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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繁華、人口密集,且來往商客也多、治安也相對較好。所以這伙人并不敢明目張膽地下山來打家劫舍,只在年關難過時干些溜門撬鎖的勾當,去大戶人家偷點錢財衣物過冬。 官府曾經派出官兵去圍剿。只是這幫人武藝高強,官兵們常年吃官飯又閑在慣了,誰也不愿意拼命去跟他們大動干戈。于是一來二去,知縣老爺便跟他們那位扛把子達成協議,只要他們不明刀明槍殺進燕淮鎮來惹事,縣衙就睜一眼閉一眼,權當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龍云寨愈加猖獗。 那年冬天,忽然有個大俠白應寒替山下的百姓出頭,上山狠狠將那伙山賊揍了一頓,不僅將他們的不義之財拿走大半,全散給了鎮子里的百姓,還留下話說若他們再為非作歹,便上山蕩平龍云寨。 這件事一傳進程梓月耳朵里,立刻引起了她十足的興趣。她將此事寫成了短篇話本,加在每日傍晚的長篇后頭,吸引了好多聽客。大家得人散財,這年過得富裕,程梓月的茶館生意也紅火,幾乎是日日滿座。 誰知就這一個小小的段子,卻給她惹了大禍。 一窩山賊遭搶,沒的銀子過年,而山下茶館卻天天拿他們丟臉的事兒說,山賊頭子就急了。顧念跟官府的規定,他們沒殺下山來,而是瞅準了一天,趁著月黑風高,潛進了茶館,欲將程梓月綁回山寨,找她的伙計索要錢財。 程梓月的閨房里有個暗門,專藏她的私房錢。山賊來時她本可進去躲過一劫??赡侨账腿绻砻粤诵母[一般,覺得被擄上山說不準能親眼看看白大俠,便自愿跟著山賊走了。 那時她的茶館生意已經做得很大,有不少積蓄。山賊視她為搖錢樹,并沒虐待她,只把她關在柴房里一天給口粥吃。 伙計送銀票都送了兩三趟,她卻遲遲沒等來白應寒。 就在她快熬不住時,山下忽然有個小嘍啰喊,上次那賊人又殺上來了。 賊人口中的賊人自然是好人。她一下子就想到有可能是白大俠又來了,于是扯著脖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大喊救命。 山賊們抄起家伙全奔寨門去了,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聽得門外哀叫連連,似是個個遭了痛打。片刻,漆黑的柴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黑巾蒙面、身形高大的男子闖了進來,迅速解了她的繩索,抱起她足下一點便躍至空中,幾下翻出了山寨。 程梓月頭一次離話本子里的好漢這樣近,一顆小心肝砰砰直跳。白應寒一路送她回了燕淮鎮口,卻一句話也沒跟她說。 夜間刮起了風,本烏云遮月的天居然漸漸放晴。借著月光,她只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 他眼窩很深,眼鋒似刀,面容是三分兇惡七分俊朗,被黑巾遮住的地方雖只見輪廓,想必也會如刀削斧刻般令人悅目。 雖已進數九寒冬,她卻仿佛身臨春日之躁動。四目相對處,他眸色很深,甚是嚴厲,可她卻肆無忌憚,巧笑嫣然。 他轉身離去時,她開口喚他一句“白大俠”,聲音軟軟糯糯,帶著少女特有的嬌俏。 他身形一頓,只微微偏頭以眼角相對。 本有萬句敬仰想說,可她一時語滯,卻是一個字也想不起來。櫻唇微張半晌,她方才小聲道歉:“都是為了救我,耽誤了大俠行俠仗義,讓那山賊頭子跑了……” 誰知白應寒鼻息淺淺一發,似是在笑:“若不救得你,縱是捉了山賊頭子又有何用?” 撂下這句話,他縱身一躍便不見蹤影,留她一人站在“燕淮”匾額之下,欣然久久不能平復。 沒過幾天,便有消息傳來,說白大俠又上燕淮山,把那些山賊挨個綁了,丟到了縣衙門口。 這便是“三挑龍云寨”的故事。 他那句話的意思她不甚懂,揣摩了幾日,她只以為他知道她是個講書的先生,想叫她把他的行俠仗義之事全記下來流傳后世,便開始遍訪被他幫助過的人,著手寫這本。 誰知那之后,她再沒見過他。 現在她來到了這個新奇地方,雖然生活條件處處都比原來強了,但……她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白大俠了。 醉了酒的程梓月感覺平日里被她壓在心底的那些感情,在這一日忽然地爆發開來,將她本就容量不大的小腦瓜全部占滿。 而那些感情全系在白應寒的身上,叫她好生惆悵。 夢中她好似又看到那個男子,攬著她在林間穿梭,卻捂著她的嘴巴不叫她說話。她滿肚子的委屈最終化為淚花占滿了眼眶。 此時,那個根本不知道她多說話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的木頭兄還在捂著她的嘴巴,只覺得一滴滴的液體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哭了? 他心里一揪,以為是他的力道使大了弄疼了她,忙松了手從一旁抽了些紙出來給她抹眼淚兒。 可溫熱的液體越抹越多,那小妮子忽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接著整個人都撲了上來,掛在了他肩膀上:“白大俠,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他脊背一僵,整個人像斷了片一樣停止住了所有動作。 是她忽然想起舊事,認出了他嗎?即使看到他這副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可怖面容,也不會覺得失望嗎? 即使他不如她書中所講,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也不會難過嗎? 他心中涌起一股狂喜,放下紙巾把她牢牢嵌在懷中。 轉天鬧鐘響的時候,程梓月的腦袋疼得都要炸了。她掙扎著把自己從被子里拔/出來,發現那坨大木頭正趴在她床頭睡覺呢。 她又不是重病難愈,至于這么陪護嗎? 雖然心里這么想,她卻不自覺地揚起唇角,揉著太陽xue下床洗澡去了。 等從衛生間出來,那木頭也已經醒了。他手里托著一個大盤子,上頭放著好多花花綠綠的飲料,正端端正正坐在門外等她。 水珠裹著晨光劃過她的云發,順著上衣衣領淌了下來,留下一段濕痕。她一怔,繼續維持擦頭發的動作,含著水霧的淡淡花香瞬間充盈于空氣中。 “程姑娘你醒了?!彼0驼0脱劬?,看著她的時候雙頰帶著點小嬌羞,抿著唇飛快把目光移開:“這是胡蘿卜汁、甘蔗汁、芹菜汁、雪梨汁還有牛奶,都是解酒的,你看看你愛喝哪一個?!?/br> 橫店這邊條件不好是眾所周知的。很多藝人想吃點什么東西都要拜托助理去很遠的地方才能買到。還有的干脆拍戲時自己帶,或是叫別人探班時一并買來??赡绢^兄卻只趁她洗澡的功夫,就集齊這么多蔬果,還處理好榨成汁,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換做原來那年代,她肯定要贊他一句手眼通天的。 她笑著朝他比劃了一個謝謝的手勢,端起甘蔗汁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味道很好,既爽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