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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是刎頸之交。紀樸存為情所困,遠離故土十年后,在大堡礁海上跳滑翔傘而死,尸骨無存。 死前只給兩個人發了信息。 一個是那個摯愛之人,發了一句“我愛你?!?/br> 一個便是葉老太太,他說:“即便此生再不相見,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br> 葉老太太收到消息后肝膽欲裂,此中痛苦不能為外人言,時至今日,二十多年過去,葉老太太從不敢祭拜。 一行人來到紀先生墓前,祁白嚴將花放下,“紀叔,我替母親來看你?!?/br> 唐施在一旁心中一動。 這是他們回顧宅后,祁白嚴頭一次稱葉老太太為“母親”。 宋老太太和沈老太太都紅了眼。你看呀,阿揚找到承承了呀。 “她很想你?!?/br> 宋老太太抖著嘴唇,跟著道:“我們也很想你?!毖蹨I瞬間流了下來。 但最想你的人,還是阿揚。你若有空,去她夢里看看。 顧鉑崢陪著葉昕虞揚在墓園門口的大樹下站著,兩個人都不說話。 突然,葉老太太埋進男人懷里,哭得聲嘶力竭,“你不要生氣呀,我再哭一次?!?/br> 顧老先生將她緊緊抱住。 這么多年她從不放任自己去想,不過是還有一個兒子沒有找到,她不能垮?,F在人找到了,已經二十年過去,生別離,死別離;生別離找回來了,死別離卻永遠是別離了。忍了二十載,如何再忍得住。 史鐵生在里懷念母親,字句平常疏淡,卻句句是血。她當時看完后想著當爺爺去了,她是不是也要像史鐵生懷念母親一樣懷念葉藏山。不曾想爺爺百年后,想著爺爺這一生也算圓滿,二人還好好話別了,最初的傷痛結痂后,也算還好。但是她卻常常因此想到紀樸存——“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長久地離開他,我會怎樣的想念他,我會怎樣想念他并且夢見他,我會怎樣因為不敢想念他而夢也夢不到他?!?/br> 你那樣離開,我如何放得下。 你怎么就為了那樣一個人,死了呀! 祭拜完,一行人下山,不遠處有一個稻草屋子,屋前似有人躺在地上。唐施困惑地多看了兩眼。 該是有人吧?看身形像是一個老者。是躺著的吧?天氣還有些涼,是生病了嗎? 唐施拉拉賀明月的袖子,擔憂道:“……那兒好像有人病倒了?!?/br> 賀明月看了一眼,抿抿唇,神色復雜。 唐施看著她。 “你不用管?!辟R明月拉著她走,“他不會有事?!?/br> 唐施不是很懂,看著老人好像極其艱難的動了動,終是不忍心,“這附近除了我們就沒有人了呀,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br> “那里就是他的家。每天都有人來看他是不是活著,你不要多管?!?/br> 唐施便被賀明月拉著快快地下山了。 再也看不到草屋后,賀明月的步子慢下來,唐施回到祁白嚴身邊。 祁白嚴看她神色間憂慮尚在,牽住她,“回去我告訴你?!?/br> 回去后葉老太太精神不濟,家庭醫生過來做了一些檢查,開了一些安神舒緩的藥,葉老太太早早休息了。 祁白嚴也帶著唐施回房。 今天一天,誰都有些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精神上的疲憊感重許多。 兩個人站在陽臺上說話,唐施靠在祁白嚴懷里。 祁白嚴已經和顧鉑崢談好。大概就是顧家認回他,入宗譜,但祁白嚴不參與顧氏集團的一切商業利益,也不需要一切財產繼承。顧老先生和葉老太太認回兒子,祁白嚴多一對父母。僅此而已。 祁白嚴將結果告訴唐施,唐施望著他:“這樣可以嗎?” “盡量使它成為‘可以’?!?/br> 唐施想到今天的那個老人,問道:“草屋里的人是誰?” “紀叔死前發的那句‘我愛你’是發給他的?!?/br> 唐施瞪大眼,“他?”那明明是一個老者呀。 “嗯?!?/br> 唐施震驚不已,“原來——” 祁白嚴親親她,“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不要再去想了?!?/br> 唐施愣愣點頭。她沉默許久,心中的震驚感才漸漸平復下來。 二十年前的故事,一定動人又悲傷。 唐施突然用力抱緊祁白嚴——相愛的人走在一起,好不容易,每個人都歷經千辛??墒撬趺淳湍敲葱疫\,一下子就遇到祁白嚴,又這么順利地成為他的妻。 祁白嚴今日也是感慨頗多,兩個人心意相通,祁白嚴自是知道唐施此舉為何,什么話也不說,祁白嚴親親她發頂,抱著她輕輕撫摸。 祁白嚴沒有告訴唐施這個陽臺斜對面,薔薇花已經爬滿窗子,整座小陽臺都是薔薇花的那里,就是紀樸存的房間。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唐施有些疲憊,兩個人便進屋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蹣跚老者蓬頭散發,顫巍巍來到那幢房子跟前,癱坐地上,望著長勢極好的薔薇花愣神。 “如果你來訪我,我不在,請和我門外的花坐一會兒。我注視它們很多很多日子了?!薄粼?/br> 死是很容易的事情,生不容易。我不愿死,不是活著可以日日夜夜自我折磨,而是我知道,死了我們就徹底完了。我不知道死后有沒有來生,如果沒有,那這就是我們最后一世,我如何舍得死;即便有,我也知道來生你不愿和我過了。 阿存,關于夢,人世間有這樣一個說法,說是如果一個人想你,你就會夢見他。你該是從不想我,這么多年,我從來夢不見你。 你該是天天夢見我的。 因為我天天想你。 我真的好希望有來生,即便閻王因為我這一世做的孽把我打入畜生道,我也還想有來生。 做你的狗。 葉昕虞揚睡著后顧鉑崢退出房間,去書房打電話。 “顧家認回顧鈾承的事情不要發聲明,若是有人問,也可以說,不要大張旗鼓。這件事情該知道的人大概都已經知道,控制一下輿論,我不想有人打擾到他現在的生活?!?/br> “我和阿揚的遺囑可以按照之前的吩咐著手改了,但不要讓他知道。我們給不給是我們的事情,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等我們死后,他怎么做都可以?!?/br> “股份的事情現在先不要改動,大概就是這樣?!?/br> 掛了電話,顧鉑崢給助理打電話,先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道:“文`化`部好像在做一個關于元曲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