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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卻垂在山岫,真有種近水樓臺的感覺。“沫留,這是什么酒啊,真烈啊,可是我還想喝?!备鸪樟丝站茐?,里面只流出了一滴酒,她又把酒壇放在一邊了。“不能再喝了,這壇是用羽化的玄鳥脫下的翼骨泡制的酒,純粹的烈酒吶?!?/br>“玄鳥……”葛楚喃喃道,內心也劃過這兩個字,半晌,才繼續道,“羽化了啊……”大概是三千多年前了,那時的葛楚是神族鳳凰的星落大司衛,楚煢靈。歷任大司衛都是各自部落中血統最純正的后裔,而他們也被稱作是“沉默而傲然的守望者”,可見除了族長,各個部落的大司衛在鳳凰族中是無出其右的存在。楚煢靈是鳳凰族中最耀熠的部落——星落的守望者,她總是站在令人無法尋及的地方,無聲地守衛著星落,以降神術使倨傲的玄鳥化為手中的長劍,利刃閃若星曜,以赤蓮之火,遇三千夜流侵業障,焚如而斬。身為守望者,于她眉間的紅蓮朱砂不僅僅是身份的標志,更是歷任守望者的初衷與信仰。然而火盡灰冷,一千多年前,這個幽隱的神族最是如紅蓮一般熬不過深秋,隨流水飄散。“玄鳥就是在那不久后羽化的吧?!边b遠的記憶霎時宛然在目,葛楚輕聲自語,突然,她醒了。呆滯地坐了一會兒,她這才意識到,昨晚的宿醉已過,現在是早上。門被轉開,湛濡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杯熱茶:“早安,我的少女?!?/br>看著湛濡殷勤的微笑,葛楚怔了兩三秒鐘:“執事……女的?”“哈?乙女夢做多了吧?”湛濡無奈地把熱茶遞給她,“喝了醒酒茶,不然會頭痛的?!?/br>“可是……”“我說,小姐和執事這類人設就放棄吧,尤其還是穿著漢服的女執事?!?/br>“哦?!?/br>一天之后,葛楚就踏上了去工作室的道路,因為,在湛濡的“努力”之下,葛楚終于從脫線的狀態回到了三次元世界。“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家伙,似乎又是我被她當成酒品一飲而盡了呢?!泵看胃械奖徽垮ψ脚搅说臅r候,葛楚都會這樣想——因為昨天。在書房看書的時候,感覺有什么東西碰到了膝蓋,葛楚低頭看去,瞬間石化,厚重的漫志從手中滑落,砸在了湛濡的腦袋上。“你、你在這里做什么?”她問。“在這里?當然是看書了?!闭垮ξ嬷^頂,把漫志還給了她,肩膀還自然地貼在她的膝蓋上。“但是,也不至于在桌子底下吧……”晚上在浴室里,葛楚愜意地倚著浴缸內槽,閉目怡神。未幾,一股溫熱的水流順著她的臉頰滑過,她睜開眼,看到湛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浴缸旁邊。“吶,少女,水溫還合適嗎?”湛濡優雅地一笑,傾倚著浴缸,“恰到好處的蒸汽很讓人舒服吧,需不需要我讓你好好放松一下呢?”葛楚又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舀起水潑到了她的頭發上:“按摩什么的,果然是女執事的設定吧,還有,想和我一起泡澡的話就直說,我還有好多浴鹽?!?/br>“不是說了嗎,這類設定已經被pass掉了,還有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湛濡再次無奈地撇了撇眉毛,爾后,她靜靜地望著葛楚。水珠順著她的劉海兒和長鬢滑落,滴在玉似的頸側和鎖骨上,溫暖的燈光下,更顯得她面色冷澈,和曾經飲酒過度一樣泛白。不知何時,葛楚十分煞風景的拿起了淋浴蓮蓬,把水噴向了她:“一會兒你要幫我往背上搓浴鹽?!?/br>“好好,我知道了?!闭垮e過臉去,突然向水中猛擊一拳,一大股水花迸到了葛楚的臉上,見葛楚丟掉蓮蓬,她露出了達到目的的笑意。就連睡覺的時候……葛楚剛剛躺下,側過了身,卻看到了一雙青幽幽的眼睛正盯著她,而且近在咫尺。“晚——安?!闭垮吞稍谒恼磉?,一臉詭異地說。“你,是跟蹤狂嗎?”倒吸了一口冷氣,葛楚平息住自己即將炸毛的心。“真讓人傷心吶,明明是你宿醉的時候哭著對我說——”湛濡敘述起她當時的回憶。那時,葛楚醉得玉山傾頹,在銀亮的月光下,楚楚可憐地向她哭訴:“好悲傷,好寂寞,好久都找不到和師姐形影不離的感覺了?!?/br>聽著湛濡的描述,葛楚忽然打斷了她:“哎,等等,有那么悱惻嗎?我記的那時明明是這樣的好嗎——”于是,葛楚展開了她的回憶,那時,她趴在桌子上,一臉淡淡的憂傷,平淡地說了一句:“有點小寂寞的說,最近工作太忙,一直都待在工作室里埋頭苦干的說?!?/br>這樣回想過昨天的事,葛楚雖然覺得有種被委婉的欺騙了的感覺,但是她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所以還是原諒了那位醉仙。不過,她抬起頭,望向天空,天色比前幾天更加陰暗了,她卻從風中聞到了不安的氣息。忽然,她的瞳孔一震,眼里映出一個龐大的飛影。啊,是了,是這種味道。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原諒我的墮落,最近實在是有些小忙碌,主客觀原因眾多就不做多余的解釋了,不過,以后也會很忙碌。☆、玄鳥之烈二氣壓很低,鋪天蓋地的落葉隨風零亂,自由地迎來沉睡的一刻。葛楚仰望著陰暗的天空,渴望更自由的呼吸。一片葉子輕盈地落在她的臉上,“啪嗒”一聲脆響。她伸手拿開葉子,在新月色的柔滑葉片上有一顆水珠。隨后又是一顆,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順著顴骨向側臉滑落。下雨了,是秋季特有的、纏綿的小雨。她來到了一條以前沒有涉足過的商業街,去見一位重要的人。這會是今年冬天來臨之前的最后一場雨吧。陰霾下,一個幽暗的身影佇立于鐘樓的塔尖上,披風式的灰色大衣在風中飄逸,勾勒出那人修長窈窕的身形。那是一個戴著黑色爵士帽的人,在不被注意到的情況下俯視著這座小城。在云層的間隙中不時有陽光滲入,這金色的光線同雨水一起,上達蒼昊,下及川泉。黃泉之下是幽冥的深淵,之上是這片天空下的世界,光與暗交替,黑與白輪換,然而,只是如此嗎?此岸是淪入永恒悲痛的曼珠沙華,彼岸是永遠釋然的曼陀羅華,絕艷的血色與靜寞的月華,只因為這一水之隔嗎?那么,黑與白的交錯處又是什么?在這座城市里,那條長街,葛楚就這樣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街尾,秋原川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依舊波瀾不驚。那么,忘川之上,奈何橋頭,停留的又是什么?劍刃上的光與暗,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