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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炎沉默了。他不是不懂,只是之前有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如果不是這樣,他面對著趙玲月時,可能就沒那么輕松。 “那么現在要查的,除了林文斌,還有何峰?!焙喴悦戎鲃硬黹_話題,“林文斌那里沒消息嗎?” “還沒……”唐少炎馬上從那種小憂傷中擺脫出來。 他也奇怪,查一個人竟然那么能查。林文斌到底有什么能耐? 電話兩端都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卻誰也沒主動掛機。 突然,她喊了他一聲,聲音難得有些猶豫,到了“炎”字那兒時快要消失在呼吸里了。 “唐少炎?!?/br> “恩?”他突然很喜歡聽她這樣喊他的名字,有種nongnong的依賴感,讓他的心像被捂進了棉被里,暖暖的。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這次的聲音總算堅定了一些,但還是聽得出掙扎。 “哈?”遲鈍的他,終于聽得出不對勁了。聽筒里除了她的聲音,還有些時隱時現的打鬧聲,“你在哪?” “算了,沒事,等你查到了何峰……” 對于這個答非所問的答案,他顯然是不滿意的,“萌萌,你在哪里?” “我馬上回酒店了,到時見……” “在哪?”他的聲音有點冷了。 他不喜歡她這樣,總是把他撇在圈外,一個人去面對問題。他們一起行動,但她從沒真正把他當過同伴。 “在哪?” “在哪?” “……” 一連串的追問,那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終于開口了:“我在……” ☆、談情說愛 她終于, 還是告訴了他地址。 唐少炎趕到的時候,簡以萌正靠著一面土墻邊,蹲在地上,下巴搭在了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數著數。 抬頭看到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明顯是因為擔心, 一路跑著也沒停下休息, 她有些心軟了, 輕輕搭了根食指在唇前。唐少炎果然會意, 默不作聲地走到她身邊,以同一個姿勢蹲下。 “怎么了?”他放低了聲音。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柔和中帶著點蒼白,嘴唇緊抿著, 睫毛又長又翹, 像把小扇子一般不安地煽動著。 是啊, 她在不安??伤偸前阉行氖露疾刂粗? 像只可惡的小老鼠屯糧一樣,只在夜深無人的時候自己翻攪,一看到有人就跑。 她在不安著什么, 會不會告訴他? “沒什么?!彼皇窃俅伟咽持复钤诖角?,輕“噓”了一聲。 果然不肯說。 他心理生起了些憋屈和難過。本以為她愿意讓他過來,是因為有話和他坦白。 學著她那樣把下巴搭在膝蓋上,只是, 唐少炎還是忍不住側過臉看著她。 就在兩人都陷入這種無由的沉默中時,他們背靠著的那個巷口,突然爆發一聲女人的哀叫。 唐少炎嚇了一跳,正想跑過去時,卻被簡以萌拉住了。她還是蹲著地上,手卻像演練過無數遍一般,精確地捉住了他的衣角。 “等等?!彼龥]解釋要等什么,甚至沒抬頭,只喃喃出一聲。 不明覺厲的唐大少爺只能蹲回她旁邊,見她收回了手沒有阻止,便悄悄把頭探出去看。 只見,一戶人家門前,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被一個發福的中年人推了出來。她哭喪著臉,一下子沒穩住,直接栽到了地上,裸|露的手臂擦到了幾條痕。但她又一下子爬起來,追著中年人,又進了門里。 “你認識她?”少爺有些急了,雙手搭在簡以萌的肩上,想過去,但又被她拉住了衣角。 她不想說話,只是伸手在他的手臂上劃拉了幾下,寫了兩個字——“玫姐”。 “管家婆?”他立刻想起來了,但他真正見過玫姐的機會不多,也無法把這個哭得一臉紅綠的女人跟那個對人對己都十分嚴苛的人對得上。 簡以萌點點頭后,再次把頭埋進臂彎里。 余澤昊說得對的,她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她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會鬼迷心竅跟跟著玫姐出門,一直跟到這里。按道理來說,就算真到了這里,她也早該走了。她留在這里是為了什么?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軟了? 明明這個時機不是很好,但唐少炎卻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愛,無意識鼓著的腮幫子,無比糾結的小眼神,有靈有rou,不再像個戴著微笑面具的瓷娃娃。他一直覺得她長得好看,但又很普通,可越相處就發現她越美、越可愛。 “萌萌?!毙睦镱^越來越柔軟,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抱在懷里,臉頰貼著她的耳朵旁蹭了蹭。奇怪的是,她這次竟然沒有像平常被摸頭那樣揮開他的手。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擁抱。不為別的,只是想懷抱里有個特定的人,只要這個人是他就好。 這真是一種奇特的依戀,不知道從什么時候生起,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讓人無法拒絕。 “你說我是個好人嗎?”她又問了這個問題。額頭搭在他的肩膀上,無意識地往他懷里靠近。 他張張口,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頭又鬧騰起來了。 “發哥,求求你,我們全家只能靠你了。阿弟被他們打斷了腿,再沒錢還,人就沒了!”女人又被推了出來,還是堅持爬起來,想扒住男人的腿。但她還沒碰到,就被男人一腳踢開。 “好事不見你找上門,壞事倒是第一時間想到我們了?呸!” “碰”地一聲,門也應聲關上了。巷子里回響著女人的絕望的痛苦聲,和男人隔著門的謾罵聲。 懷里的人一直往里縮,幾乎整個人都要陷進去。 明明是很在乎的嘛??雌屏诉@一點,唐少炎更加心疼。 他嘆了口氣,還是強硬地把人從懷里撈出來。 “萌萌,”他對著她的眼睛,摸摸她的頭發,“相幫就幫吧,為什么要為難自己呢?” “我沒想幫她。只是她最近不太正常,肯定是惹上了什么。我是怕……” 她嘴硬,還想狡辯,但唐少炎寵溺的笑容下,卻越來越小聲。 “我沒有?!辈恢罏槭裁磿@樣,她急著想澄清自己,就像拼命像證明些什么的孩子一樣,一點沒意識到自己在撒潑。 “別怕,你幫不上的話,還有我呢?!痹谒磥?,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相幫就幫,不想幫就拉倒。這個世界上,兩個非親非故的人,沒有誰一定要幫誰的道理。唉,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才會養成這么別扭的性格。 嘆了口氣,他又把她拉回懷里,抱緊:“那我們走好了。反正跟我們沒關系?!?/br> 應了那句話“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他自認也不是一個完全無私的人,否則剛才要沖出去的時候,簡以萌不可能拉得住他。他