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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間,都沒有白費?!?/br> 他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夏雅,彼此抓捏著對方的手腕,誰都不肯松手。 太多的疑問,在夏雅逐漸模糊的意識中浮現。 他怎么會認得她的主治醫生?什么才是他的使命?他為何要露出那樣哀傷的眼神。 夏雅的眼前被一片黑暗遮擋,她也沒有一絲力氣開口去問。 商敖冽往手術室外的長凳上一坐,深切的焦躁與顫抖告訴他,這是自己出生以來,頭一回體會到什么叫做恐懼。每寸肌膚、每道紋理都被不安的情緒塞滿。 他將放在膝蓋處的五指,握成了拳頭。 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忘記的經歷。 ****** 余醫生是夏雅的主治大夫,多年來同樣也是國家甲等醫院重點培養的內科人才之一。他年紀輕輕已很有作為,更難得的是一表人才,夏雅從前遇上感冒咳嗽都會找他看診開藥。 最奇怪的一點是,雖說余醫生是內科大夫,可夏都澤不管夏雅身體有何不爽都只找他一人來看。 當余醫生正式告訴夏雅,由于胚胎染色體異常,這孩子才一個月不到就保不住了。夏雅她才真正感覺到有一個生命從自己的身體里消失了。 他們都已回天乏術。 得知沒了身孕的夏雅心情跌落谷底,她就像換了個人似得,整天郁郁寡歡,看著高級單間病房外的天空發呆。 期間,關珊珊與她母親經常帶著營養品來訪,夏雅卻說珊珊懷了孩子總來醫院不好,關珊珊又怕她觸景生情,說話也都小心翼翼起來。 身邊的人一時之間倒是都對她格外溫柔,別的不提,就連商敖冽的mama都親自來過醫院好幾趟。 她說,你們還年輕,孩子沒了可以再要。 之前百般刁難夏雅的女人如今一絲臉色也沒給她,還拿勺子喂湯給兒媳婦喝,夏雅礙著要給長輩面子,才多少吃了幾口食物。 商母臨走前還在門口特意囑咐兒子,說兒媳婦好像有些悶悶不樂,這情緒再不調整要是落下心病怎么辦。 商敖冽本就是不善言辭的男人,在實驗室呆慣了,遇上溝通困難也不知要如何從根本解決問題。不過,他仍是向學校請了假,專心致志整天陪在病床邊。這天夏雅說要回家,他不準,夏雅就惱了,將一籃子水果攪翻在地。 商教授一一拾綴停當,耐心地說,“那好,我去問問余醫生?!?/br> 夏雅看著男人儒雅清修的身影,不知為何又難受的想哭,有種深重的情緒在她的體內亂竄,卻總也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躺在床上等了會,并不見商敖冽回來,她覺得無聊了,就下床打算自己去外頭走走。穿過樓道,走到樓梯口,空蕩的地方傳來兩個男人的談話聲。 夏雅靠在冰涼的墻邊,靜靜聽他們到底在商量些什么。 “當初,你說過她懷孕的幾率趨近于零?!?/br> 商敖冽只這一句話,就讓夏雅的心臟幾乎破膛而出!他的每一個字,都令人心驚膽戰…… 夏雅扶住墻壁,好似下一秒她就要體力不支癱倒在地。 余醫生說,“理論與實踐總有誤差,何況……我覺得這件事要歸于商教授你能干?!?/br> 商敖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余醫生嘆氣了?!叭绻B你都放棄,還有誰能成功?” 商敖冽又問,“她幾時能出院?” “你知道她的愈合能力很強,流產對她身體已經沒有影響,不過保險起見,還要再做幾項檢查?!?/br> 余醫生說到這,夏雅抬頭發現有其他醫生出現在走廊上,她急忙裝作只是路過,轉身就往病房跑。 同樣的動靜也驚動了在談話的兩個男人,商敖冽離開樓梯口,一眼就瞧見了夏雅驚慌的背影。他心中暗覺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夏雅也不吵鬧,回到房里就躺在消過毒的床單上,白蒙蒙的一片遮蓋住她近來更顯消瘦的身體。 商敖冽才走進來關上門,她就啞聲哭起來,哭了一會兒才說,“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商敖冽抓緊她身上的被子,想要把她從里頭拽出來?!霸趺磿?,你不要亂想了?!?/br> 難怪他結婚那會兒也沒讓她去做婚檢。他早認識余醫生,早就了解她的病史,甚至了解她自己都不曉得的病癥。 夏雅露出半個腦袋,哭著問商敖冽,“為什么當初你明知道我可能不會懷孕,還要娶我?!” 多日來的焦急終于令他也無法再保持平靜,商教授按住她的雙肩,沖她厲聲質問,“夏雅!我跟你結婚只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嗎?!” 可有哪個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夏雅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指著眼前的男人,“反正你現在知道了……就算我有了也保不住的!你干嘛還要和我在一起呢?!” 再一次聽見她這樣的言論,商敖冽卻已冷靜下來。 他握住夏雅的指尖,好像有許多隱藏甚久的念頭,終是按耐不住,忽然在這個瞬間,一一得到了釋放。 實際上,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商敖冽回家替夏雅整理住院衣物時,他就已經想起很多。 他想起,地板上的花色地毯是她買回來的,當時她嫌商場里的太貴,還說要去網上買才劃算還能包郵,精打細算就像個小管家婆。 電視機柜上是一個個的木頭相框,里頭擺著夏雅少女時代穿著芭蕾舞裙的照片,還有從商敖冽那兒硬是討過去的童年照。 陽臺上的布景全是由她一手cao辦,放在柜子上的各種胡桃夾子、迷你圣誕樹、紅色郵筒的裝飾品也虧得她才淘的回來。 這個家的味道愈演愈濃,整個空間,滿滿都是他與她之間的記憶。 小時候的商敖冽,常被家長教育說,“不許哭!”、“不準哭!”、“你是商家唯一的男孩,商家以后就靠你了!”,于是男孩在兒童時期釋放悲傷情緒時,就一直被成年人阻止。 等商敖冽漫漫長大以后,有了悲傷也不知該如何釋放,喜好也不懂如何表達。這樣的男孩也多半如此,成年進入婚姻后,當然也無法好好地妻子進行良性溝通,所以如今,讓他說上一句心里話,那對他來說,會是有多難。 事已至此,商敖冽卻是再也無計可施,那小女人心里壓抑的情緒飛漲,幾乎要把他們都一起淹沒。 他捧住夏雅的臉,笑著說,“那時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