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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將他擒回靈臺發落。就在此時,卻見他神色有異,像是十分在意云夢澤內的動靜,我心念一轉,將他推開,而后潛入了湖水之中?!?/br>紫宸道君聽了這句,忽而有些同情地向他看來:“那云夢澤剛經歷血祭,湖水中自然是魔氣血氣沖天,你純仙之體,怎好受此荼毒?”他的笑意忽然變得蒼白,卻還是掩飾般道:“只是有些不適罷了,倒也不算什么。那時初入湖水中果然察覺里面魔氣沖天,到處都是水族的尸身,湖心里卻還有個小小身影仍有氣息。此時正有一隊玄魔辟開水面,要來拿那孩子,我忙將那隊玄魔誅盡,將那孩子搶了過來。然而再出湖面時,昊元和他手下那些散魔玄魔全都已經逃盡了。我擔心將那孩子留下,會再遭他們毒手,這才把他帶了回來?!?/br>紫宸道君微微點頭,長垣從云夢澤撿回那紅發小童的事先前便同他說過,然而他終究覺得有些地方實在蹊蹺,不由道:“你說昭炎是云夢澤內僅存的水族,可我瞧他周身并無半點水澤靈氣,倒是一身赤焰火氣,你難道不覺得古怪么?”他說著,又看向師弟的神色,嘆了口氣,“是了,你一定也有所察覺,所以才為他取名為昭炎,對么?”第27章第二十六章長垣微一猶豫,點了點頭:“他確實是火行之象,而且身上連一絲妖氣也無,我也懷疑他并非云夢澤內的水族,然而卻又看不出他的來歷?!?/br>“不要說是你,連我也猜不透這孩子的身世來歷,”紫宸道君說到此處,又微微嘆息:“他既來歷不明,便是你一心想救他性命,也可將他寄養在下界地仙的道觀中,又何須偏要帶到靈臺,還要收作弟子?”長垣望著他遲疑良久,又低低苦笑:“說起為何,連我也不知為何。還記得先前收昊元為徒時,他是修道入門,早已成年,又沉穩持重,我這懶散性子,何曾授過他什么課業。他的那些仙法教化倒有大半是在靈臺自己領悟的,我不過每年較法之日考查一下他的進境,再□□幾句日常的教誨,一年大約也就說得上一次話。我總是在想,或許便是因為我一直對他疏于管教,也不曾關心過他所思所慮,這才致使他心生邪念,墮入魔道。而昭炎么……”他提起幼徒,唇邊不自覺浮現出一抹笑意,“或許是他合了我的眼緣吧,我一見他就十分喜歡,況且我先前未帶過這樣小小的徒兒,如此事必躬親地照料他,倒也別有樂趣。他雖有些乖戾暴躁,卻也算耿直可愛,又是初登仙界,許多事都不懂,好像比旁人更依賴我一些,我不免就愈發生出寵溺之心,還請師兄多多見諒?!?/br>紫宸道君卻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若是說你喜愛幼徒,今年剛入山門的允參允商兄弟豈不是更加合意的人選。他二人應昆侖山下靈韻而生,天生的仙根仙骨,資質更是難得。允商雖年紀小些,卻性情穩重,潛心修道。那允參雖生性跳脫,然而聰慧過人,將來必是上仙人選,你何不將他二人收做徒弟?”長垣自是知道允參與允商,早先見那兩個小仙童時,就覺得他們生得粉雕玉琢,眉目如畫,確實讓人喜愛。反觀自己那徒兒,紅發紅眼,性子又倔,一丁點事便氣得橫眉豎眼,天生便有些戾氣,似乎跟那兩兄弟難以相較??伤坏┫肫鹫蜒妆е约合ドw溫聲撒嬌的樣子,卻又覺得十分可愛,故而微笑搖頭:“師兄道法高深,桃李滿門,座下三千弟子皆同沐師恩。我這人卻懶散慣了,只教昭炎一個已是精疲力竭,又怎敢再收別的徒弟?!?/br>紫宸道君卻憂慮地看向他道:“我先前見昭炎時,便察覺他性情暴烈如火,哪有一點修道者應有的淡泊平和之意,怕只怕你如此費心教導,他將來仍是難以登仙。長垣聽了此言,并未反駁,只是垂目低笑:“師兄,我自接他回來,便看出他并無半點成仙的資質,可是那又如何?先前昊元倒是資質奇佳,卻偏偏入了魔?!彼抗鉂u沉,低低道,“我收昭炎為徒,或許正是因為心里不肯認命,不肯讓人覺得我就這么不堪為人師。所以……我想用盡畢生所學,好好教導那個孩子。便是將來他無法飛升,只能在凡間做個散仙,或是地仙,都無關緊要。只要他心懷善念,不要踏上邪道,我便心滿意足了?!?/br>紫宸道君聽他話語拳拳,已察覺他的心意不可動搖,便復又嘆息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多說什么便是?!?/br>等他從晨宮中出來,看著頭頂青青天色,又稍稍出了片刻神,這才轉身向披云崖走去。早課過后的披云崖本該十分安靜,今日卻有些喧囂,原來是兩個青衣童兒在崖邊手持竹帚,嬉戲打鬧。其中那個烏發雪膚的童子一眼瞧見了他,趕忙扔了竹帚,向他跑了來,嘴里嬌聲喊道:“小師叔?!?/br>另個童子卻生得發色雪白,眉心中一抹細長的朱砂印記,容色出塵,跟在那烏發童子后向他跑了兩步,又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腳步,只遠遠喊了一聲:“小師叔?!?/br>他微笑著看向這兩個童兒,而后斜身坐到了一方青石上,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過來?!?/br>烏發小童立刻毫不客氣地攀上他膝蓋,那白發小童卻是猶豫了一會,才慢慢走來,在他另個膝蓋上坐下了。他左右摟住這兩個童兒,忽而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地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欺負了我徒兒來著?”白發小童微微一愣,立刻結結巴巴道:“我……我沒……”他驚慌失措,半日也沒說出話來。他同伴卻不像他這樣無措,只撅起嘴巴道:“小師叔,明明是你那紅毛小徒兒蠻不講理,你怎么盡護著他?!?/br>長垣在他脂玉般的小臉上輕輕一捏,低笑道:“我護著自家徒兒,有什么不對?你與昭炎起爭執時,你師尊不也護著你么?”烏發小童立刻沒好氣地道:“師尊才不護著我們呢,那天講道結束后師尊便把我和九皋好一頓訓斥,又罰我們這十日在此灑掃論道壇,說什么既為凈壇,也為凈心。我瞧那昭炎魯魯莽莽,才需要凈心吶,怎么不罰他在此灑掃?”長垣被他氣得笑了出來:“你再編排昭炎,我便去告訴你師尊知道,你跟九皋根本沒有認真灑掃,只知道在此嬉笑打鬧?!?/br>烏發小童聽了這句,面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懊惱道:“小師叔以前明明都護著我們,現下為了那個紅毛小鬼,就不管允參了么!”長垣面色一沉,皺眉道:“你再叫昭炎什么紅毛小鬼,我可真的惱了?!?/br>允參聽他口氣不似平常,竟很有些嚴厲,不由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我往后不那樣叫他便是,”他說著,又攬住對方的脖子撒嬌,“小師叔不準惱我?!?/br>長垣本就疼愛這個新入門的師侄,此刻見他做小伏低,自是再生不出氣來,將他腦袋一揉,又看向披云崖。只見那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