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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樹不算高,但非常粗壯,形如大傘。楊老師體重輕,可以站在枝椏上摘桃子,她笑道:“唐老師上來,去右邊,那里有幾個大桃子!” 樹真的不算高,加上枝干橫生,看起來很好爬。唐施也不扭捏,將單反給祁白嚴,嘗試著上樹。新環境新嘗試,唐施興致勃勃。 上樹還算順利,唐施摘了許多桃子。桃子沉甸甸握在手里,散發著新鮮的香氣;入目皆是樹葉,人擠在其間,簌簌作響。有幾個大桃子紅嘟嘟的,長得較高較遠,唐施試了一下,夠不到,想了想,終究沒有冒險。 祁白嚴站在樹下,接過裝桃子的布包,放在地上,等她下來。下樹沒有上樹容易,唐施膽戰心驚的。 楊老師身輕如燕,從兩米多高的地方一躍而下,將桃子和唐施的放在一起,興致頗高,“唐老師你慢慢下,我再去那邊看看?!?/br> 唐施現在頗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祁白嚴站在下面靜靜看著她,見她久不動作,問道:“怕了嗎?”語氣平常,既不是取笑,也沒有責怪,目光沉沉的,令人安心。 唐施覺得自己下不去,心里惶惶的,也顧不上害羞了,看著他點點頭。 祁白嚴繞著樹走了一圈,手伸上來,在某個地方拍了拍,道:“你能看見這里嗎?” 唐施看見了祁白嚴的手臂,卻沒有看見他手具體放在哪里,“看不見?!蹦_卻試探著往手臂的方向夠。 “往后一點,對,就是這里,踩上去?!?/br> “好,另一只腳,踩這邊,踩過來一些,踩穩?!?/br> 一步一步的,唐施在祁白嚴的指導下順利下了樹,頗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祁白嚴看著小姑娘臉上后怕的神色,拍拍她,“已經下來了?!?/br> “嗯?!碧剖┹p答一聲,朝祁白嚴一笑。 祁白嚴心中一動。 “為什么不來上課?” 唐施心中一緊,眼神心虛的撇開,低著頭道:“……明年要準備三篇論文,今年要閑一點,就打算這半年先寫一篇?!币馑际菦]有空。 “嗯?!逼畎讎绬柍隹诰鸵延X失言,不管唐施回答什么他都沒打算再問,是他妄執了,“回去罷?!?/br> 兩個人并排往回走,一行人站在田埂上等他們,快走近的時候,楊老師突然舉起單反,朝二人道:“笑一個?!?/br> 唐施下意識側了一下,祁白嚴也正好向這邊側來,他比她快走半步,側身過來,鏡頭定格的瞬間,因為角度原因,就好像唐施靠在祁白嚴懷里,只看得見半邊身子。楊老師看著這張意外的照片,滿意得很,笑道:“祁主任要不要這張照片?” 祁白嚴看到了照片,沒有說話。唐施湊過去要看,楊老師卻不給,眼疾手快的關機了。 兩個小姑娘打打鬧鬧,推推嚷嚷,好不活潑。祁白嚴嘴角不自覺噙上笑意。 回到村公所,祁白嚴的嗓子啞得更厲害了,說話連聲音也沒有。潘先林帶他去藥店配了一些藥,飯后吃了一次。 唐施給他端水,神色擔心得很。 祁白嚴見了,只是一笑,啞著聲音道:“人老了就這樣,習慣一破壞就諸多不適?!?/br> 唐施看著他那張年齡不辨的臉,俊朗溫和,哪兒有什么“人老”的話,道:“哪兒老了?!?/br> “看著你們,便覺得老了?!彼呐囊巫?,示意唐施坐下來,“陪我聊會兒天?!?/br> 唐施想說您嗓子還沒好,現在說話疼,動了動口,終究沒說。祁白嚴愿意聊天,可真是太難得了。 兩個人坐在露天院子里,繁星滿天,蛙聲陣陣,好不愜意。 祁白嚴道:“褚陳跟我說了你們兩個的事?!?/br> 唐施一下子扭過頭去看他。 “我介紹褚陳給你認識,偏重學術指引,至于其他方面,自然看你們的緣分?!逼畎讎勒f話嗓子如針刺,心里卻舒坦很多,“你要是不喜歡,大可跟我說。我以后自是不介紹了?!?/br> 唐施怕他傷心,忙道:“我知道。我不說,也不是要故意瞞您……” 祁白嚴擺手,看著她,“你心太軟。別人對你好,你便都覺得是好的,也不管自己受不受得下。以后我若是有不妥當的地方,你大可直接說‘不’。別人的好,你受不下,就是不好,要學著拒絕?!?/br> 唐施默默看著他,心里好軟好軟,想著自己這輩子怕都是說不出拒絕他的話來。 “你和褚陳,雖做不成戀人,但當朋友該是很好的?!逼畎讎赖?,“他熱愛元曲,也肯鉆研,前途不可估量,他雖沒做你導師的功底,做良友綽綽有余,你們互相進步?!?/br> 唐施點點頭,“我知道。褚教授對元曲的執著令人欽佩,我十分有幸有他這個朋友?!?/br> “你后半學期沒來上課,我整理了一下教學筆記,可以給你。上學期你發表的論文我看了,中文功底不錯,外國理論卻不是很好,有兩條引用稍有偏頗,換成另外的更好。你的長處是古文學知識扎實,平常該沒少看書;短處是對國外的一些元曲研究不夠了解,你若想走得更遠,多補補短處?!鄙ぷ訉嵲谔鄣脜柡?,祁白嚴咳了咳,“我……” “祁先生?!碧剖┹p輕打斷他的話,心情柔軟又激蕩,刺激得眼眶熱熱的。她怎么就認為他知道了她喜歡他,院里傳出不好的聲音,他就會怪她,又庸人自擾的覺得算是毀他清譽,這樣的人物,心胸坦蕩,又慈悲為懷,怎么會在意這些俗世紛擾。他愛著世人,是絲毫不顧自己的。怕是她之前的疏離,反倒讓他傷心。 祁白嚴被她打斷,停下來看著她。 唐施笑笑,道:“我現在倒是有一件‘不’了?!?/br> “是什么?”神情有些嚴肅。 “我們進去吧?!碧剖┤崛峥粗?,目光不自覺地透著眷念,“您別再說話了?!?/br> 祁白嚴啞然失笑,“也罷。以后再說?!?/br> 唐施回了房間,手臂上有些癢、又有些刺痛,想來該是桃子毛不小心粘在皮膚上,她不甚在意撓了撓,拿了換洗衣物,洗了一個澡。 躺在床上,唐施心情萬般難言。她既為再次和祁白嚴親近起來高興,又愈發明白這神祇一樣的人物,心中毫無男女之情,不免傷心。 他盼著她好,如長輩盼晚輩;他喜歡她,如老師喜歡學生。 唐施不想這樣拖著,好像是懷著某種目的待在他身邊,卻又沒有勇氣說明白。她癡戀著祁白嚴給予的一切看重愛護,他給一點點,她放大無數倍感受,就像癮君子吸毒,那一刻飄飄欲仙,滿足得很。 唐施想著想著,困意襲來。手上和脖子上依舊癢而痛,但架不住奔波了一天,疲憊極了,癢意架不住困意,歪頭睡去。 夢里,唐施沉沉掉進稻草堆里,黑不見光,周圍全是稻草,扎在身上,又痛又癢,逼仄的空間讓她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