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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皇后,想整治她們,還不是易如反掌么? 一時間,蕭寶明被一幫女子態度柔和謙恭地群起而攻之。 許持盈笑微微看戲,直到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殿中這才恢復平靜。 蕭仲麟進門看到殿中情形,心頭訝然。文鴛趕去通稟的時候,并不知道因何而起,便只說正宮有事。這樣的陣仗,不在他意料之中。 許持盈起身行禮,站到一側,把座位讓給蕭仲麟。 “平身?!笔捴禀胴撌肿叩皆S持盈跟前,端詳片刻,落座時柔聲問道,“怎么了?” 許持盈自是不能與他一般隨意,恭聲回話,簡明扼要地講給他聽。 蕭仲麟望著跪在地上的靜嬪、馮嬤嬤,揉了揉下顎。 許持盈看得出他有些疲憊,雙唇有些干燥,示意甘藍上茶。 “皇后與平陽郡主自□□好,因此與攝政王相識。裴顯錚曾在相府借住,他的意中人是一官家閨秀,朕早就知情?!笔捴禀胝Z氣和緩地為許持盈辟謠。 許持盈聽了難免意外。他說的關乎裴顯錚的事,她都聞所未聞。 她都如此,別人更不消說。蕭寶明再不能強行維持鎮定,面色微微發白。 蕭仲麟抬手揉著后脖頸。方才練習騎射很盡興,到這會兒才覺得周身都有些酸軟。他凝視著馮嬤嬤,“這奴才為何還在此處?” 話音一落,翟洪文與影衛會意,合力將馮嬤嬤拖出正殿。 甘藍捧著一盞茶,走到許持盈近前。許持盈接過,轉手遞給蕭仲麟。 “靜嬪,”蕭仲麟接過茶盞,呷了一口,“除去皇后賞的三十板子,降為貴人?!?/br> 靜嬪,不,靜貴人抬眼望向蕭仲麟,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知不知道,這樣做意味的是為了皇后拿言官之女開刀?所謂的后宮不可干政,自欺欺人的說法而已,皇帝充實后宮的一個目的,不就是為了平衡穩固朝綱么? 蕭仲麟道:“帶下去?!彪S后,他沉默了一陣,專心喝茶,期間偶爾看一眼眾嬪妃。 三妃之外,還有德嬪、賢嬪、莊嬪、李婕妤、葉昭儀和包括靜貴人在內的三名貴人、兩名選侍。 也就是說,算上許持盈,目前后宮共有十四名女子。 除了許持盈,十三名出身不同的女子,都由太后做主進宮。 有那么一瞬,他想,先帝是不是料定了這種局面,才執意選擇許持盈做自己的兒媳婦——這樣的局面,也只有胸有城府、果決狠辣的高門女子才能應對。 喝了小半盞茶,他才放下茶盞,問蕭寶明:“皇后準你在慈寧宮小住盡孝?” 蕭寶明連忙行禮稱是。 蕭仲麟語聲一沉:“你就這樣報答皇后?” “皇上容稟,”蕭寶明委婉地辯解,“那下人也不知被誰挑唆,竟說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話,臣妾便想查個水落石出,將嚼舌根的人一網打盡,怎奈言不及義,倒讓皇后娘娘誤會了?!?/br> “管教無方,且不知反省?!笔捴禀胝Z氣更冷,“日后朕再聽說這等閑話,為你與趙家是問?!毕麥缰{言的根本,是控制住造謠的人。 蕭寶明稱是,語聲有些沙啞了。 “太后本就不舒坦,你進宮來不知好生服侍,反倒讓慈寧宮生出這等是非?;屎蟠藢捄?,朕卻不能袒護于你?!笔捴禀胝f出對蕭寶明的發落,“即刻離宮。往后有心,每日到慈寧宮請個安也就是了?!?/br> 風風光光進宮來,當日就灰溜溜地被攆出去——這臉可是丟大了。 因著先前蕭寶明引發的驚惶,不少嬪妃很有些幸災樂禍。也有人在心里品著蕭仲麟那句“皇后待人寬和”,當真是啼笑皆非。 蕭寶明作為被發落的人,比誰都更明白輕重,當即跪倒在地,“求皇上開恩……” 蕭仲麟卻冷聲斥道:“下去!”應付這些女子大半晌,他不耐煩了。 蕭寶明在嬪妃注視下離開時,白皙的面容漲得通紅。 末了,蕭仲麟站起身來,俯視著嬪妃,語氣涼涼的:“若再有搬弄是非、辱沒皇后清譽之事發生,朕絕不姑息。馮嬤嬤的下場,便是作祟小人的歸處?!?/br> 眾人齊聲稱是,告退出門之際,才有人反應過來:皇上那些話,分明是只針對皇后,那么,日后別人要是陷入皇后今日的風波,在他,是不是就另當別論? 只說這一點,他比皇后對她們還歹毒。 是太偏心,是對皇后的信任寵溺,還是刻意在言辭間留了三分余地? 一場風波過去,蕭仲麟剛要與許持盈說說話,蘇道成與梁攸求見,前者要稟明今日錦衣衛所知的比較重要的消息,后者則要請示暗衛內部一些人員的任免——他要放開手徹查宮廷,擋路的留不得。 蕭仲麟當即起身,對許持盈道:“晚間再與你說話?!?/br> 許持盈則是欲言又止。 “嗯?”他不解。 “沒什么事?!痹S持盈瞥一眼隨侍在側的宮人,恭敬行禮,“臣妾恭送皇上?!?/br> 蕭仲麟反倒更為好奇,卻不是追問的時候。 · 攝政王府,后花園中衣香鬢影、珠光寶氣,身著各色錦袍的男子點綴其間。 宴請自上午便開始了,由郗明月一手cao辦。 賓客云集,絕不是不是郗驍對沈令言說過的那樣。郗明月想讓沈令言在這種場合散散心,和自己說說話,再有就是心存一絲僥幸:令言姐與哥哥若能偶爾碰面,說說話,誤會說不定就能解開了。 偏生哥哥跟她搗亂,居然命剛回京的賀知非赴宴,弄得她反倒害怕沈令言會來。 郗驍獨坐在聽月樓三樓的廊間,幾上有佳肴,手中有美酒。 聽月樓建成,匾額掛上的那日,明月好笑不已,說聽月這個詞兒不通吧? 他就說那是你不懂這個詞兒的韻味。 有人跟他說過,有月的夜,大多流云慢舞、清風徐徐,置身于屋頂、樓上,可以聽到花瓣、樹葉落地,偶爾還可聽到流水潺潺。 好美。她說,月色不單要賞,更要聽。 那時,他陪她在屋頂上吹冷風,聽她說完,摟緊了那纖細柔弱的身形,說等我給你建一座聽月樓,余生陪你賞月、聽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