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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的肌rou都繃得死緊。他是替師父葉玄穹來求醫的。真言山莊的主人謝妄癡去世后,這里的主人變成了一夢逍遙。這個消息是雷澤告訴他的。雷澤知道他一直在為葉玄穹的事情苦惱,幾經波折,終于從某個情報販子口中買到了一夢逍遙的蹤跡。一夢逍遙在江湖上失蹤十年了,只有這位神醫才能讓幾乎淪為廢人的葉玄穹起死回生。陵光得到消息立刻馬不停蹄連夜趕到真言山莊,找尋最后的希望。他沿著山路前行,路過了一個叫一言坊的地方,沒看見任何人,也沒觸發任何機關。整座山莊一片冷寂,只有鳥兒偶爾的叫聲和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一言坊院內瘋長的荒草,顯露出幾分破敗的頹勢。難道神醫已經不在真言山莊了?陵光心里咯噔一下。逍遙神醫失蹤十年之久,中原好不容易又有了消息。若是撲個空,教他怎能甘心?他匆匆掠過空無一人的二重院和三合宮,朝山上直奔。忽然……聽到了一聲沉郁悠長的琴音。腳步登時一頓。待這聲尾音散去,琴聲很快又響了起來,時斷時續,時緩時急。疾行片刻之后,他終于在一座小樓前見到了彈琴的人。即使他突兀地出現在這里,對方的琴聲依然沒有因他而停。彈琴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漆黑如墨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教人看不清面容。姿態優雅,氣質沉靜,琴邊放一枝白梅,清風吹過,散開幽幽冷香。陵光不敢貿然打擾,只得靜靜立在樓下,待這一曲彈完。琴聲停了。“前輩可是逍遙神醫?”陵光對他行了個禮。“上來?!睂Ψ嚼淅涞卣f了兩個字。陵光一愣,足下一個踏月便是上了二樓,像只鳥兒般輕靈地落地。“所來何事?”對方抬起頭問他。陵光這才看清楚男人的臉,暗暗吃了一驚。對方膚色蒼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一般,然而容貌卻極其俊逸,五官如刀雕般深刻,尤其是那雙波瀾不驚的深邃眼眸,仿佛能把人吸進黑色的漩渦里。不對,逍遙神醫不可能這么年輕……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和自己年歲相當。陵光又再度自報家門,把來意說了一遍。他的師父,曾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劍客葉玄穹,在和高手龍隱的決斗中落敗并墜下山崖,筋脈盡斷,武功全廢,能保住一條命已是不易。作為徒弟,陵光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在消沉和抑郁中走向生命的盡頭。他想把當年那個神采飛揚的葉玄穹找回來。男人聽罷,用沒有多少起伏的語氣說道:“家師早已不在中原,和逐流大師一同去了西域,不知歸期?!?/br>陵光心里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問:“你是神醫的弟子……?”“我是他唯一的弟子,霜雪明?!?/br>“敢問我師父還有法可救嗎?”“只有一個辦法?!蹦腥嘶卮?,“用神仙引的花瓣作為藥引,制出回轉丹,可重筑他的經脈?!?/br>“神仙引是何物?”“東?,構直駦u,有草名為神仙引。生長于懸崖峭壁之間,其花二十年一開?!?/br>“瑯嬛……二十年……”陵光蹙起眉頭喃喃著。他不會畏懼一切龍潭虎xue,但是面對如此嚴苛的條件,他感到了深深的絕望。且不說他不知道傳說中仙人的住地瑯嬛在哪里,二十年才開花一次的草,他要如何把它帶回來?葉玄穹還等得起幾年?這時候,男人的話又給他帶來了一線光明。“算一算,神仙引的花期就在最近。我已吩咐藥童前往冰玉島尋覓,如無意外,三月后自會歸來?!?/br>陵光立刻懇切道:“如果能治好我師父,我愿意付出豐厚報酬,或者——答應你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br>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會不會洗衣,打掃,煮飯?”陵光呆了呆:“我會……”男人點點頭:“你在這里留三個月?!?/br>陵光又呆?。骸鞍??”“藥童不在,沒有人服侍我的生活起居?!蹦腥寺龡l斯理道,“你來替他吧?!?/br>“……”(二)陵光之前也聽聞過傳言,逍遙神醫有一個弟子,江湖人稱“霜無心”,為人冷漠,性情古怪,不喜與人來往,整日以山林動物為伴,想要他出手救人,得付出一些超乎尋常的代價。所謂的代價,難道就是給他當三月仆人?這要求說過分也不過分,比起救助葉玄穹簡直微不足道。只是對于年輕有為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氣的劍客來說,對一個年紀相當的人卑躬屈膝,多少有些折辱他的自尊心。陵光納悶了。神醫大概都是些奇怪的人物吧?他抬頭看了看霜雪明。在一身黑色的襯托下,更顯得那張臉蒼白似雪。那并不是軟弱病態缺乏生氣的蒼白,而是一種冷寂肅殺,足以奪走人呼吸的魄力。……這人長得真好看。就在陵光不著痕跡地偷瞄時,男人捻著手腕上碩大的木珠串,冷淡地作出了第一個指示——“去做飯?!?/br>陵光的適應力天生強大。他也很佩服自己進入角色的速度。短短幾天,他就已經習慣了每天用簡單的食材做飯,把這間樓上下打掃干凈,照顧院子瀕臨死亡的花草以及一只生病的白鶴。他很難想象藥童剛走的那幾天,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是怎么過日子的。住處北邊有一大片藥田,霜雪明似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里,日出而去日落而歸,日日如此。人生有那么多精彩的事情,外面有那么寬廣的世界,年輕的醫者卻早早把自己關在了這個地方,進入了與世隔絕的清修狀態。現在他陪著他,一起過三個月單調乏味的生活。陵光幫對方燒好了洗澡水,送到房間里。貼心地試了試水溫,自嘲真是越來越有仆役的樣子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從房里退出去,霜雪明就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解開了衣服。陵光愣愣,竟是忘了挪動腳步。黑色的衣物很快在地上盤成一團,露出赤-裸的結實身體。霜雪明用目光示意他把衣服撿起來,自己則跨入了浴桶。室內光影搖曳,霧氣氤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