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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歷代弟子犯戒后囚禁受罰之所,屋外光禿禿的連一株樹木都沒有,屋內也是空空無物,主要是為了受罰的弟子在面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有旁騖。我趁著夜深人靜時悄悄逼近了潛心閣。陰風散盡之后,大師兄赫然發現我帶著一臉諂媚討好的笑容站在他的背后。“你干什么?想把人嚇死?”蘇澈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沒好氣的說。“師哥~~~”我的聲音連自己聽了都寒毛倒豎,“我錯啦,你別生我氣啦。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就怕你討厭我……”“我本來就討厭你!”蘇澈一臉委屈,大聲說道:“你從小就這樣,弄丟了銀子,捉弄師弟,偷爹的酒,什么事都栽贓給我。那么多次我都忍了,弄得爹現在壓根不信我的話。你小事情胡來也就算了,現在,現在你居然去偷看人家姑娘家練劍,還栽到我頭上,你太過分了!”我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師哥,小聲點??!我是偷偷來看你的,萬一被發現就慘了?!?/br>蘇澈用力甩開我的手:“那你就別來了。我不要你看我。我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說什么都不替你擋事了?!?/br>蘇澈每次都說“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也不以為意,討好的笑著:“師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師父畢竟疼你多一些,要是他知道是我做的,肯定不止罰我三月?!?/br>蘇澈說:“那你就趕快走開!不要打擾我面壁思過?!?/br>我扯著他的衣袖:“師哥,你還生我氣?”蘇澈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我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支小小的卷軸遞過去給他。蘇澈并不伸手去接,只問:“這是什么?”我說:“你看了就知道?!?/br>蘇澈有點遲疑的展開卷軸,凝神看著那裝裱在繡花絲綢之上的雪白宣紙,疑惑的道:“這是……”我含羞捂住臉:“這個畫的是你?!?/br>見蘇澈仍然一臉茫然迷惑的表情,我只好伸手指點——之前我參照過、、、,之類的名畫,本著潑墨寫意的模子,所以畫出來的效果特別含蓄了些。我指著一條狀如黃瓜,態似青蟲的墨跡說道:“這是你乘的船?!蹦菛|西上面果然依稀可辯還有一個人形,長發飄飄,衣袂飛揚,容貌扭曲,面目陰冷,所幸沒把鼻子眼睛畫錯位置,我指著說:“這個是你?!?;四周是幾條遒勁雄放的波浪線,和幾大團揮灑自如的墨滴,意指水和山。蘇澈仔細了看了看,有點不可置信:“你畫的?”“是啊,”我頗為自豪的將卷軸展開,遠遠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你看怎么樣?”蘇澈說:“乍一看沒認出來是什么,仔細看看越看越像。真的是你畫的?怎么進步得這么快?”我說:“回來的路上在車里我就一直在畫,畫了好幾幅呢,就這幅最好,所以送去裝裱了一下。你不要騙我,喜歡不喜歡?”蘇澈沖我微微一笑:“其欣用筆簡勁老辣,有粗細斷續之分;落墨則漬染生動,饒于墨韻。意境高超,獨樹一幟。我當然喜歡?!?/br>我心里甚是歡喜,靠到蘇澈身邊:“師哥,你不生我的氣了吧?”過了好一會兒,蘇澈終于說道:“恩,不生氣了?!蓖A送?,又說:“下次不許這樣?!?/br>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談說說,不覺間天色已經泛白,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師哥,我該回去了?!?/br>蘇澈點了點頭,我便利索的從窗戶跳了出去。第三章我回到自己房內,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聽門外敲門聲大作。尹康在外大喊:“二師哥!你懶死了!還不起床?師父叫你過去!”我迷迷糊糊叫道:“來啦!”從床上翻身跳下,急急匆匆的打冷水洗了一把臉,把頭發綁好,開門說道:“怎么這么早?師父叫我去做什么?”尹康眨眨眼:“我又不是師父肚里的蛔蟲。你這么聰明都猜不到,我又如何知道——你怎么眼圈像熊貓似的?”我一臉的無奈,實則語氣充滿興奮:“一夜都沒睡,去陪大師兄的?!?/br>尹康說:“算你還有點良心??禳c走,你這是因果報應,別指望我同情你?!?/br>我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浮劍堂,師父站在廳堂正中,正低眉沉思。我上前跪下,說道:“師父,弟子來了?!?/br>師父和顏悅色的說道:“欣兒,這趟出遠門回來,功夫沒有落下吧?”“弟子每天練功,不曾懈怠?!蔽艺J真回答。師父點了點頭:“算起來,自我教你那套流風回雪以來已過半年,半年之中,琢磨修習,該當學得差不多了,練來讓我看看?!?/br>我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應道:“是?!?/br>我抽出腰間長劍,劍光一閃,凌空刺出,攻勢既發,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斷,源源不絕,每一劍都是又狠且準。流風回雪的招式甚是繁復,師父半年前只將口訣傳授給我,試演了一遍,很多地方我都記不清楚了,但動作一快,看上去倒也意在劍先,瀟灑自如。師父教我們武功,一慣都是先傳口訣,然后讓我們自行修習,隔一段時間再來看成果。若是練得實在不上道,才會開口一一指點。師父曾說:“就算是一部武學,于每個人來說亦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不同的人會修出不同的風格和境界。我不想把我的理解和風格強加于你們,你們可以自行修煉,走自己最適合的路子,但若你們練得實在不對,我也是要加以糾正的?!?/br>對師父說的這番話,我一向甚是贊同。同樣是浮劍山莊的入門劍法,蘇澈使起來是雄渾大氣,我使出來卻是輕躍靈活,只有尹康連招都不斷出錯,師父才盯著他足足糾正了一個月。師父默默看著我舞劍,隔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套流風回雪,我并沒有正式傳你,只是教了口訣,其欣,你只憑著原本對本門功夫的造詣修為,便領悟到劍招中的要旨,短短半年有了這樣的進步,實在是資質過人?!?/br>我說:“師父過獎了,弟子駑鈍的很?!?/br>師父說道:“本門弟子之中,以你武功最強,悟性最高。澈兒這孩子雖是師兄,用功也勤,畢竟資質有限,難以及其項背,相差甚遠。我對你一直都抱著很大的期望?!?/br>我額頭上不自禁滲出汗珠:“師父,弟子平常練功也多蒙師哥指點……”“其欣,”師父溫言道,“你的根基已牢,功力已夠,今天我便把傳你。你記好口訣,自行修煉,半年后我再來看你進步與否?!?/br>我狐疑道:“?”師父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