窩。出租屋里還是如此的家徒四壁,關上房門后,陽臺那邊悉悉索索的動靜再次響起,烏龜老爺不緊不慢的爬了出來,帶著濕濕的爪子印,慢吞吞挪到了魏陽腳邊。“對不住,這兩天有事沒能回家,讓你久等了?!泵嗣蠣數谋臣?,魏陽很有誠意的道了歉,順手指了指身邊那人,“這是新房客,會跟我住一段,可別咬人家?!?/br>說完他又笑著對張修齊說道:“這是我養的烏龜,名叫老爺,齊哥你也別踩到它,這家伙脾氣不怎么好?!?/br>何止是不怎么好,老爺連人都咬過,對待訪客的態度全看心情,連他都搞不懂這烏龜是怎么養出的一副壞脾氣。然而這次烏龜老爺倒是沒露出什么敵意,慢吞吞爬到了張修齊腳邊,伸長脖子嗅了嗅他的褲腳,又慢吞吞的爬開了。魏陽詫異的一挑眉,不由笑了出來:“看不出你還挺招它喜歡,真是難得?!?/br>把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放好,魏陽先讓張修齊坐在了他那張破書桌前,又給烏龜換了食水,才打了個訂餐電話準備吃飯,附近畢竟是居民區,餐飲業相當發達,不一會兒兩份盒飯就送來了,有葷有素,除了油大點看起來還挺香,魏陽當然不會挑剔,直接把其中一份推到了桌對面。像是接到了什么信號,張修齊拿起衛生筷,不聲不響的吃了起來。他的吃相其實非常端正,每一筷夾起的分量都一模一樣,咀嚼的速度并不很快,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才會夾起另一筷子,那雙骨節分明,修長靈巧的手指穩穩的cao縱著筷子,像是某種儀式或者舞蹈,讓人心情不由平靜下來。魏陽歪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從自己的飯盒中夾了塊胡蘿卜過去,對方的筷子微微一頓,停了下來,就像一只訓練有素的獵犬突然被陌生人投食一樣,警惕中還有些疑惑,不過片刻之后,他像是適應了過來,繼續舉起筷子不緊不慢的用餐。魏陽嘿嘿一笑,握著簡易塑料勺開始往嘴里扒拉飯菜,他手心的傷口還沒長好,暫時用不成筷子,就這么毫無形象的狼吞虎咽,跟身側那人成了鮮明對比,速度上自然也是,一直到他填飽肚子,擦過書桌,又沏好了茶時,張修齊才吃完晚餐,規規矩矩的用紙巾擦了嘴,起身扔掉空飯盒。“要看個電影嗎?”雖然知道對方多半不會回答,魏陽還是盡了地主之誼,張修齊并沒有搭理他,也不像在醫院那樣坐著發呆,而是從旅行包里拿出了黃紙、朱砂和毛筆,霸占了唯一的書桌,擺開陣勢。“這是干什么,畫鬼符?”當看清楚對方想要干什么時,魏陽很是吃了一驚,他可沒想到這木頭人居然會畫符這種高端技能,更沒想到的則是張修齊居然開口回答了。“不是驅鬼符?!彼穆曇粑⒗?,卻答得十分認真。魏陽一怔,馬上猜出他可能根本不懂畫鬼符是個什么意思,不由挑眉一笑:“那是什么符?”“固魂陣?!敝徽f了簡簡單單三個字,張修齊就進入了狀態,手腕微微一提,柔軟的筆尖印在了黃紙之上。他的動作很慢,慢到幾十秒才能牽出一條細線,似乎他持得不是一支輕巧的毛筆,而是有著千鈞之力的重物,繪在紙上的紋路一點一點展現,不像是電影里看到的那種左右對稱的道教符箓,更像是一個古怪而繁復的圓,一點點枝蔓勾連,緊緊糅合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他畫完了最后一筆,筆尖在圓心一點,隨著這動作,紙面上突然有東西晃了一下,像是有一道光從紙中躍出,撲進了張修齊體內,魏陽差點沒叫出聲,狠狠眨了眨眼,卻發現那張紙又恢復了原樣,還是平平無奇的黃紙紅線,看不出半點古怪。張修齊隨手把這張紙拿了起來,摞在旁邊,又自顧自的畫起另一張來。被這么一打岔,魏陽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得有些腳麻了,不由苦笑一聲,跌坐回床上。在這人面前,他總是會失態,就算知道這是池過于冰涼深邃的寒潭,依舊會被那清澈的水面吸引,忍不住向下望去。若是張修齊有那么一點點神智和警惕,他恐怕會保持得體的距離,可是這人根本就是塊失了魂的木頭,對他全不設防,自然也就慫恿了他的好奇心。這情況可不怎么對啊,在心底嘆了口氣,魏陽艱難的收回視線,不再搭理那個畫鬼符的天師,抱起電腦開始關注本地論壇,現在他當然知道了怪力亂神并不一定都是假的,卻仍然不想放棄神棍這個很有錢途的本職工作,畢竟對他而言,錢財才是最重要的。在網上大海撈針總是很難,不一會魏陽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一指禪用的噼里啪啦,把外物忘了個一干二凈,一邊是沙沙的書寫聲,一邊是噼啪的按鍵聲,不知過了多久,坐在書桌前的張修齊突然站起身,把文房和畫好的符箓一一收拾妥當,從旅行袋里拿出一套洗漱用品向洗手間走去。魏陽傻愣愣抬起了頭,這是要干嘛?難不成他想洗洗睡了,可是現在才9點半??!果真不一會,張修齊就一臉嚴肅的走了出來,面容依舊英俊而冰冷,只是額前那幾縷濕發讓他完美的氣勢有了些破綻,并不理會魏陽的目光,他從旅行袋里拿出一套臥具,彎腰拍了拍床上的枕頭,搭上條干凈的枕巾,直接在床邊坐下,開始換起睡衣。“等等!”魏陽這時才反應過來,“你現在就要睡了?還想在床上睡?我給你準備的有地鋪……”張修齊的手停下了,面無表情的看過來,雖然只跟他相處了兩天,但是魏陽發現自己已經能看懂他眼神里的含義了,那分明是兩個大大的問號,無辜的令人發指。對視了半天,魏陽苦笑著搔了搔后腦勺:“祖宗,敗給你了?!?/br>像是看懂了魏陽的退讓,張修齊又垂下了眼簾,一絲不茍的脫下外衣,之前在醫院時他都是和衣而睡,現在看起來倒像是沒了顧慮,沒有半點停頓,魏陽這時卻很難非禮勿視,倒不是說對方的身材有多吸引人——好吧,肌rou鍛煉的是很不錯,但是還不到讓人嫉妒的地步——而是他滿身的傷痕讓人不由自主投注目光。張修齊是帶著傷的,之前殺黃冑時顯然也讓他吃了不小的苦頭,左肩傷的最重,繃帶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