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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去看看?”齊晗神情平靜,眼神中閃過如葉尖晨露的清冷,他反問,“冰jiejie覺得我該去?”莫冰坦然微笑道:“哪里有什么該不該去的?只看少爺想不想去罷了。撇開所有的身份、立場,莫冰也是有jiejie的人,他們兄弟之間是有真感情的……”齊晗略一沉吟,到底還是邁步往主院去了。二人走進院子,尚未跨進廳門,就已聽到里面傳來“啪啪”之聲,和少年喉間痛苦的哭吟。齊晗在臺階上頓了頓,示意莫冰留在外面,自己推門而進。順手關上門,齊晗一眼看到比想象中慘烈的場景:十四歲的易楚云趴伏在刑凳上,雙手下垂被緊緊地綁在凳腳上;上衣上撩露出腰部,下衣褪至膝彎,露出整個臀腿;而膝彎和腳踝處也綁了繩子,少年連絲毫掙扎的余地都沒有;而聽著聲音,嘴里也定是塞了布巾……齊晗走近了,兩個縱天教下屬被他清冷淡漠的氣勢所懾,不自覺地停了手中的刑具;而此刻少年的臀腿之上,儼然已經打得皮開rou綻,連刑具上都染了鮮血。少年低低呻吟哭泣著,刑凳前的地面上已積了一灘的汗水淚水。這陣仗,果真是要“打死”了……齊晗轉眼看向主位上正在愜意看書的易舒云,縱天教年輕的教主意態疏懶,絲毫沒有正在用刑具送唯一的親弟弟走向死路的覺悟。齊晗心中感慨,魔教之名雖是易天行幾次與中原武林的沖突而傳揚天下的,但是易舒云以舞勺之齡重掌權位,這心腸之狠也絕非泛泛。齊晗早早知道,今天這一場,是安排給自己看的。“沒讓你們停,打夠數目了嗎?”易舒云放下書冊,淡淡吩咐道。兩個下屬不敢違逆命令,只好再次揮舞刑具,只是后臀的傷實在慘烈,他們于是將板子下在臀峰之下的腿上。少年身軀被禁錮,嘴巴被堵,唯剩下十根手指死死摳進了木質的凳腳中,喉間再次發出痛到極致的嘶吼!齊晗上前一步,伴著少年的慘呼淡淡問道:“教主這是為何?”易舒云略略坐端正了些,答道:“前幾日本座也在養傷休息,沒有時間料理舍弟刺殺阿提莫都一事。君公子當日教訓的極是,殺個人本沒什么,但是阿提莫都關乎中州和北莽之間的和平,若是因此而生戰事,屆時死傷無數,舍弟豈非罪孽深重?今日本座身體已復,自然要料理他!”齊晗不得不佩服易舒云的心思與詞鋒,這段日子以來,他始終不愿對易楚云少假辭色,甚至連見都不愿意見他;說到底,他心中真正介意的,確實是阿提莫都之死,至于自己被放血一事,憑著他的性子,只要易楚云的態度足夠誠懇,他未必會責怪他一片救兄之心。所以此刻,齊晗并無話可說。所謂的家法還在繼續,易楚云的腿上也漸漸開始綻出鮮血,不知是少年比較硬氣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打得血rou模糊了,他居然未曾暈刑。齊晗心中清楚,論拼狠心,他到底不是座上之人的對手……“夠了!別打了!”齊晗首次提高了聲音道。下屬自然不會聽他的,而易舒云則是好整以暇道:“君公子宅心仁厚,只是舍弟從事實在欠妥;我私心里護著他,不會把他送與朝廷治罪,但是這家法……定然是不能輕饒!”齊晗冷笑道:“國法是死,家法也是死,有何區別?”易舒云笑容平和道:“家法的數目我已經給他定了,他若熬得過,自然前情不究,即便日后朝廷有所追究,我這個做哥哥的,也要護他周全的;他若是熬不過……”易舒云斂了笑意,看著在板子下苦苦煎熬的弟弟,淡漠道,“這本就是他所犯之錯,死了,也算贖了罪孽!”易舒云今日第一次有些失去耐心,他看著齊晗說道:“君公子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是我易家之事,公子既然已經不承認舍弟在師門的身份,也不好插手我家中之事。不管舍弟能否扛過這次家法,事后,我會差人給公子一個結果?!?/br>齊晗知道易舒云是在拿易楚云的生**迫自己,而可悲的是,從進門開始,他早已不忍心疼;側目看看已然奄奄一息,卻依然苦苦呻吟的少年,他自問,無論如何下不了這份狠心。“夠了,易教主,”齊晗再上前一步,朗聲道,“我是易晞的大師兄,如今我們身在師門之外,易晞的一切由我做主!易教主此前所言,希望易晞留在師門,那今日我這個大師兄為他求情,不知教主應是不應?”易舒云站起身,揮手道:“住手?!眱蓚€下屬應聲而停。齊晗暗中舒了一口氣,再次審視了一番座上教主平靜無波的神情,也不說話,徑自轉身替刑凳上的少年解了繩子和口中的布巾。易楚云滿臉的汗水和淚水,嘴角崩裂,雙目充血,連布巾上都染了血絲;腰臀腿處的傷更是令人視之側目心驚。齊晗脫下氅衣,輕輕替他蓋上,又小心翼翼從刑凳上將他抱起,直接邁步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齊晗回頭看著主位上的易舒云道:“教主若真有心將縱天教改頭換面,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最好改一改;從教主將易晞推給江觀瀾到今日用易晞生***于我,雖其情可憫,但其行不可原。教主不曾覺得,易晞此番作為,與教主……異常相似嗎?”第153章去留齊晗抱著易楚云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房,輕手輕腳地將他安頓在床上,揭開厚重的氅衣近看之下,才發現少年臀腿的傷比想象中的要慘烈許多。厚重的板子打在后臀上,先是力道都被砸進了rou里,導致駭人的腫脹;隨著數量的增加,最表層一層皮rou再經不起捶楚的時候,就會破裂;而這種破裂,會直接帶出早已經受了肆虐的內部血rou的反擊!這種程度的刑罰,齊晗只在刑部大牢里受過一次,但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當初在別院的時候,每年冬至,先生幾乎都會帶著這樣一身傷回來。雖然除了師父,先生從不允許自己或是風哥哥插手治傷,但是齊晗卻知道,即便無所不能的先生,也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初初恢復。真正的板刑之狠厲,可見一斑。今天,他在易楚云身上,再次見到了這種傷;而他更清楚,這身傷就是要讓他見的。齊晗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命人打了熱水過來,也不急著去處理傷口,而是替易楚云擦拭了一下臉面,又喂了他幾口水。從離開主院之后就死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