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噠得歡實。要是放到古代,應該就跟她一樣,直接叫人亂箭戳死了。 所以說來說去,這次死里逃生難能可貴,她怎么也要混個風生水起,才對得起自己的往日風光。 況且如今還有個更迫切的事情等著她考慮,那就是續約。 程梓月心知,這個年代的人都不怎么聽評書了,相聲除了一家獨大,整個行業也有點萎靡不振。京劇更是受眾年齡偏大,對功夫要求也更高。她能走的路,在這都走不通。所以想出人頭地,還得重視原主的老本行,好好做個藝人。如果這續約沒弄好,她就相當于講書時“駁了口兒”,以后不會再有茶樓子要了。 試鏡的日期很快就下來了。大概托了高振云的福,她被排在了很靠前的位置。于是她開始抓緊一切時間好好練習。白天,她一邊練功一邊啃高振云給她的資料,中午和晚上睡覺前的時間她就用來在晉小江里模擬,多接觸接觸導演,爭取試鏡時有良好表現。 幾次接觸下來,程梓月發現,的導演孫宛華是個很耿直的人。用他自己最經典的一句話來描述,那就是:“戲里戲外,我只認識角色,不認識演員?!?/br> 孫宛華在演員對角色的理解這一點上十分苛刻。在他的劇組里,你飾演什么樣的角色,拍戲的這段時間就要保持這個角色的生活習慣。若飾演后宮嬪妃,則要禮儀端莊、時刻警惕。若飾演江湖豪俠,就得大碗喝酒、大口吃rou。如果不幸在他劇里演了乞丐,那對不起,你就只能放開你的矜持,拋棄你的吃相,連筷子都不能用,直接下手抓了。 他的本意是,演員時刻要繃緊腦子里這根弦,不能忘了戲里的身份。這也變相表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體驗派奉行者。 程梓月承認,即使只是模擬,跟著這樣的導演也相當累。但拍戲時卻可以更快進入狀態,她也進步了不少。 這天,她剛從模擬板塊醒過來,就覺得腰酸背疼渾身累,于是坐起來想去客廳倒杯水喝,活動活動。 誰知她悄沒聲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木頭兄正背對著她窩在沙發上,捧著兩張海報看得出神。而海報上,正是穿著青蓮色妖族套裝的她。 她一手握著長鞭,一手將耳邊碎發抿到腦后,微側的朱顏染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清冷的面容透出些難得的妖冶。稍稍翹起的小指與翻飛的發絲和裙擺盡顯靈動俏皮,更不乏一絲勾人的風情。 木頭哥用拇指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摩挲著,好似捧著世間的至寶,看得很是癡迷。 這個變態!大騙子!之前還說沒有見過她的海報,這次卻被逮了個正著,簡直豈有此理。 程梓月一個箭步沖上去,在他肩膀重重一拍:“干嘛呢?” 木頭嚇了一大跳,呼啦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飛速把雙手藏在身后:“程、程、程姑娘……” 程梓月抿著嘴滿眸慍怒,跟他似斗雞似的對視半晌,趁其不備立刻伸手去掏他身后。 溫香軟玉忽然撞了個滿懷,他心里一悸,忙伸手攬住她。 而程梓月左瞧瞧右看看,那兩張被他捧著的海報,居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了。變戲法嗎難道? 她把他推到一邊,蹲下身子在沙發底下、茶幾底下找。一通亂翻,她卻在隱蔽處找到了之前丟給他的那塊金絲楠木。 而更加詭異的是,她的海報在木頭的紋理縫隙處露出來一個角兒,就好像是被這塊貴重的房梁子遺骸給活吃了一樣。 她已經驚得目瞪口呆,抬手拽住那個小角,想把海報從金絲楠木里抻出來。結果她的力道稍稍使得大了些,就聽刺啦一聲,海報居然被她扯破了。 程梓月一顆玻璃心摔了個稀碎。她動用畢生之怒氣,惡狠狠地瞪著木頭兄。由于身高差的原因,她抬頭仰視他,感覺喪失了好多氣勢,索性脫了鞋子站到沙發上俯視他,鄙視他,蔑視他,用眼神殺死他。 木頭兄活惡霸一般的臉上掛著nongnong的委屈,好似打碎了花瓶的小孩一樣不知所措。他萬分抱歉地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小聲說:“程姑娘對不起,我也不是有心欺瞞你。我就是看不過那個姓高的,一進來就不懷好意地盯著你的畫像看。你長得那么好看,萬一他哪天起了賊心,對你不軌怎么辦?” 程梓月被他氣笑了,面色也緩和下來。還說別人心懷不軌,瞧瞧他剛才那眼神,才真是教科書般的心懷不軌呢。 他見事情突現轉機,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氣頭上,只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四平八穩地把她撂在沙發上坐好,自己轉頭躲到客廳角落的椅子里:“站那么高一會兒又受傷了。程姑娘,你別生氣了。要不你打我一頓也行,反正你別自己氣壞了身子?!?/br> 頓了一頓,他耷拉下腦袋,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官兵去砸你的店那天,我也在場。我是去聽你講書的?!?/br> “什么?”程梓月驚得眼珠子瞪了老大:這瘦高個兒,也是燕淮鎮穿越來的? 木頭扁了扁嘴,“過去我老聽你講書,但是我太窮了,只能坐在最后排,所以你大概不認識我。官兵砸店那天,你爬上了房梁子,我就看見有一道很不尋常的白光把你往里頭吸。我擔心你讓妖怪抓走了,就想竄過去救你。然后——就跟著你到這來了?!?/br> 咻的一聲,晉小江歡快現身: 【恭喜你,解鎖成就“知己知彼”,當日起字數余額不再清零?!?/br> 啥不再清零?有沒有搞錯?上限不增加嗎難道? 程梓月眼前一個勁兒發黑:今天過得也太慘了。 她無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見他說得真誠,不似撒謊,又抬手掂了掂那塊金絲楠木,問他:“那這個呢?” “這個——”他有些急躁地撓了撓后腦勺:“這個說來你可能不信,那天白光把你吸走了,卻把我吸進了這塊木頭里。你平安落地了,我卻跟著金絲楠木卡在了你家浴室的鋁扣板上。那上頭又黑又窄,只勉強夠我平躺著。但你每天在家,我又不敢出聲音嚇著你。所以我沒事兒就在上頭用內力磨那幾塊板子,想著什么時候板子斷了,我再躲回金絲楠木,就不會嚇著你了。誰知道板子斷時你正巧在底下洗澡,就把你砸傷了……” 程梓月聽得云里霧里,最后可算是想明白了:“啥?合著你就是那房梁子精?” “程姑娘,實在抱歉?!彼麅刹阶哌^來,把金絲楠木從她的小手里抽出來,接著像變戲法一樣把兩張海報從里頭拽了出來:“這個還有賣的嗎?我都買來送你,你別生氣了?!?/br> 鑒于她一個大活人忽然從燕淮鎮跑到這個處處像變戲法一樣的時代,這種怪事她都能接受了,那么聽她講書的人忽然變成了房梁子精,這事兒撐死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