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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歷經情海滄桑后的得道升天狀。印玄本意是指,從他們在一起的那刻起,他便是自己的責任。無論阿寶做什么、變成什么樣,都有自己收拾殘局。只是話說得太冷硬,失了原味。他手指撫上阿寶的后頸,溫情脈脈地補救:“然后,我會為你報仇?!?/br>阿寶:“……”這個故事以相知相愛為開頭,經過相愛相殺,最后自殺殉情。真是比梁祝還凄美,羅朱還坎坷。他們回到岸上,夜幕將臨。臧海靈提議吃海鮮,三人就去了海邊的大排檔。三元中午不方便出來,錯過了大餐,此時一定補上。中午未吃夠的,晚上也不吝再添。梭子蟹、皮皮蝦、雜螺、大黃魚……擺了滿滿一桌。四喜聞香而來,身后跟著久違的曹煜和閻王。一桌菜七張嘴吃,本是夠的,偏偏臧海靈和閻王都覺得少,又拼了張桌子,點了個雙份,分量多得其他客人頻頻矚目,像親眼見證六個大胃王的誕生。臧海靈和閻王也不叫他們失望,袖子一捋,風卷殘云。曹煜三元久別重逢,憋了一肚子的話,自去開了個兩人的小專欄。阿寶、四喜等人無處下筷,干脆要了幾瓶啤酒,你敬一杯我干一口地喝著聊。阿寶說起與蕭彌月的見面,請四喜幫忙參詳:“以你老jian巨猾的眼光、老謀深算的經驗來看,此次是否有詐?”四喜看著他真誠的表情,十分真誠地回答:“難說。自己徒弟找了個不靠譜的媳婦,做師父的難免偏激?!?/br>阿寶“恍然大悟”:“反過來說,她因為對我太滿意,想通過阿玄的關系,與我沾親帶故,才千方百計地想要重修舊好。這么一解釋,邏輯就很通順了?!?/br>胡吹了兩句自己都聽不下去的rou麻話,四喜與阿寶感覺到了反胃,終于消停下來,開始說正事。四喜說:“就目前來看,她有事利用鏖乘,不希望我們插手揭穿她的身份,所以才賣個人情來堵我們的嘴?!?/br>這個猜測與阿寶之前所想,不謀而合:“蕭彌月究竟是誰,和望月有什么關系?”四喜正色道:“沒有證據,我不能妄下判斷?!?/br>這官腔打的!阿寶酸溜溜地說:“吾等凡夫俗子,竟妄自非議天庭事,實在不自量力?!?/br>頭一偏,可憐巴巴地看著印玄。印玄雖然沒說話,但眉宇間藏著冷鋒,仿佛隨時都會出鞘。四喜真正是豬八戒照鏡子,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阿寶冷眼瞪過去:“你當然不能是這個意思。想想這些年的不太平,不都因為天庭沒管理好自己的手下而引起的嗎?”四喜辯解:“蕭彌月不是?!?/br>“那她是怎么回事?”四喜閉上了嘴巴。阿寶沒想到激將法被輕易看穿,繼續添油加醋:“大鏡仙和旗離先不說,尚羽還是你的枕邊人呢,你怎么管的?”四喜愣了下說:“他不是……”一聲充滿獸性與威脅的咆哮從不遠處傳來,夾雜著陣陣陰氣。來勢洶洶的氣勢,瞬間壓倒了四喜,將剩下半句話吞了回去,成了個默認的事實。退了一步,就撤軍千里,四喜終究沒擋住阿寶的攻勢,將揣測說了出來:“認人,看的是魂魄,認神仙,看的是元神。鏖乘是望月的戀人,不可能認錯元神。而我當年見過蕭彌月,絕不可能是望月。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奪神術?!?/br>阿寶憶起印玄給他的書,順口說:“奪神術,大邪。舍其本而逐末,得之短而失久,非正道也……”四喜欣慰地說:“近朱者赤,看來你最近真的用功讀書了?!?/br>阿寶抱住印玄的胳膊,得意地說:“都是祖師爺教得好?!?/br>印玄聽他又叫自己祖師爺,嘴唇微微一動,有點想糾正,又忍住了。涉及學業,還是保持祖師爺的威嚴比較好,近來,自己對他多有縱容,若連稱呼都改了,只怕以后更無法無天。四喜說:“自古而今,想走捷徑為神的,不知凡幾,卻不知捷徑的盡頭是死路?!?/br>阿寶與印玄同仇敵愾,自然不會盼蕭彌月好,聞言道:“奪神術有副作用?”四喜說:“移植手術有排異的風險,而奪神術是一定會產生排異的影響?!?/br>阿寶回想與蕭彌月的見面,沒看出端倪:“怎么樣的影響?”四喜說:“殊途同歸,難免一死?!?/br>“有沒有期限?”四喜說:“那倒沒有?!?/br>……阿寶深沉地說:“你知道嗎?其實人類一出生,都是殊途同歸,難免一死。震不震驚?”四喜順口接住他的嘲諷:“當然震驚。你和印玄看久了,差點忘了人類的基本規律?!?/br>夜風徐徐,天海黑黑。岸邊點起了燈火,觥籌交錯間,如身處繁星之中。是一種映入眼簾,存在心底的美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吃到空盤、空瓶,兩眼空空,便到了散的時候。四喜叮囑阿寶小心行事。雖說蕭彌月只是個用了奪神術的凡人,但望月的神力終究落在她的手里,能發揮出幾成暫且不論,對付起來總是麻煩的。能暫且穩住,一道對付旗離是最好的。他們繼續保持聯系,不管是旗離、蕭彌月還是鏖乘,一旦有消息,都要互相通氣。阿寶說起四喜難覓。四喜幽幽地看了閻王一眼。誰說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分明是“閻王天天見,閻王天天纏”。四喜問印玄要了鬼神宗傳訊筒,到地府使了一下,竟也能用,只是入口處信號最好,走得深了,便有延遲,再深些,只能聽到嗡嗡聲。如此也極好了,等于多了一個報警器。傳訊筒實驗用掉了五個,又給了四喜兩個,庫存便只剩一個。阿寶興致勃勃地要上山砍樹。曹煜怕三元在這些日子里受了苦,心疼地直吐槽:“真的是夜以繼日,上山下海?!?/br>阿寶以為是表揚,謙虛地表示感謝。曹煜沒在地府累得吐血,此時氣得有些想吐血。無關底線的事,印玄總愿寵著阿寶。他說上山砍竹子,就真的找了座長著竹子的山,徒手就掰斷了一株,然后掰成一節節的,傳授阿寶制作方法。阿寶平日里學習能懶則懶,能躲則躲,喝了酒之后,倒規規矩矩,學得非常認真。印玄說的咒語,幾乎一遍就會,一會就對。傳訊筒很快滿為患,就送了臧海靈一些,三元和曹煜名下也有,不過都被阿寶和印玄代為收起。手工勞作到天亮,阿寶醒了酒,總算肯下山睡覺,走到一半,突然停步,眼神木訥,重現了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