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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覺今日的精神更加難以集中,以至于強打精神聽來的功課有一大半沒有聽懂!齊晗慌了!“少爺,吃晚飯了?!鼻仫L的聲音遠遠傳來。齊晗萎靡的精神一震,像終于等到救星似的,把過來喊他吃飯的秦風拉進書房,滿眼期待地問道:“風哥哥,這個、這個你會嗎?”秦風看著琴譜上那些方方正正的……東西,好吧,除了知道這是琴譜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再看看典籍,他再次很遺憾地表示他其實不是很認識字。“少爺,您是不是不會?正好馬上吃晚飯,您去問主子?!鼻仫L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齊晗卻搖頭道:“不行的,風哥哥,這些先生都教過,我今天沒怎么聽懂,回來以后更不會了……”說著,他已經要哭出來了,他是天下最蠢的孩子。秦風也無奈,但是初初到來時的一頓板子和一頓藤條讓他死死記住了自己的本分,更何況如今少爺性命無虞,這學問上的事情還是交給主子吧。這樣想著,秦風便不再多說,只提醒道:“少爺,還是先吃飯吧,別讓主子久等了?!?/br>齊晗一驚,自然沒有讓先生等候的道理,便惴惴不安地隨秦風去了前院。督造好了后院之后,楚漢生就出門了,最近幾天的飯食都是秦風在做。君三少是個大懶人,所幸他對平日的吃穿要求實在不高,所以在秦風平平無奇的廚藝之下,日子過得平順而安逸。秦風一直等著齊晗找機會詢問他不懂的功課,奈何一直等到君默寧吩咐送他回去,齊晗還是沒有開口。亥時,君默寧準時出現在后院,彼時,齊晗正在練最后一張字,他也不催,在羅漢床上的小幾上自顧擺起了棋局。自從君默寧出現之后,齊晗的整個人都僵硬著,背上有一陣一陣的冷汗虛虛地冒出來;昨日被戒尺打的掌心因為長時間握著狼毫生疼著,不斷提醒他不能在功課上出任何問題。可是……今晚……齊晗落下最后一筆,并不敢紓解了提起的那口氣,趕忙整理好一日的功課,端端正正地站到君默寧面前,心虛又氣短。君默寧放下棋局,就看到小徒弟臉色極差,滿腦門子冷汗。順著他遞出功課的雙手握住手腕,切過脈之后問道:“病了?”齊晗并不敢抬眼,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不舒服,可能是晚上受了涼,可是他沒有倒下,過去的生活經歷告訴他,只要還能睜開眼睛,就要起身干活;而現在的生活讓他不愿意因為這點小事,讓先生cao心。“沒教過你問話要答?”君默寧語音平平。齊晗怵然抬頭道:“教過!回先生的話,晗……齊晗不……不舒服?!?/br>“記著,十下?!?/br>“是……先生,齊晗知錯?!彼肋@是罰他問話不答。君默寧接過齊晗奉上的功課,粗粗掃了一眼,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小徒弟問道:“這就是你今日的功課?”齊晗不敢回又不敢不回,瑟縮了肩膀幾乎把腦袋埋進胸口,輕若蚊蠅道:“是……”“沒教過你抬頭、挺胸、開肩、拔背!”君默寧把一疊寫字的功課拍在棋局上,幾顆黑白棋子飛散落地。齊晗渾身一震,隨著話語抬頭挺胸開肩拔背,他泛白的嘴唇輕輕顫抖,眼里氤氳著恐懼的淚水。“十下?!本瑢庨L身而起,走至條案邊緩聲道:“今日你身體不好,功課的事情我不察也不追究,以后這種情況要跟我明說?!?/br>“是……謝先生?!倍苏俗藙葜?,連回話都清楚了很多。“我與你說過你不懂的我會教你,”君默寧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溫和,“但是我教過的東西希望你能夠牢牢記住,不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br>“是,先生?!饼R晗知道,先生對他的言行舉止向來不滿,此刻也顧不得頭重腳輕的暈眩,挺直了胸膛答道。“不多罰你,二十下,也該把規矩立了?!?/br>“是,先生?!饼R晗機械地回話,他繃著身體站著,眼前金星亂閃,耳邊先生的聲音顯得有些渺遠和虛幻。先生說要立規矩,他聽過這個詞,當初風哥哥自賣自身之后為了給他求情,就被楚爺立了規矩!君默寧走近幾步,吩咐道:“跪下,雙手舉高?!?/br>齊晗呆愣愣的,冷汗從額上流淌下來,把雙眼刺得生疼。雙膝點地,地龍燒暖的青磚并不涼,卻生硬,即便又一層棉褲墊著,依舊在并不多久之后傳來鈍鈍的酸痛。雙手抬高,有什么東西被放入掌心。是……藤條!第14章夢魘那一年的冬天好冷!八歲的男孩就著結了一層薄冰的井沿辛苦地拉起了半桶井水,他一手握住桶上方的把手一手拖住桶的底部,雖然磕磕碰碰地又灑了一部分出來,終究還是夠用了。男孩長舒了一口氣,轉身把水倒入放滿衣服的盆里,卻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因為桶和水的慣性轟然一聲摔趴在地上,灑出的井水劈頭蓋臉灑了滿臉全身。“呃!”男孩只發出了一聲悶哼就再無動靜,冷風中,摔悶的男孩足足在地上趴了半盞茶的時間才緩過那口氣。他撐著手肘慢慢跪起身子,一只夾帶了風聲的手掌突然扇了下來!“啪!”“砰!”男孩甚至連一聲痛呼都沒有出口,就被狠狠地打倒在地,尖利的冰棱子劃破了長滿凍瘡的十指掌心,鉆心的痛楚連著左頰上的火辣,男孩的眼淚如雨而下。“***!洗個衣服到現在沒動靜!滾起來!”一個穿著厚重棉襖,發絲略顯凌亂的宮裝女子橫眉怒目地站在男孩身邊吼道。女子名叫凌雪,是齊慕霖的……妾氏。是的,是妾氏。齊慕霖未曾登基之前,他是秦王小妾,在府中并不受寵;而齊慕霖登基之后,其妻妾都依據宮里的妃嬪等級封了品級,唯有凌雪母子,被安排在皇宮角落的冷宮里,除了定時定量的生存物品被送來之外,無人問津。“娘……”小小的齊晗撐著身體跪起來,抬起腫了一邊的臉委屈道,“娘……我餓了……?!北藭r的男孩根本不明白母親的轉變是為什么,也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很笨、做事不能讓母親滿意。“嗖……啪!”“??!”回應他的是一記狠厲的藤條。齊晗這才看清楚他母親手里拿著一根兩尺來長的野藤,這一下抽在衣物單薄的左手臂上,鉆心鉆肺地疼。他眼神怯怯,直覺上覺得今天的***平日里更可怕。“把衣服脫了!”凌雪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