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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尸體旁。照到太陽,也就散了。嚴榮顫抖著手,掀開了那本書。上面的天書已經變為了字跡。想要保住一個人的靈魂,只有一個辦法。鮮血為引,活人親祭。也就是,一個靈魂,引到另一個身體里去。那個人,還必須是血脈親人。——你不能殺他!他攔在嚴澤面前,哀求的看著他。后來,他將這個愛面子的人,壓在了玻璃窗上,以看他的羞愧無助為樂。作為,他保護嚴澤的代價。可其實,他保護的是他。是嚴榮——嚴榮抖著手,繼續往下翻去。鬼,逆天之舉。每死一人,消失一魂。他看了下去,瞳孔慢慢縮小了。按照這本書的說辭。每個人死后會存留一個有形無體,沒有意識的魂魄,也叫鬼魂。可這些魂魄都沒有思維,所以,也稱無鬼。鬼魂存在,又不存在。死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沒了。有人為了救自己成鬼的妻子,想出了一個辦法。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供養無意識的鬼,四十九天一滿,將魂體引入到有血緣關系的人身上,讓它借助這具身體重新復活。可卻有個禁忌。在這期間,鬼不該有意識,它要與人生活共處,每天吸食著人身上的氣,將自己偽裝成和人一般。等它想起來它是一只鬼,想起來它的死亡,就是該死的時候。而現在,嚴榮想起來了。他顫抖著身體,緩慢的抬起了頭。要消失了嗎?消失之前,那些誤會,那些羞辱,他都要一一說清……“何總……”嚴榮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見男人沖著他露出一個笑,這個笑容漂亮極了,是他從未見過的。“嚴榮……”何青叫著他的名字,同時伸出冰冷手指,落在了他的頸間。他輕聲訴說,“我沒想過你會清醒,但是,這段時間我很開心……”男人笑著,眼里卻怔怔落下了淚,一串串的掉落下來,像是砸在了嚴榮心間。“真的,我挺開心的,我一直以為,你討厭男人,沒想到你居然愿意碰我?!?/br>嚴榮怔怔的看著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何青……”“噓!”何青制止了他開口,唇靠近了嚴榮,像是要吻住他。他那雙漂亮的眸子一直在直勾勾的盯著嚴榮的臉看,見他也望著自己,柔聲哄道,“閉上眼?!?/br>嚴榮聽著他的話,慢慢閉上了眼。他聽見,那個男人悄悄說,“我愛你,嚴榮?!?/br>“三天后,記得去找嚴澤,是他害死了你?!?/br>“還有,我真的很感激你高中時救了我,謝謝?!?/br>一個冰涼的吻,一觸即離。空氣中,又寂靜了下來。仿佛什么東西被抽離了,嚴榮慢慢睜開眼,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眼前卻沒了那個人的身影。書柜邊上,倒著一個男人,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安穩極了。從嚴榮觸碰到那本書,接觸到里面,他心臟皮rou,想起來的一瞬間,何青就已經死了。“不……”嚴榮抱著那本書,愣愣的,不可置信的來到了那人面前。他閉著眼,沒有呼吸。“何青……”嚴榮輕輕地,慢慢的叫著他,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溫柔,“你醒醒?!?/br>“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亂翻你的東西了,你看,我放下了,真的放下了……”他慢慢的,將書放在了地上,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還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做給你看……”何青自然是沒有搭理他的。他死了,死的透徹。更加讓人絕望的是,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沒有靈魂,沒有知覺,沒有記憶。不,不對——死的應該是他才對。為什么明明應該是他這個記起生前的鬼魂去死,最后反而是何青。不應該,這不應該——嚴榮手忙腳亂的翻開書籍,顫抖著手翻找著,最后一層。他抖著手,一字一句的看著。以人飼鬼。鬼魂復生,逆天而行。后面有一個字跡,詳細的注解。鬼魂記起前生記憶,如果這個時候斷掉供奉,它會重新變成一只沒有記憶的魂魄,曬到太陽就會死去。而如果供奉者還想繼續,就需要付出生命。想要復活一只鬼,根本就是逆天,所以,唯有以命換命。用自己的身體來供奉鬼魂,等到四十九天,為它找的軀體,必須是害死他的親人。血脈親情,又是生死仇敵。再加上供奉者來替代那只鬼消失。這才叫,復生。世上無鬼。原來,這才是……世上無鬼……他相信何青害死了他,所以欺辱他,折磨他,以看他痛苦為樂,將他當做那種人一樣,每天壓在身下肆虐。那個時候,對于愛面子的何青來說,很痛苦吧。可是就是這樣痛苦的他,也沒有想過要斷掉供奉。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他不會感激的。他到底是怎么樣,一邊忍受著自己的折辱,一邊又在費盡心思的幫助他復生。“何青……何青……”嚴榮一臉的麻木,坐在地上看著男人。他現在還是一只鬼,可不用再擔心被太陽曬死,變成一只不會思考的行尸走rou。因為,已經有人替他去死了。嚴榮只感受過一次陽光的灼燒,卻讓他難受的像是渾身都在被刀子割一般。何青,卻是在陽光下消失的。他,是不是很疼……嚴榮的心臟早就不會跳動了,此刻卻像是被巨錘砸著一般,猛烈的疼痛起來。何青,為他死去了。好難受啊。嚴榮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可為什么,在見到何青的尸體后,會這么難受呢。他想哭,鬼魂卻是沒有眼淚的。于是只能像是一只狼狽的,失去一切的動物一樣,在男人身邊,悶悶的,喃喃的,叫著他的名字。記憶中,那個男人就是這么叫的。“何青,快過來……”“過來吧……”嚴榮眼中沒有一絲神采,他坐在地上,怔怔的喊著,“何青,何青……”——何青,那個瓶子里面是什么?你的老情人?——嗯。“我,我才是你喜歡的人,我就是它??!”嚴榮坐在男人身邊,痛苦,從心底蔓延了上來。原來,一直都是他。瓶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