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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下手也有點重,把夏山揍了個滿頭包,整屋子亂竄,“行了行了我恢復了沒事了別揍我了——”他立刻從混沌脫身,莫說惡意了,連念頭都不敢動。啪嗒——夏山一僵,竄到窗臺前,猛地抬頭看著外面。下雨了。雨滴啪嗒落在屋檐,敲打著瓦片的清脆聲響很是動聽,很快,雨勢漸漸大了,不再是輕風細雨潤無聲的模樣,反倒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然夾岸兩處皆相迎,淤塞雨打風吹去,又是一番雨后新生。顧小道士推開窗,雨絲落入肩頭,深吸一口氣,他嘆,“忽然輕松了許多?!?/br>剛剛莫名爆發了火氣的夏山只敢點頭,“對對對?!?/br>他也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怎么了,滿心都是暴虐,要不是顧小道士完虐他,剛才怕是得鬧起來。“嗷——你怎么又打我!”……下雨了。梁泉迷糊想到,也不知身后是爛泥亦或是黃泉,只想著沉沉入夢,他甚少有這么放松的時候,倚靠著溫暖,就這么安穩睡去。楊廣摟著他,風聲呼嘯而過,雨夾雪拍打在兩側,徐徐避開了相擁的兩人。紫金龍氣盤旋在天上,迎著滂沱雨勢往長安而去。身后被遙遙甩在身后的昆侖山,南宮明率領著一干將士,死死堵住了那些奇門遁甲的人士,沉靜白望著朝廷的人馬低低嘆道,“到底還是輸了?!?/br>方元站在沉靜白身后,他們本來也是其中的一員,但沒過多久,他就被沉靜白提溜著出來,遠遠避開了人群。“師傅,怎么了?”方元心系沉靜白,看他這么說,當即問道。沉靜白緩緩搖頭,昆侖山常年白雪,這雨來得出奇,也來得微妙。他不必掐算,都恍然大悟,怕是終究有了個結局。“走吧?!?/br>他一揮手,裹著方元,眨眼間離開這里,再不回頭。傾盆雨勢中,長安城也沉寂在這宛如破天漏勺般的大雨中,隱隱綽綽的皇城中,侍衛肅穆,行走間的動靜被雨聲所遮蓋。太史監中,太史令緩緩闔上雙眼,亮起的陣法漸漸消散而去,再無聲息。“阿娘,這雨好甜呀——”童聲稚嫩,在小巷深處傳來,婦人牽著小童的手細心避開水洼,小小蓑衣和帽檐擋住了雨水,“莫要亂吃東西?!?/br>婦人溫柔說道,冷意夾著雨雪,被一只大手悄然抹去。高大的身影悄悄從后面探出頭來,然后坐在墻頭晃著長長的腿,蓑笠帽下面倒立著一個小紙人,它眼珠子圓圓看著巷神,又暗戳戳試探著外面的雨勢。還未伸出手來,巷神就摘下帽子蓋住它,自個兒變成個小少年的模樣,“不要亂來?!边@聲音竟也是和剛才的婦人一般溫柔。“好大的雨?!?/br>巷神舔了舔手指,微微瞇起眼來。“好甜的雨?!?/br>他消失在巷子深處。大雨傾盆下了整整十天十夜,就在各地擔憂著大雪紛飛的冬季,這突如其來的雨怕是要淹掉整個中原大地時,次日天晴,天光大亮,一絲一毫的陰霾皆無,晴朗的天色伴著碧藍天空,煞是好看。五省官員有一日突然接到了上朝的旨意,這提心吊膽了十幾日的心總算是安了些。這接連十日各地大雨,連長安城都差點被雨水淹沒,陛下又屢屢見不到人,要不是皇城守衛森嚴,保不準有心人就要蠢蠢欲動了。朝廷大臣們高高興興去上朝,如雨打芭蕉一般垂頭耷腦地回來。無他,當然是因為隋帝。這本來隋帝喜怒無常,就足以讓臣下戰戰兢兢,很是擔憂。再加上楊廣的風評其實不怎么樣,有傳言他弒父上位,殺兄害弟,手里染血無數,也從未見隋帝對這樣的傳言做些什么,竟有了隱隱默認的態勢。這朝中大臣倒也不是沒有因為這事而上折過,可惜泥牛入大海,根本沒有回音,又沒誰敢真的在朝會上當著隋帝的面提出此事,自是忍下不談。可不管再如何,隋帝的火氣總歸有個脈絡,可今個兒朝會中,隋帝一言不發,冷著張臉聽完了整個朝會的辯論,拍板了幾個不能再推的決議后,就徑直退朝了。起初大臣們認為挺好,話少不遷怒,也不怕出事。然隋帝連著一個月都是如此臉色后,有人撐不住了。隋帝性格多變,如此陰沉,怕不是出了大事?宇文大人皺巴著臉尋到南宮明時,他剛剛從昆侖山回來沒兩日,鬧出的亂子被廢了大力氣遮掩住后,南宮明立刻風塵仆仆趕回來,被隋帝獎賞后丟出宮歇息幾日。“大人?!蹦蠈m明大步出迎,讓宇文大人落座。“南宮統領,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可知道,陛下這些時日是怎么了?”宇文家和皇家關系匪淺,這話他擔憂得,其他人卻是說不得。南宮明皺眉,這原因……他自然是知道了。千算萬算,終究還是落在那位身上。梁泉沉睡不醒,已一月有余。第98章春來太史令換人了。老太史令和新太史令交接時,是在單獨的小屋子里面交接的。新太史令是個年輕人,看著有幾分正氣,雖是道門中人,對朝堂也是忠心耿耿,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不過他受過老太史令的教誨,看著白發蒼蒼的老太史令熱淚盈眶,“老大人,何以這么快就卸任,學生舍不得老大人啊?!?/br>老大人呵呵笑起來,臉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卻是一個喜字,“我老了?!?/br>他笑,視線卻越過了年輕人身后的屋檐,落在了相隔不遠的皇城,似乎看透了古樸典雅殿堂的陳舊往事。太史監換血了,隱秘再無人知。老大人拎著小包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個熱血沸騰的后生坐鎮,自個兒優哉游哉地離開了長安城。小馬車晃悠,小書童前頭晃著腦袋,絲毫沒注意到這后頭悄無聲息多了一個人,那人飄然落在車頂,翻身入了車窗,與老大人對面而坐。老大人斂好卷軸,嘆息道,“你當初,到底動了什么手腳?”“自然是好事?!边@說話的人氣聲略低,同樣帶著歲月悠久的痕跡,身上胡亂披著件道袍,姿態灑脫。老道輕松自在,捋著胡子慢悠悠說道,看起來毫發無損,精神頭正好。“老劉,你這可就不仗義了?!崩洗笕瞬[起眼睛,望著這剛剛死里逃生的好友,“我這苦心孤詣幫了你這么些年,你回頭這么隨隨便便打發我,我可是不依的!”“一大把年紀了什么依不依的?”這姓劉的打了個寒噤,翻了個白眼說道,“是我徒兒聰明,把我以前遺留的玩意兒給翻出來了,哪里有什么手腳?!?/br>這老太史令和老道,竟是多年故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