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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的沉默,君默寧是心慌的,這一次父親心脈受損,他自問他冒不起一點兒風險,他直直跪下,說道:“爹您別生氣!孩兒馬上找大哥領板子,打完了馬上回去!”君子淵略略轉頭,看著誠惶誠恐的兒子……君默寧見父親看著他不語,以為是默認了他的話,他叩首之后第三次說道:“爹,您真的別生氣,孩兒知道錯了,以后不敢隨便跑了。打多少讓大哥定好不好?您千萬……孩兒現在就找大哥領板子……”語無倫次的君三面對父親無聲的目光失去了方寸,他站起來轉身就走,卻冷不防被一只虛弱但不可置疑的手握住了手臂……君子淵定定地看著疑惑轉身的兒子,這是他最苦命的三兒……第71章前塵與今朝君子淵出生在一個南方的小村莊,父親早亡,年幼的君子淵早早地接受了遺腹孤兒的身份,母子倆相依為命,艱難度日。世事乖離,天不仁,萬物芻狗。一場天災伴著人禍,使本來日子就艱難的君氏母子失去了賴以為生的二畝薄田,從此流落江湖,如滄海浮萍。那一年的那一天,江南秣陵城中的那一次相遇,帶動了歷史滾滾的洪流,終究湮滅了前朝如畫般萬里江山。那一日,江南的春雨如媚如絲,細細斜斜,浸潤著初生的萬物。料峭的東風,其實還夾雜著冬的寒涼。空曠的大街早已沒有了行人,只有街邊的店鋪還開著門,等待著也許有也許沒有的顧客。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從街的一頭緩緩而來,拉車的駿馬毛色單純,精神十足,踏出的腳步干脆利落,偶爾打起的響鼻居然都頗有氣勢。車簾外,車夫頭戴斗笠,身披蓑衣,駕車技術嫻熟,神態也是安然。“吁……”馬車行至一家名為廣和齋的糕餅店門前,車夫一拉韁繩,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夫低頭聽著車中人說了什么,輕聲答應之后,從馬車上拿出一個矮凳放在地上,又打起一把黑布打傘,一只手輕輕掀起車簾。一個身穿華貴綢衫的男子率先下車,口中說道:“小妹你在車中稍候,我帶云兒去廣和齋買你們最愛吃的松子餅和雪花糕,再順帶看看旁邊的藥鋪是不是有些新奇的好藥材,不會耽誤太久?!边呎f著,邊扶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下了馬車,車中響起了一個婦人的應答聲。廣和齋的伙計聽到動靜早已迎出大門,卻意外地發現門口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沒有疑問地,小伙計在馬車里的富貴人還沒有進門之前,上前說道:“走走走,光天化日的,哪里不好睡,別擋著我們做生意!”小小的身影動了一下,抬起頭來,原來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衣衫破爛,面黃肌瘦,面對伙計的驅趕,男孩輕聲道:“我娘病了,不能淋雨,等雨停了我們就走,行嗎?”“不行!”伙計斷然拒絕,“人家客人不會等雨停了再上門,快走快走,不要逼我動手!”孩子的母親發出了幾聲艱難的咳嗽,在孩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起。她的衣著殘破,相貌卻端正,此刻的臉上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像風中的落葉,看起來一吹就要倒下。她俯身向小伙計表示歉意,沒有開口說話,輕輕牽起男孩的手,緩步投入纏綿的春雨。男子輕輕搖頭,少年卻已經打著傘追了上去。男子跟了上去,當他看到男孩兒清澈倔強的雙眼,那一縷命中注定的緣分之絲,就在這三人間牽絆起來。七歲的君子淵就這樣進了江南大族齊府的宅邸,當時已經是名噪一時的男子便是霍本草,在他的精心治理之下,君子淵的母親身體漸漸康健。二人便在齊府留了下來。少年極為看重這個他手牽手領進齊府的孩子,不但視如手足,乃至一手安排、督促君子淵所有的功課和學業。直到有一天齊府舉世,這個從江南春雨中重生的孩子,終于顯露出了舉世矚目的光華!而當日追上去留下母子二人的少年,便是中州朝的開國皇帝——齊風云。君子淵醒來已經好幾天了,有霍本草和君默寧共同調養下的傷恢復得很快,如今他已經能起身在回廊里曬曬太陽,逗逗孫子小恒兒。早間君宇過來請安的時候,問了些朝中的事情,他也是春秋筆法一筆帶過??简為L子的能力是一個目的,經歷這一場生死,他突然想停下來含飴弄孫了。暖暖的冬日陽光下,君子淵腦海中依然抹不去的是五十年前那場纏綿的春雨,已過半百的年紀,當初的那些事情卻歷歷在目,仿若發生在昨日一般。二哥齊風云駕崩十一年了,他生前身后最放不下的是前朝連氏的存在,是宿命也是執念。改朝換代的殘酷,是一山不容二虎,是有你沒我的生死抉擇,也是為后世子孫留一個毫無隱患的天下江山的開國者最深的執念。如月是二哥擺在明面上的棋子,他需要令他放心的人擋住一切前來利用的前朝余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不到君子淵會愛上連如月,而且生下一個最令他為難的‘前朝余孽’——因為君默寧是君子淵的兒子,傷了他,便是將他和君子淵之間的情分斬殺殆盡了;而不殺,則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寧兒裝聾作啞整整十二年,在齊風云一朝扮演著不言不語卻又極為霸道的紈绔子弟的角色;知子莫若父,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怎會連這點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他的幼子,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能力。這一點,令他欣慰,卻又無比恐慌。他身上一半的前朝血脈,會將他至于爐火之上,不死不休!幸好幸好,他的兒子,選擇做一個令天下人側目的紈绔子弟!天下還有如他一般想法的父親嗎?后來,令很多人想不到向來在眾皇子間默默無聞的齊慕霖成了齊風云的繼承人;齊慕霖為人為帝都比較溫和,對于君氏一門的防備也放松了許多。他的寧兒終于可以和平常的孩子一樣聽話、說話,雖然還是不像話,且愈演愈烈……君子淵嘴角含笑,眼神有些沉凝,陽光照射下,有淚水滑落發間。他籌謀三年,終于放了一把通天火,徹底解決了連氏族人的隱患。而他,也賠上了八年的韶華年紀……八年……為了那份遺詔,齊慕霖再溫和,可帝王心術不可不防,而況溫和并不代表昏庸;在國家安寧的問題上,齊慕霖也許比齊風云還舍得下君氏!只是……苦了他的寧兒……“怎么看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