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的小模樣。巷神似乎還沒有感覺到馬甲掉了,還用著那沙啞森冷的聲音兇巴巴地威脅,“只能一眼,不然我吃了你!”那蓑笠帽和普通的帽子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當梁泉沿著帽檐摸了一道,臉上逐漸露出溫和的笑意來。他果然沒有感覺錯,這當真是師傅的手筆。這么拽又欠,也是難得了。“這蓑笠帽乃是貧道師傅所造,貧道也該有所孝敬?!绷喝谒蝮颐鄙厦婺艘话?,像是放上去什么東西,這才掛在了巷神從深處早早伸出來的指頭。梁泉沖著巷神作揖行禮,隨后從這漆黑陰森的巷子中慢慢走出,身影被巷口的暖陽吞沒,這常人所不能見的巷子又恢復了死寂。巷神往墻頭一坐,大長腿靠著墻壁,正想抬手摸摸帽子,就見帽檐上倒掛著站了個小人。白白的小人倒著站在帽檐上,生動活潑地活動手腳,然后捏住了巷神伸出的大手指,它咿咿呀呀地比劃了好幾下,見巷神不動,自顧自地忙活起來。巷神就見小人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紙,順著帽檐就是一頓嘿咻奮斗,竟是開始擦拭起這頂不知道幾十年沒收拾過的蓑笠帽。這股子靈動在巷神誕生之今也不曾見過。這小人比梁泉隨身所帶的更小只,也更精致似人,手胖胖腳也胖胖,讓巷神更加無措。祂有點緊張地看著那小小的紙人,用著斗雞眼看著倒掛著的小人,最終發現祂這高大的身軀根本和小人玩不起來,扁了扁嘴,祂抬手摘下了蓑笠帽,一眨眼又變成剛剛梁泉不經意瞥到的小身影。半晌,巷子深處響起了半大少年的咯咯笑聲,比起以往的驚悚,倒是帶著些許活力。……江面上,幾艘富麗堂皇的游舫順江流而下,周遭圍著小船無數,更有精銳軍隊隨行,船頭飄揚的旗幟讓所有其他船只都不敢靠近,紛紛靠岸或遠離。好在這支隊伍倒也沒有清場,就這般淡定地在民船中駛過。隋帝站在窗邊,身后有侍從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那錦囊出了些問題?!彼p手捧著個黑底托盤,臉皮子有些顫抖。身著黑色錦袍的帝王隨意地勾起那錦囊,打開了束縛已久的封口,看著錦囊底部燃燒殆盡的灰燼,眉眼微挑,“看來是時候了?!?/br>“下一處是哪里?”“陛下,是江都?!?/br>這一列船隊從一開始就引人注目,畢竟是隋帝下江南出巡,又怎么能夠遮掩住各處關注的視線?半月后,船隊在江都靠岸,兩日后才又離開。江都一如既往,除了那兩日的氣氛有些躁動,隨著隋帝船隊離開又恢復了正常。街道上人來人往,喧鬧的聲響充斥著生氣。有小童蹣跚學步,啪嘰一聲摔倒在路中央,胖胖rourou的指頭扯住了身前一富家子弟的衣裳。那富家子弟瞥了一眼,目光淡淡,小童的爹娘緊張地道歉,手腳僵硬地帶走了懵懂的孩童。梁泉淡定地喝完了最后一杯茶,感嘆地想到,要是這等眼力功夫對他本人也有用,那當真是好事一樁了。富家子弟帶著兩個侍從在街道上大搖大擺,晃悠著到了梁泉所在的茶樓,略過了茶樓小二的上前,徑直地走到了梁泉桌前來。梁泉默默掏出茶錢,富家子弟卻是突然笑了,融化了臉上的冰霜,俊美面容靈動起來,“這小道長與我有緣,不如與我痛飲一杯?”他雖是這么說,身后兩個侍從猛地踏前一步,劍鋒半露,赫然是威逼的模樣。小二眼睜睜地看著那富家子弟扭頭沖著他笑瞇瞇地說道,“一壺茶?!彼谛睦餅槟贻p道長嘆息一二,轉身就歡天喜地捧著賞銀下去安排了。隋朝不興喝茶,在南方較為流行,而北方只有上層人士才開始重視這新興的物什。梁泉就曾在宮內見過楊廣自個兒泡茶。不過那不叫泡,應該叫煮了。梁泉看著這富家子弟順其自然地在他面前坐下,“我同小道長一見如故,合該互通姓名才是。小名阿摩,不知道長……”梁泉眉梢含著無奈,“阿摩,你是何意?”楊廣眨了眨眼,語調帶著笑意,“接頭?”這本該是梁泉在這里落腳的最后一日,之所以拖延到這時候,是因為梁泉發現他師傅曾在這里逗留了不短的時間。那巷神便是最好的證明。那蓑笠帽看著普通,實則遮掩了巷神的外表,增添了威懾執意,合該是頗費了一番心力??赡抢吓f的模樣又和巷神原本的模樣不大相稱,他師傅性格頑劣,便是關照中也夾雜著惡趣,數十年都不曾改。楊廣尋來,這處又不是說話的地方,一壺茶后,梁泉帶著楊廣回到了他所落腳的客棧。甫一進入客棧,楊廣身后跟著的侍從就自發地在房屋外面守著,門也被關了起來。一道白色從梁泉的衣襟閃現,楊廣原本以為是他看錯,不一會兒,一個小人費勁地爬上梁泉的肩膀,紙腦袋的小黑眼珠子傻乎乎地和楊廣對上了。簡單的五官和扁扁的紙張模樣,一看就是個紙人。梁泉注意到楊廣的神色,低頭看了看肩頭的小紙人,伸手摸了摸紙腦袋,溫聲說道,“怎么出來了?”楊廣挑眉,梁泉的語氣倒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小紙人的小胳膊抱了抱梁泉的手指,愛嬌地蹭了蹭,然后從梁泉的肩頭跳下來,嘿咻嘿咻地爬到了桌面上,小紙人好奇地躲在燈盞后面對楊廣探頭探腦。楊廣看了眼梁泉,伸手捏住小紙人的……腰仔細端詳,還認真想了想,這紙人有腰嗎?“它的腳斷了?”楊廣注意到這小紙人的腳有重合的痕跡。梁泉在對面坐下,“遇水,會長好?!?/br>小紙人似乎不排斥楊廣,被楊廣虛虛圈住,反倒是好奇地從握住的掌心里爬出來,撒歡兒地爬到了楊廣的衣裳上,掛在佩飾上蕩圈圈。梁泉微微彎眉,“它很喜歡你?!?/br>楊廣漫不經心地任著個非人之物在身上玩鬧,看著梁泉道,“張衡可是說了你不少壞話?!?/br>梁泉從包袱里面取出地圖,“那與貧道有何干系?”他語氣溫和,說著冰涼的話語,“世上人千萬,牽掛不過寥寥,貧道要是都擔憂著,豈不是自尋麻煩?”那語調似夏日井水,淌過冷冽的刀鋒,濺落在清清水洼中。楊廣似笑非笑地勾唇,眼中含著興味,簡單用發帶束起的烏黑頭發放誕不羈地散亂出些許。“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彼贿叴蛑淖?,在這臨近江岸的茶樓吟了首詩。此時正值暮色,可月在何處,星又在何處?楊廣眼眸明亮深沉,一眨不眨地看著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