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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差距后,選擇了棄一城人于不顧,全身而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繼承了孔圣的意志和力量的孔家人,當然有義務和責任,為了人族的安危興亡挺身而出,所以千百年以來,那座寫滿了人族英靈姓名的墓園里,沉睡著無數孔家人的靈魂。所以他在這么多年以來,相繼失去了父親,母親,兄弟,和妻子后,又在三年前的那次戰爭里,失去了唯一的女兒。這當然沒什么。無論是作為兒子,弟弟,丈夫抑或父親的角色來說,沒有人能夠比他更加了解,他深愛的那些人,是懷著怎樣的理念和意志,決然赴死。那些年他獨自把自己關在面道室里,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血脈親人的身影,他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愿,也深知他們的信仰和偉大,他甚至能夠清晰的回憶起,女兒尚且年幼的時候,用軟軟的嗓音念“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情景。可他終究是撐不下去了。他當然明白,那些選擇撤退離開的人,或許自私自利,但并沒有什么非死不可的大錯,在明知實力不夠的情況下,明哲保身其實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普通人的退縮,也并沒有到萬惡不赦的地步。但他也是人,也會……不甘心啊。有人獨善其身,于是一家平安周全,即使無法承受周圍人的閑言碎語,也大可舉家遷移到另一個國度,毫無心理負擔的重新來過。有的人舍生取義,決然赴死,于是被剩下來的家人,就要承載著無盡的思念和痛苦,繼續,向前,活下去。那些被深深的埋在心底的不甘心,就那樣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釀成了心里的毒,最后凝結成深入骨髓的怨恨。因為是實力相對弱小的普通人,所以即使做出自私,撤退的決定,也是應該被理解和寬恕的——“可我已經不想再去理解,去寬恕任何人了?!?/br>他沒有再看里頭的人群,只平靜的伸手一推大門,便轉頭向著更高的地面走去。于是那扇沉重的石門也再一次被合上,再也聽不見任何聲息。*“你怎么看這種人?”孔云忽然問道。他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完全離開了樹林所在的街道,站在了一條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德拉科遞給他一瓶隨意從街邊里的便利店買來的純凈水,一邊擰開了自己那一瓶。“如果你口中的這種人,是指在通過自己的理智判斷,發現雙方實力上的不對等,因此做出退縮,明哲保身這種決策的話,”他仰頭喝了口水,平靜的道:“我不認為這種選擇有什么問題?!?/br>德拉科其實不太明白,對方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他不知道孔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這個問題的確很容易讓他聯想到自己。當年霍格沃茲面臨伏地魔的威脅時,站出來的格蘭芬多無疑是最多的,除此之外便是赫奇帕奇,這個平日里看似沉默的學院有一半的學生選擇了站出來,寥寥無幾的是拉文克勞,明哲保身的則是斯萊特林。不可否認,格蘭芬多的勇敢的確值得稱贊,可捫心自問,從實力上來說,除了高年級的學生,那些年齡僅在十四五歲,甚至更小的學生,真的應該去面對伏地魔這種程度的敵人嗎?而格蘭芬多的勇敢之中,真的沒有沖動和魯莽的成分嗎?讓一幫還沒成年的小家伙去對抗伏地魔?別開玩笑了,他們除了會“除你武器”,還能干什么?他無意去解釋斯萊特林的自私,因為這就是事實,但他同樣認為,即使是犧牲,也應該盡可能避免無謂的白白犧牲,而人如果死了,就什么退路都沒有了。“你呢?你又怎么看?”他反問道。“還記得那天,你問我怎么看斯內普教授的嗎?”孔云說:“我的回答到今天也不會改變——我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我可以理解這種自私的行為……”說到這里,他又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德拉科以為他又要說出那句,“理解但不接受”的時候,卻又聽他道:“也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br>“所以……?”“所以,我必須阻止六叔殺掉那些人?!笨自频拖骂^,無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礦泉水瓶,他盯著瓶子里還剩一半的純凈水:“自私并不意味著有罪,即使有,也罪不至死?!?/br>“那你打算怎么做?”低年級斯萊特林瞥了他一眼,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還是說,為了保護那些人,你打算殺掉你那位六叔?”“……不?!笨自沏读算?,他不解的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不等德拉科回應,他又補充道:“我不認為那些人應該為當年的獨善其身付出死亡的代價,也不認為六叔的做法罪大惡極……”“是能夠被理解和寬恕的,是吧?”低年級斯萊特林挑高了一邊的眉,不無諷刺的說道,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聽到一個“是”的回答,所以他選擇開門見山:“如果等我們達到那里的時候,已經有人因為你六叔的行為遇害,你會殺了他嗎?”回答他的,是少年的沉默。德拉科開始后悔自己的多管閑事了,他原以為自己需要承擔的只有未知的危險,沒想到此刻面對的,卻還有一個思想奇特的同伴,他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一句無禮的詢問:“你真的不覺得,你的家族特別奇怪嗎?”梅林作證,他這會兒是真的有點想甩手走人了,然而目光觸及到少年緘默的樣子時,最終還是變成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趕緊行動?——在你面臨這個更糟糕的抉擇之前?!?/br>“他不會這么做的?!笨自普f。德拉科皺了皺眉,卻聽他用平穩無波的語氣,繼續道:“六叔有多怨恨那些人,就有多怨恨家族……他一定知道我會做出怎么樣的選擇,所以他一定不會就這么簡單的動手——”“他在等我?!?/br>很快,德拉科就明白了,孔云話中的“他在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對于魔法中的占卜一學,他原本是不太相信的,更不用說更玄乎的東方卜卦之術了,然而在親眼目睹孔云用幾枚硬幣算出了孔雍所在的地點,幫助他們準確的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后,他已經忍不住開始考慮要不要深入了解一下東方的法術了。“我能這么簡單的算出來,也是因為六叔沒有設置任何障礙?!笨自平忉尩?,相比之下,他其實對西方的占卜學更感興趣,“我聽說,霍格沃茲似乎也有占卜課吧?”回想起那個大部分時候胡言亂語,卻偏偏又屢次在大事件上,做出準確預言的女巫,德拉科不自覺擰了下眉,含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