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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在紅幕上的雙手放下,紅幕漸漸地從邊緣處開始收縮,最頂端和最兩邊的最先消失,像是潮水退去一樣,漸漸地在段末最初掌心所在的位置凝成一個紅點,最后那個紅點放出了亮眼的紅光,然后逐漸消散了。至此,南部城門口的戰斗就此結束。一直站在南部城門上關注著戰況的文婧臉色復雜,內心的震撼是無法言喻的,她直到不久前還覺得六個人能守住一方敵襲是天方夜譚,但親眼所見他們的能力,的確是令她心有余悸的。這一天見識的震撼是太多了,從那幾個孩子一開始就胡亂地沖上去時,她就覺得糟糕了,他們只知道向前沖,不知道如何守住這座基地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但當看到站在后方的段末以一己之力擋住了所有突破重圍的喪尸時,她才明白,他們并不是莽撞,他們只是相信后面的人會守住,才能毫無顧忌地往前拼殺。而當看到溫言的北斗七星陣法第一次亮相時,她作為母親,即使是個跟孩子不太親的母親,心里也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自豪感與滿足感,她站在嚴密的庇護后,看著孩子在萬千敵軍中發光發亮,酸澀感逐漸涌上心頭和鼻息,抬手抹了抹眼角,她看著那正在走向彼此的兩個人,欣慰地笑了笑,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溫言走近了,看著段末略顯憔悴的臉色,伸手將他一把攬在懷里:“嗚嗚寶貝兒,我們可真是一對苦命鴛鴦……”段末放松地靠在他的肩上,鼻尖縈繞的是溫言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兒,‘噗嗤’一聲笑了:“什么苦命鴛鴦啊,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書?”溫言用鼻尖蹭了蹭段末的耳朵,喃喃道:“你就是我永遠也看不完的一本書?!?/br>段末臉‘嗖’的一下就紅了:“……”“行了行了,比翼鳥兒,趕緊進去吧,這里的味道熏得我反胃?!绷忠菸嬷亲訍灺曊f道。溫言余光瞥了他一眼:“是鴛鴦?!?/br>段末:“……”林逸:“……行了!鴛鴦!走吧鴛鴦大爺們!”另外幾處的戰況也已經接近尾聲了,再加上有一些距離稍近的在外異能者趕回來之后,戰力增強了不少,看上去應該是沒有什么危險了。只是異能者傷得較多,像段末他們六人這樣毫無傷亡全身而退的絕對在少數,幾乎是沒有。但幾人雖說沒有受傷,卻透支嚴重,特別是段末和溫言,如此全面和龐大的招數肯定需要大量的異能之力作為支撐,就像段末,他覺得自己已經手腳發軟,完全沒力氣,下一秒就可以軟成一條面團了。接到已經功成身退的卿曈之后,這忙上忙下的戰場也不需要他們了,幾人直接溜回觀瀾苑睡大覺。夢里總是昏天黑地的,天空是黑壓壓的陰云,厚重得仿佛要滲出黑水來,云層后是巨大的悶雷聲,像游蛇一般的閃電蜿蜒在天際,快要將天幕撕成黑塊,狂風大作,卷得驚濤駭浪如同一座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鋪天蓋地地洶涌而來。這就是夢里的情況,他總是被困在這樣一個空間里,上面是一望無際的灰黑的天,腳下是望不到盡頭的海,海水像發狂的野獸,翻云覆雨,黑得人心發慌,完全看不清海面下方到底有什么,卻仿佛能聽見來自海底深處的嘶吼,那吼聲像是喝過最guntang的巖漿,連血帶骨地發出聲音,一聲聲地擊打在心臟上。漫天的暴風雨封鎖了每一絲空氣,在那樣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雨下得夠大,是真的可以令人無法呼吸的,一張嘴,便涌進一口帶著腥味兒的水,整個胸腔和腦袋都是缺氧的脹痛感。?!?/br>陽光照在臉上暖烘烘的,段末睜開眼睛,還沒有從夢中的窒息感里緩過來,呆呆地盯著窗外樹梢上一環一環的光圈,腦袋里還有輕微的刺痛。直到一張放大的臉突然湊到了眼前,撲閃著大眼睛。正發著愣的段末被嚇了一跳:“你干嘛?”溫言微微撐起身,一口咬上他的鎖骨,像個小孩兒一樣氣鼓鼓地說:“你只能看我?!?/br>“嘶——”被咬上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將他的所有思緒全都拉了回來。伸出兩只手抱住溫言毛茸茸的腦袋,把他拉起來,段末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睡得有些腫的眼睛:“怎么,今天要cos小狼狗嗎?”溫言眼神清澈地看了他幾秒,低下頭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段末的喉結,聲音沙啞地說:“是啊,寶貝兒?!?/br>段末倒吸一口涼氣,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伸手捏捏溫言的后頸,喉結上下動了動:“那不是該叫主人嗎寶寶?”溫言的臉埋在他的脖子上,用鼻息輕笑了兩聲,手慢慢地往下摸索著:“待會兒再說吧我的寶貝兒?!?/br>段末有些呼吸不暢:“唉等等——”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堵住了嘴,吃進了肚子里。?!?/br>算起來,他倆已經睡了兩天兩夜,段末醒來時已是下午,在房間里鬧了一陣后,天色都漸暗了。溫言的手指在段末的小臂上來來回回上下輕輕點著,像在隨意地彈鋼琴一樣,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卻又不覺得難以忍受,段末閉著眼睛側身與溫言相對,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感覺到溫言的鼻息暖暖地觸到皮膚,內心是無比的寧靜與喜歡。溫言手指從段末的小臂一路上滑,插進他濃密的黑發里,按住他的頭,輕輕地用牙齒啃噬著段末的下嘴唇瓣,再輕松地頂開他的嘴唇,舌頭靈活地探進去,將他所有的氧氣都一卷而空。段末閉著眼,唇瓣被吻得有些紅腫,看著水潤晶瑩,像個草莓果凍,白凈的臉上有一抹缺氧后的紅暈,睫毛微微顫抖,顯出幾分脆弱來,溫言看得出神,壞笑一聲,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寶貝兒,又到晚上啦……”段末猛地睜開眼,將他掀到被子里:“不行!”溫言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眉頭一皺,嘴角一癟,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你打我……家暴?!?/br>段末被那雙濕漉漉的烏黑眼睛看得竟產生了一絲負罪感,無奈地扶額,好聲好氣地勸道:“我們兩個都兩天沒吃東西了,你不覺得沒力氣嗎?先下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溫言戲精地在床鋪上滾來滾去,期間還伴隨著一陣陣“嚶嚶嚶”的古怪叫聲。段末哭笑不得地把他從床鋪里刨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給他套上衣服,還不忘在他白嫩的臉蛋上掐上兩把:“喲,小少女還挺皮的嘛!”溫言捂臉:“嚶嚶嚶你吃人家豆腐?!?/br>段末:“……本大爺就是要吃你豆腐了,怎么滴,還想反抗???”溫言正經地看著他:“去吃飯吧,好餓了?!?/br>段末:“……”心累!嘆了口氣,段末覺得他的頭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